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白胡子老头

“朱翔，问你个问题。”路上，李夏突然开口道。

“你说。”

李夏顿了顿，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以李夏对朱翔的了解，没有好处的事情，他根本不可能帮忙。

朱翔先是一愣，而后轻笑道：“我不是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

“怎么说？”李夏疑惑道。

“你想啊，要是你真的救出了风谷，虚空之眼对你而言就没什么用了吧？”

“我帮了你这么大一忙，你把虚空之眼卖给我，算是理所应当的吧？”

“我就说。”李夏喃喃道，“你这种人精，怎么可能免费帮我，原来你打的是这么个算盘。”

朱翔笑而不语。

穿过几条街道，众人来到黑市最热闹的地段。

数不胜数的商铺，多如牛毛的地摊，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分散一栋古老的中式建筑周围。

“原来这个望月楼，是温氏所有啊！”徐霄看着眼前辉煌的建筑，感叹道：“怪不得这么气派！”

“确实气派。”朱翔附和道：“可惜不是温氏的。”

说罢，朱翔便转过身。

在几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向一个破旧的临街商铺。

“山爷，是我，小朱。”

朱翔敲了敲门，但并没人应声。

李夏缓步上前，四下看了看。

商铺大门紧闭，但门口的招牌上，却还亮着灯。

李夏一眼便看出了猫腻。

这就是躲着不见呗。

李夏向朱翔使了个眼神，朱翔心领神会。

清了清嗓，冲着门缝喊道：“山爷，您躲着也没用，咱们既然找来了，肯定不会轻易回去。”

“您看是您开门呢，还是咱们闯进来呢？”

“滚犊子！”朱翔话音刚落，屋内就传来了叫骂声，“你个晦气玩意儿！”

“老子平时待你不薄吧？！”

“你他奶奶的竟然这么搞我！”

“我今天把话撂这儿，谁要是敢进来，老子跟他拼命！”

朱翔轻蔑一笑，附在李夏耳边低声道：“他没这胆儿。”

说罢，便一脚踹向大门。

饱经风霜的劣质木门哪经得起朱翔这么一折腾。

这一脚，直接给人连门带框一起卸了下来。

屋内，一个白胡子老头正拿着锅铲，看着门外来势汹汹的几人，瑟瑟发抖。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暴力拆迁的。

“猪猪猪，朱翔！我告诉你啊！你别过来！”

“你要是进来，我可喊了啊！”

“黑市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

“你这是寻衅滋事你知道吗？！”

“……”

白胡子老头一边哆哆嗦嗦地谩骂着，一边缩到墙角。

手里的锅铲时不时还向着朱翔用力挥动。

而朱翔可不管这些，悠哉游哉地走进门，自顾自地招呼几人坐下。

甚至，还沏上几杯茶。

“山爷，您就别费劲了，您要是在这么闹下去，全黑市的人都知道虚……”

朱翔话说到一般，白胡子老头猛地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一把捂住他的嘴。

那架势，简直是往死里捂…

知道确定了外面没人注意到屋里的情况时，才缓缓松开手。

“你特么不要命，老子要命！”山爷没好气道。

在原地愣了片刻，然后长叹一口气。

“怕了你们了！”

说着，山爷轻瞥了眼几人，无奈道：“跟我进来！”

众人跟着山爷来到里屋，围坐在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前。

“山爷，我们…”

“你别说话！老子听见你的声音就来气！”山爷向朱翔甩了个白眼，怒声道。

而后看向李夏，沉声道：“小子，我知道虚空之眼在你那，我也知道你们来找我，是想让我解开虚空之眼。”

李夏猛猛点头，“您说的没错。”

“但是，你不该来。”

说话间，山爷的脸色突变。

“你们知不知道，那个盒子里，封印着什么？”

李夏点头道：“如果传言没有错的话，是妖王。”

“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山爷怒喝道。

李夏眉头微皱，沉默片刻，娓娓道：“那里面封印的除了妖王，还有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就为了一个人，你就拿全人类的性命做赌注？！”

话音落下，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片刻之后，李夏缓缓开口：“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做？”

“我…”

山爷自信地张开嘴，犹豫了半天，却始终没能说出一个确切答案。

他本以为自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全人类，但真的面临这两难的抉择时，他并不能做到那么无私。

看着李夏坚定的眼神，山爷不禁失笑。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我都忘了，你也只是个普通人。”

“能做到那么大公无私的，恐怕只有圣人。”

“可是这世上哪有圣人…”

长叹一口气，山爷继续说道：“其实早在一年前，我就感觉到虚空之眼的位置发生了转移。”

“那个时候，我就意识到，会有这么一天。”

李夏闻言，疑惑道，“山爷，我冒昧问一句，虚空之眼是温氏一族的灵器，那么除了你们以外，还有其他人能感知到它的存在么？”

山爷面色凝重，摇头道：“没有。”

“也就是说，让虚空之眼重新现世的，是温氏一族的人？”

“不错。”

就在这时，徐霄疑惑道：“可是，为什么？这么危险的灵器，不应该让它永远消失么？”

众人将目光聚集在山爷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求知欲。

山爷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回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般，神情落寞。

“你们有所不知，自天启三十年以后，温氏内部其实就已经有分裂的苗头。”

“我们温氏，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第一家族啊。”

“但越强大，就意味着越多矛盾。”

“当时的家族内部，分为左派和右派。”

“左派保守，右派激进。”

“当年，左派家主和右派家主在面对斩妖楼谈判的事情上，表现了截然不同的态度。”

“左派认为，温氏制造的灵器太过危险，应当予以管制。”

“但这样一来，就触及到温氏的核心利益。”

“所以，右派家主是坚决不同意的。”

“正因为此事，两派大动干戈。”

“最终右派不敌左派，被逐出温氏。”

“而左派在那一战之后，便与斩妖楼签订了灵器管制协议，收回了市面上所有温氏制造的灵器。”

“不仅如此，左派家主还立下了一个规矩，非必要时刻，温氏一族，不得铸造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