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决不饶恕

楚晚晴点点头，靠在她肩膀上：「姐姐，我好难受，浑身都痛。」

「你忍一忍，很快就不疼了。」楚晚湘安抚她，「我给你找太医，再喝点药就可以好了。」

楚晚湘退出来后，去了偏殿请太医。

太医给楚晚晴诊脉后，皱眉道：「娘娘，恕臣无能为力。公主这是旧疾引发的热症，臣开些消炎祛湿的药，娘娘每天喂她服一粒便好。」

「那她还能撑多久？」

「三五天吧。」

楚晚湘忧心忡忡，等待药煎好端过来，亲手喂了楚晚晴。她心里隐约猜测，可能楚晚晴并未痊愈。

皇后的孩子保不住了，皇上会怪罪吗？

楚晚晴病情加剧，整夜发烧。

她咳嗽连连，楚晚湘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太后得知她染病，急忙赶来瞧她。

太后坐在床边摸了摸楚晚晴的额头，担忧道：「晚晴啊，哀家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事已至此，你千万要振作。你要好起来啊。」

楚晚湘跪下道：「太后娘娘教训的是，是臣妾没照顾好晚晴妹妹。请太后娘娘责罚。」

楚漠寒也道：「儿臣愿意代妹妹领罚。」

太后拉起她俩的手，叹息道：「好了，这件事与你们何干。皇帝是哀家的孙子，他的安危自然由哀家负责。」

说罢看向江绮云：「绮云，你是皇帝的贵妃，理应照料皇帝。如果有需要，你尽管去办，不必顾虑皇上的颜面。」

楚漠宸微愣。

江绮云垂眸道：「谨遵太后娘娘懿旨。」她抬眸望了眼楚晚湘。

太后道：「皇后留下伺候皇后吧，绮云，你随哀家去皇上那边。」

江绮云福礼告辞：「臣妾恭送太后娘娘。」

待太后走远了，她回过头，目光落在楚漠宸脸上：「臣妾告退。」

「你慢走，太后有令，朕要留下照顾妹妹。」

江绮云笑了笑，走了出去。

楚晚湘见她走了，忙凑到楚漠宸耳畔低语：「皇上，我总觉得这件事另有蹊跷，您要格外小心。」

楚漠宸沉默不言。

皇上遇刺一案，牵扯甚广，楚漠宸不得不查清缘由。因此他留在宫中监视楚晚晴的一举一动。

楚晚晴身体虚弱，精神却异常亢奋。

楚晚湘陪伴在侧，暗中观察。这一天，楚晚晴正在院子里散步，迎面碰上江绮云。楚晚晴心底咯噔一下，面露喜色道：「绮云姐姐，你怎么来了？」

江绮云含笑答道：「太后召我进宫，刚巧在门口遇见公主，便进来看看公主。」

她看向楚晚湘，眼神温柔：「妹妹今天看起来精神很好。」

楚晚晴笑了笑：「托姐姐的福，我好多了。」

江绮云又关切地叮嘱几句，便转移话题道：「太后娘娘唤我进宫，是否要传召皇上？」

楚晚晴点点头。

楚漠寒立刻放下手里的奏折，匆匆往慈宁宫去了。

楚晚晴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唇角泛起讥讽的弧度。楚漠寒，你终究是我的，哪怕死了，灵魂也注定归属于我。

「妹妹，你怎么了？」楚晚湘见她发呆，关切询问。

楚晚晴收敛思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

楚晚湘道：「我扶你进屋休息吧。」

楚晚晴点点头。她被侍卫搀扶着，一路蹒跚地回到寝宫。

楚漠寒去太后处，江绮云则在凤仪宫等候。她坐在软榻上，手肘抵着膝盖，指尖揉捏太阳穴，秀美的黛眉微微蹙着，透出淡淡疲倦之色。她在这个位置上待了两年，

虽然皇上一直很宠爱她，但也没能让她松懈下来。

宫女奉上茶水点心，她随意拿起糕点尝了尝。

宫女见状劝解：「姑娘，这糕点吃了不易消化，您还是别吃了。」

「嗯。」江绮云放下碟子，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我歇息一会儿。」

宫女行了礼，悄无声息退下。

江绮云站起来走到屏风后，换上宫女的衣裳。她戴上面纱，走到窗户旁，推开窗户。

月亮躲在乌云后面，天空灰暗，看上去像要下雨。

忽然有一阵凉风吹进来。她不适地拢了拢衣袖，走到窗台下坐下，抬头看了看月亮，若有所思。

一阵脚步声响起。

江绮云转过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紫色龙袍。她嘴角浮现嘲弄的笑容，站起身往内室走去。

楚漠寒掀帘进来，见江绮云躺在床上睡着了，眉眼弯弯，睡颜恬静。

他伸手拨开她颊边的一缕青丝，俯首吻上她的粉唇。

他将她抱起来往里走，轻车熟路地走到床前，把她放在床榻上。

「唔！」她嘤咛了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凝望着她，眼波深邃迷醉。

「醒了？」他压抑住心里的悸动，低声问道。

「陛下怎么来了？」

「母后召我入宫。」他解释。

「哦。」她淡淡应了一声，「既然来了，我们聊会儿天。」

楚漠寒坐在床沿边。

她靠在枕头上，抬眸看他：「陛下似乎有心事，可以告诉臣妾吗？」

楚漠宸犹豫了片刻，摇摇头：「没什么，朕有些累了，想歇息会儿。」

楚晚晴点点头：「好。」

二人陷入短暂沉寂，谁也没再开口说话。楚漠宸闭上眼，似睡非睡。

突然他睁开双眼，眸色变得冰冷阴霾：「朕不希望再看到这次的事情重演，明白吗？」

楚晚晴抿唇，沉默片刻，才轻轻吐出一句话：「臣妾明白。」

楚漠寒皱眉：「听你语气，仿佛不乐意？」

她笑道：「当然乐意，这可是皇后梦寐以求的事呢。臣妾替妹妹感谢陛下，陛下真是仁德宽厚的君王。」

她脸上挂着浅笑，眼眸却毫无光彩，楚漠寒看着那张平凡普通的脸，心里竟涌起厌烦的情绪。

「皇后好自为之。」他丢下这句警告的话，拂袖而去。

楚晚湘担忧地叫住他：「皇上……」

楚漠寒停住脚步。

「皇上，你是不是生气了？」

楚漠宸瞥她一眼：「朕没生气。」顿了一下，加重语气道，「皇后，你好自为之，若你再敢使什么小手段，朕决不饶恕。」

楚晚湘心头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