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飒爽,硕果累累,天凉郡内的拒北城一片大和睦,数年前从蛮域而来的百姓早已安顿下来,各有渡口。
花府的庭院内桂树花开香飘十里,虽没有牡丹的华丽,梅花的鲜艳,夜来香的芬芳扑鼻,更无昙花一现的美丽。
她有自己独特的素雅、清幽……
此时的花道荣年已十一见二正在庭院内下笔下字,身材渐已长成,长相随凝寒月,也是一翩翩美公子。邹辰星在一旁儿盯着燕喜和花道荣写庄祖游道,似真似假,似幻似相,却似全无。
三境的花道荣,下笔处字似天成,其意已成。入了清静境的花道荣以三境修为缓缓飘起,只见其身形不断拔高,直至拒北高空从上而下俯瞰整个中洲。口中更是喃喃道:
待风来时身便起,子御六气同风起。
扶摇直上九万里,顺逆飞翔无所待。
心中的明悟沟通了三十三重天,便见三十三重天天门大开紫气东来。道祖降下七神兽,或鲲或鹏或龙或蛟或鸟或鱼或花飞舞在花道荣身边连连齐鸣,此时睁眼的花道荣缓缓开口道:
“居善、心善、与善、言善、正善、事善、动善。”
七柄君子剑,围绕着花道荣缓缓飞入花道荣眉心神庭处。再也无法压制修为的花道荣直接连破四境不惑、五境知名、六境逾矩、入了七境地仙之境。
拒北天空之上天雷炸响,只道七剑飞向劫云,劫云瞬间便已破去,终是中洲当代最年幼的地仙问世了……
这时的庭院内,邹辰星、燕喜身边月宫仙子已悄然站立。
豆蔻年华的花月羞,身着鹅黄色藕丝布云长裙,紫纱遮面,身长七尺,身材姣好傲人,修长的美腿被长裙掩盖无法得见,想来这些年来木瓜却是吃的不少。
娓娓而来的凝寒月和听闻动静的花荣看着年才十一便已入地仙的花道荣,凝寒月更是忍不住高兴的落泪。
这时的花月羞轻音缓缓传人众人耳中:
“弟弟成道,却是因其一颗明净心也。”
“这是道种。”
“嗯,道种。”
邹辰星感慨万千道,花月羞也随了一句。而一旁儿的燕喜则是不明白什么意思,想为师父又怕挨打,可终究是嘴比脑子快道:
“师父,啥意思啊?”
“大劫将至,五洲皆乱,古神出世,人间无神。”
邹辰星感慨不停,满脸纠结踌躇又忍不住向花月羞问道:
“师兄,这次能否避过?”
“避无可避,上一次被易青峰一群人拦腰截断。这一次怕是百强齐出,只有战了。”
“那妖族的立场呢?”
“不好说。”
“人间非净土啊,佛国呢?”
“看那个贱人能不能勘破第四劫。”
“为什么老天会把这么大的担子扔到那个花心贼身上?”
“并非他,是所有人。花心这个词用的不对,是见异思迁、朝三暮四、三心二意、心猿意马、红杏出墙、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狗贼。”
已经知道某些事的花月羞,越说越来气,声音越来越低沉,咬牙的声音不断响起,眼中涟涟漪漪的明月瞬间变成血月。
从天下下来的花道荣难得见一次姐姐,刚想去问好。却看见一身骇人气息的花月羞,瞬间打了个冷颤,屁都不敢放,跑进了凝寒月怀里,凝寒月温柔的抚摸着花道荣的头。
而身旁的燕喜看着明显动了真怒的师伯,更是收敛了一身气息,连呼吸都用龟息之法止住。
八境天仙的邹辰星在花月羞身旁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冷汗直流暗道自己多什么嘴呢。
院中的桂花香气袭来,出了一口浊气的花月羞,闻着淡淡的花香便瞬间从院中化去回了闺房深处目光继续盯着星图。手里死死的捏住木瓜,狠狠的一口接着一口,一口完又接着一口。
许久许久之后,眼中血月退去的花月羞,低头看着这些年含辛茹苦养成的两月,桃眼中涟漪,捏了一下口中喃喃道:
“不小吧?”
神秀峰银雀楼内此时正揽着谢温氲的易清丰心底一股股骇人的寒意不断袭来,眉心内的行儿手下的敲的曲子却是越发轻快。
心中有感的易清丰温柔的凝视着这时消了气的谢温氲开口道:
“谢儿。”
“夫君有甚话要讲。”
“娘子,子不能二十七再下山了必须提前三年好做准备。”
“王八蛋,依你。”
“感谢娘子的不杀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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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郡的秋有点湿,定城一游的武进心中再无疙瘩脚步轻快双手抱住头,一摇三晃的向着城外商队走去。远远的便已看见武小妹和兵武,这时的武进兴致高扬兴高采烈的大声喊道:
“妹夫,找个时间干一架?”
“呦、呦、呦,有人自己找揍。”
兵武还未说话,一旁的徐序听见武进大喊,看见一身胜气半点儿不见的武进直接开口道。兵武和武小妹一脸笑容的看着武进,兵武道:
“你如今有资格去角逐中洲最强六境了。”
“妥妥的,必然是我囊中之物。”
听见武进大话的徐玲细眉簇起直接泼冷水道:
“烂泥鳅傍着麻雀,想飞啊?”
此话一出口,只见徐序、兵武、武小妹包括武进自己都笑的合不拢嘴。武进更是连连谦虚道:
“傍的不是麻雀,是大鹏。”
面带笑容的徐序开口道:
“噢呦~还知道谦虚了,咋了,进城一趟还悟道了?”
“听了两句,深有感触,才知真武就是身旁。”
“哪两句?”
“知止而后能定,定而后能静。”
目光渐渐沉稳的徐序正色开口道:
“你确实已经有了角逐最强六境的资格。”
而早已入了七境金身的徐玲仔细口中嚼着这两句话,不再打趣武进,显然也是略有所悟。
和商队休整的数人便又开始了说笑,同行的徐家子弟在打理好货物后,更是围坐一旁听徐序讲那山水间的精怪故事。
一群人说笑不停,那出去寻贤寓的徐尚然早被众人给抛到了脑后。
却说,寻找贤寓的徐尚然。一条溪一条河的过,如大海捞针般。丝毫不在意的徐尚然驰行在山水间,速度快的惊人,显然对战之时根本未出力。
不断的驰行,在一溪水间看见一随波逐流的白衣蚕丝女子。徐尚然飞过直接一把将那女子捞起,而此时跟在女子身旁的还有一个小阴神。心中一喜的徐尚然开口道:
“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贤寓。”
“小鬼,我乃天上不老仙,因你终日行善特来渡你阴神成道。”
“神仙。”
“嗯,神仙。”
“你是不是在忽悠鬼?”
“怎么会呢?”
表情潸然的徐尚然又道:
“你看此物。”
“真的,连泥塑金身都有。”
徐尚然居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用天河壤稀土汇成的泥塑小童像。欣喜的贤寓直接钻入泥塑金身内,只见贤寓入驻金身后,一身阴气全部散入泥塑小童显化成一个三寸高的小童。
大功告成的徐尚然心中窃喜,得来全不费功夫,说着便提着受伤的白衣女子驰行而去。
不过一刻便重返了商队,这时众人正聊的火热。看着提着白衣女子的徐尚然,徐玲直接开口怒道:
“让你找贤寓,却带回了一女子。你翅膀硬了,想飞啊?”
徐尚然笑着摇摇头显然早已习惯了徐玲,赶紧出声解释道:
“贤寓跟这个受伤的女子在一起,顺道救起了。”
“贤寓呢,让我看一下。”
“你看我肩膀上。”
却说,这时的徐玲才注意到徐尚然肩膀上的三寸小童。直接顺间出手抱过,口中不停道:
“好可爱啊。”
“姑娘自重,自重。”
三寸的小童贤寓看着徐玲赶紧道,真不知道这个眼睛冒着星光的女子会干什么。而那旁儿的徐尚然无法安置这女子,武小妹的见便抱过女子入了马车内。
下了马车的武小妹开口打趣武进道:
“二哥,小妹看这个女子长的颇美。不如你追求一下人家过日子得了,今年你都而立之年了。”
一听武小妹连自己都捉弄的武进则是一眼高一眼低的开口道:
“这来路不明的女子,怎能随便娶之,万一其早有家事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却说,随着武进话毕。马车内直接飞出一柄淡青秀剑追着武进乱砍,武进没法又怕出青龙打坏此剑,便一直躲闪不停。马车内的女子一直昏迷不醒,却是卧蚕听闻武进之言自动护主。
一旁儿的众人看着被剑追着砍的武进,连连大笑。没奈何的武进只得连连道歉:
“无心之失,无心之失,莫怪罪,莫怪罪。”
终是懒的搭理武进的卧蚕又窜回了马车内,武小妹看着飞剑,便知此女有修为在身。便掏出了一颗愈露丹喂进女子嘴里,寻常人吃此丹会因药力过猛而无法承受,修道之人和武人却无影响。
服下丹药的女子,气息渐渐平缓,中庭内的浩然气不断激活游向全身,只怕不久便会转醒……
商队并未因多了一女子而打乱行程,继续踏上了南下的行程。
过了数日商队也走出了定城的范围,渐渐的来到了无极宗所在的地界。而此时马车内的女子已经逐渐转醒,还未痊愈的白衣女子看着眼前的马车心神投入中庭内。
只见一阵交流之后,气急的白衣女子颇为耐看的脸上怒气丛生,细眉簇起水目带凶出了马车便提起手中的卧蚕四处寻找。
目光一凝盯着那处身着白青劲装的武进,便开口怒骂道:
“便是你个登徒子,说我来路不明还嫁人。”
听见一句叫骂的众人回过头来,看着站立在马车上的女子一面怒气,徐序笑着开口道:
“又是一个性急的人。”
只见那女子目光锁住了武进便提剑砍去,剑光直冲,有些吃瘪的武进不拿游龙空手对上白衣女子二人不断过招,商队根本没停,完全不理会这两人。
武进有些无奈满脸惆怅的跟女子对招不停,受伤的女子本十分力能使个三分便不错了,更别提提剑砍人了,简直是送菜。
武进捏住了女子握剑的手,空着那一手便又打来,再被武进握住。不会跟女子打交道的武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乱开口道:
“姑娘,你伤还没好,好了再打过,我随时奉陪。”
这是打架的事吗?其实不是,但到了武进这便是了。近距离的看着眼前的汉子,秦桑气的怒不可遏,开口怒道:
“你个登徒子调戏于我,如今还抓着我不放,你想干什么?”
“姑娘,你不要冤枉好人。是你提剑砍我,我只是自保。”
“自保,你还自保。”
气的无力说话的秦桑昏了过去,没办法的武进只能抱着秦桑返回了商队中重新将女子安置在马车内。
稀里糊涂的武进追上兵武和武小妹道:
“这姑娘有点儿奇怪啊。”
一旁的兵武一副全然我不认识这个人的表情,武小妹低头叹气道:
“二哥,这么好的机缘,你咋就不珍惜呢。”
“这是什么机缘?”
前边的徐玲听不下去了直接回头道:
“榆木脑袋,那女子本就重伤,提剑砍来,你夺了剑便说几句情话不就好了?哪有什么再来打过,还随时奉陪的。”
终是憋不住笑的徐尚然笑的那叫一个灿烂,而徐玲肩膀上的贤寓看着完全没开窍的武进却缓缓说道:
“之前五斗米村有个卖酒的女子看上一死了老婆的单身汉子,便每每多给汉子打两角酒,那汉子喝酒喝了两年都没开窍,最后其他人看不下去了。才把那个汉子灌醉了扔进了未出嫁便死了丈夫的寡妇屋里……”
“这啥跟啥啊?”
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武进,根本听不懂贤寓的话。
旁边儿众人都再未开口,只是一阵阵的笑声响起。眼见着无极宗越来越近的徐序却是正色开口道:
“打起精神,正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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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宗内,此时的李里东已经和尚白尘、应幕、玄知商量好了对策。待徐家商队到来之际便是他们身死之时。
李里东看着无极宗山下硕好的风光,忍不住狂笑不已。
柳郡内的龙虎山上,齐龙象立于龟峰之巅笑着摇了摇头,更是直言开口道:
“早早便已盯上了你们,你们还是一味无知行事,哪知举头三尺处便有神明所在。”
一旁的徐敬山看着独自一人看着山下嘀咕的大师兄笑着开口道:
“大师兄,撒尿呢?”
“徐敬山,我他娘的今天非要让你知道什么是尊兄敬道。”
“大师兄,正经点儿。”
一直跟齐龙象厮混的徐敬山看齐龙象面带怒色却是赶紧正色开口道,然后又说:
“看戏,看戏。”
丹霞峰的凤凰阁大婚数月的四人,此时秀秀、古火龙、阮溪正在玩起了沙棋笑声不断,其乐融融。
自从婚后,张怀玉便失了宠。三女玩什么都不带他,他只能在一旁儿频献殷情,又没人搭理。口中更是吃味喃喃道:
“三位娘子,眼里哪还有自己的相公。”
听闻颜玉开口的三女笑声更多,只顾玩自己手下的沙棋,颜玉公子左右相随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