既然已经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决定,周菀就没打算害怕。
察觉到池枭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气势,周菀双手在桌下紧握成拳,指尖泛着青白色。
可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笑意。
面对来自池枭的质问,她从容不迫地摇摇头,“不阿枭,我怎么可能威胁你?我是不敢这样做的,我只是想告知你我的决心。”
这话说的太过于巧妙,池枭目光幽冷地盯着她许久,而后轻嗤一笑。
“你越界太多了。”
“为了和我爱的人在一起,我不怕。”周菀立刻回应。
二人间的气氛越发剑拔弩张,侍者从他们身旁经过时,都能感受到这股凌厉气势,于是纷纷绕远了几步。
许久,池枭神情冷漠地点点头。
“可以,既然你这么想和我们一起去,那就一起去吧。只是你的安全,最好自己负责,不要带给我们任何负担。”
池枭起身,显然这顿晚饭是吃不下去了,他打算离开,临走前不忘最后一次警告周菀。
“你记住,在那种地方一旦发生混乱,没有任何人能够保护得了你!”
可周晚仿佛听不见他的警告一般,脸上带着欣喜的笑意,似乎终于得偿所愿。
池枭久久凝视着她,最终转身离去。
第二日,池枭第一时间把此事通知了明茵。
说清楚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周菀也要一同前往,作为他们的随行医生。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明茵第一反应只觉得奇怪。
周菀还怀着身孕呢,要跟着他们一起在深山里奔波?
难道周菀就不害怕伤及肚子里的宝宝,池枭就不怕颠簸到他的孩子吗?
这二人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无论他们如何,也都不关明茵的事,现如今暖玉的诱惑于她而言,远比什么都更加巨大。
她只想得到一块越大越好的暖玉,如果能够得到一块巨型玉石,用来给凡凡做一张小玉床,那简直再好不过!
不过就算做不成玉床,仅仅只能做一个暖玉吊坠也足够了。
在这件事上,明茵承认她真的很贪心。
很快,就到了他们即将出发的日子。
叶鲤去国外参加研讨会了,明茵只能打电话同他说了此事。
叶鲤知晓只要是为了凡凡,明茵无论如何都会一试,自己是劝不住的,所以只是告诉她万事小心,有什么危险联络自己。
明茵点头答应,这才把凡凡领到了冯老的屋子里。
冯老正在练毛笔字,抬头看见明茵牵着凡凡走进来,便知晓她是又打算把凡凡这孩子托付给自己,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整天在外面奔波,把凡凡交给我一个老头子,我能把他教成什么样啊?你问他到底有多害怕我?”
明茵莞尔一笑,把凡凡的背包放在了一旁的红木椅上。
“只有害怕冯老,才说明冯老教得好,凡凡这孩子有时候就是太淘气了,只有看到冯老您才会乖巧得像只小兔子,所以我不介意冯老继续管教他。”
冯老轻声一哼,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望向明茵,眼神中却带着无奈与担忧。
上上下下地扫视明茵,她似乎比一个月前要更清瘦了几分。
白皙的脸颊上,几乎没有多余的肉。整个人瘦削却又坚韧,像是寒风中傲然挺立的一株劲竹。
“明丫头,你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吗?暖玉的事虽然是让人振奋,可未必非要你亲自前去不可,万一你又发生了什么事的话……”
冯老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可担忧之情早已溢于言表,明茵又怎会不知,所有人都在为了她担心?
她身上的伤其实还没有完全好,又要出门去寻找暖玉,要是再遇上什么危险,谁都很难说结果会如何。
她很清楚,自己面对以及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可是越是这样,明茵越是不能轻言退缩。
她身上的担子实在太重了,如果这些事不由她来做的话,那还有谁愿意帮她?
更何况明茵向来不是一个喜欢亏欠别人的人,所以她宁愿这些事由自己去做。
面对冯老的关心与担忧,明茵心里了解,可脸上却只能不动分毫。
“冯老放心,我的伤已经好了,我保证我一定不会出事的。”
明茵低头看着身边乖巧可爱的凡凡,伸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语气坚定。
“我保证我一定会顺利带回暖玉。”
凡凡眨眨眼睛,撇撇嘴,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模样,伸手紧紧地抱住了明茵纤细的腰肢。
“对不起姐姐,我让你们担心了,你们总是为了我在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可是凡凡却帮不到你们,我真的很抱歉。”
明茵蹲下身来捏了捏凡凡清瘦的脸蛋,温柔道:“凡凡难道还不知道吗?你健康茁壮成长,就是帮了我们最大的忙,姐姐离开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听冯爷爷和安歆姐姐的话,明白吗?”
凡凡撅着嘴巴点点头,“姐姐放心,凡凡一定会做这世界上最乖,最听话的小孩儿!”
“姐姐从来都很放心你。”
看了眼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池枭来接她的车已经停在了太和轩门口,她最好现在就离开。
于是起身,再一次郑重其事地拜托冯老。
冯老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话,只是对明茵摆摆手,表明他一定会照顾好凡凡这孩子,让明茵在外万事小心,不必担心太和轩内的状况。
来到太和轩外,安歆已经替她把不多的行李放进了车中。
明茵和她拥抱过后,这才离开。
这一去,也不知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他们只能在心里暗自保佑明茵一路顺风,万事顺遂。
一直到了机场,明茵才发现这次出行居然用的是池枭的私人飞机。
等她上去时,周菀已经来了。
她正坐在座位上,目光悠长地看向窗外。听见脚步声,这才回过头,眼神中泛起冷意,根本没打算与明茵交谈。
明茵有些意外。
周菀平时好歹与她保持着表面上的和善,可今天是怎么了,连搭理她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