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元年9月7日,李泰的魂魄在袁守诚向身边飘荡着,心中满是不满。
“袁先生,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重生为人?你可闷死我了?”
袁守诚抚须轻笑说:“李泰,你的好日子马上就到了,明日,唐睿智的窦德妃即将临盆,你借她腹中的婴儿可重生人间。”
“真的?袁先生,你不会骗我吧?”
袁守诚哈哈大笑:“你小子命好,自有神龙护佑,上一世未当帝王,这一世终会成就一番事业。不过……”
李浩然问:“不过什么?”
“人生如梦,富贵荣华终有破灭的哪一天,情天恨海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去吧!”
说完,他一掌朝他击去,李泰的身子凌空而起……
紫微城偏殿,唐睿宗李旦的后宫,一群宫女太监忙出忙进,一个中年男子满脸大汗,来回踱着步子。
“皇上莫急,快了,快生了。”
太监卢连生安慰着他。
“都折腾多长时间了,还没生,德妃会不会有危险啊?”
“不会,皇上请放心,皇上这已经是第三胎,又不是第一回生孩子,你安心的等着吧。”
突然,从德妃的产房显出一股祥云,一股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快看,皇上,那是什么?”
李旦抬头望去,一朵云彩腾空升起,不禁喜形于色。
“哇”一声婴儿的哭泣声响彻云宵。
“生了,是个皇子,恭喜皇上。”
产婆从屋里狂奔出来,怀中抱了一个粉面婴儿跪倒在地。
李旦一把抱过婴儿,说:“好,这孩子将来必不是个寻常之人,传联的口谕,赐名隆基。”
襁褓中的婴儿冲他一笑。
李旦更是喜不自禁说:“天哪,你们瞧,他冲联笑呢?分明是对联取的名字十分满意。”
卢连生道:“皇上,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皇恩浩荡啊。”
被抱回母妃身边的李隆基,心中却翻腾着。自己竟然重生成了侄子的儿子身上,按理来说,李旦得叫他叔父才对,这一下,他却在了侄子的儿子。
这辈分,实在是乱套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如今他是皇上,将来自己不就有机会当皇上了吗?上一世的遗憾这一世再来完成,何乐而不为?
正自己寻思着,却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说德妃生了皇子,快给我看看。”
李隆基一听,这个人分明就是那个侍奉了李世民又嫁给了李治的自己的弟媳妇武媚娘了。
可惜,前一世他被李承乾的害,死的时候她还没有进宫。
“母亲,请看,这孩子一生下来就会笑,而且天降祥瑞。”
李旦的声音多少有些卑微。
他这个儿子在历史就当的窝囊,在强势的母亲面前从来都是唯唯诺诺的。
“什么祥瑞?一定是你看花眼了,小孩子一出生只会哭,怎么会笑呢?一定不是个好兆头,给我瞧瞧?”
乳母将李降基递给武媚娘,两个人对视了一下。
这个女人一脸的杀气,没有半分温柔的样子,李治这个王八蛋真的是眼睛瞎了,弄了这么一个人当婆娘,还差点断送了李家有江山。
李隆基心中骂了一句。
却听到那武媚娘说:“这孩子还是扔茅厕里吧?一脸的不祥之兆。”
“母亲,他还是个孩子。”
李旦“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就连还在卧房里躺着的德妃也扑了出来。
“我这紫微城从不留不祥之人,你不是说了,他一生下来就会笑,这明明就是个怪物,扔了。”
好狠心的女人啊,不就是他与她对视的时候没有奉承她吗?他可是她亲亲的孙子啊。
“母亲,他没有笑,是儿子眼看花了。”
这个李旦,身上白流了李世民的血液,在这个女人面前就象狗一样,他是个皇上啊,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
要不是他还是个刚出生没几个时辰的孩子,他一定要问个明白。
“这就对了,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这个孩子生下来就会笑,不然,人家还会以为我们李家出了怪物。”
说完,拂袖而去。
李旦扶了德妃,站起身来,一脸的汗水。
“爱妃,这孩子要好好养着啊。这孩子确实和其他孩子不一样。”
听了李旦的话,李隆基的心中一阵温暖。
这样的人才配当父亲,不象那个女人为了自己的私欲,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女儿,害了一个又一个自己的亲生儿子,简直就不是人。
可惜他太懦弱了,要不了多少日子,就会将江山拱手于人。
五年之后,李旦就自愿将皇位让于武媚娘这个女人,自己却甘愿被封为太子,举家迁往东宫。
“父王,我们这是要住到哪儿去?”
五岁的李隆基明知故问。
“去东宫啊。”
“好好的皇宫不住,为什么要去东宫住?东宫有皇宫大吗?是不是皇奶奶要当皇上了?父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旦一把捂住他的嘴说:“小小孩子,休得胡言,只要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父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
“为了我们?为了我们你就把我们李家的江山让给她了?”
李隆基一把甩开父亲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李旦叹道:“这孩子小小年纪,脾气可真不小,你要是有志气,将来再把它要回来不就行了?只可惜,只能是奢望罢了。来人,将三郎带走。”
李旦心情烦燥。
他何尝想如此?要不是母亲一次次的施压,一次的杀鸡敬猴,他能做出这样的辱没祖宗的事来?他怎么都忘不了哥哥李弘的死,他是被毒死的,他那双无助的眼睛老是在他眼前晃动。
不禅位,就是死。
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他还有自己的妻儿。
他活的真是窝囊啊,想到悲伤处,不禁泪湿衣衫。
李隆基当然不能理解李旦的心情,他对他的行为非常的不解,以这样的情形来看,他这一世的皇帝之位也怕是水中月,镜中花。
以袁守诚的本事,他的预言难道不准吗?
都住在洛阳,时隔五载,何不去拜会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