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赶往凤栖宫,在宫女的带领下,进了楚漠寒的寝宫。
楚漠寒正在批阅奏折,看到她进来,抬眸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漠:「怎么不多休息休息?」
楚晚湘心底泛酸,低头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楚漠寒放下朱笔,看着她:「皇后有话要说?」
楚晚湘抿唇,轻声道:「陛下,臣妾是特地来向陛下负荆请罪的。臣妾不听陛下教诲,擅自离宫,是臣妾错了。陛下要罚要杀,尽管处罚吧。」
楚漠寒盯着她良久,忽然笑了:「朕罚你?朕舍不得罚你!朕不怪你,你别担心了。」
他温柔的态度让楚晚湘心中涌上暖流.
「朕今日很高兴。」楚漠寒走近她,摸了摸她苍白憔悴的面孔,怜惜道:「你瘦了。」
「臣妾没事,就是最近总做恶梦,睡眠也不够好。」楚晚湘靠在他怀里,喃喃道,「臣妾想去静心庵修行。」
楚漠寒微怔:「为何想去静心庵?」
「因为臣妾喜欢上一个姑娘,想与她结伴而游历江湖,所以想皈依佛门。」
楚漠寒沉吟:「朕陪你。」
「谢谢陛下。」楚晚湘露出一抹欣慰的浅笑,「只要陛下陪臣妾一起,臣妾便安心了。」
「嗯。」楚漠寒点头答应,「朕还有些折子需要审核,晚湘回去吧,朕忙完就来看你。」
楚晚湘乖巧的点头:「陛下慢慢忙,臣妾先回去了。」她屈膝行礼,随即离开了御书房。
她走后不久,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的现身:「陛下。」
楚漠寒看着奏折,闻言头也不抬,「何事?」
「属下已经查清皇后娘娘的行踪。」黑衣人恭敬道,「她去了城郊的山庄。」
楚漠寒抬起头,锐利的双眸透出森森冷意:「山庄?」
「属下跟丢了娘娘,只查到这里。」
「朕知道了。」楚漠寒站起身,「你下去吧。」
黑衣人拱手行了礼,隐入暗影。
楚漠寒独自坐了片刻,缓步走出御书房,骑着骏马,前往山庄。
楚漠寒到达山庄时,已是暮春时节,山庄花香阵阵,景色秀丽,宛若仙境。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楚晚湘居住的院子,推门进去,一股熟悉的馨香扑鼻而来。他顿了下,迈进屋中,看到楚晚湘跪伏在地。
「陛下……」她颤抖的声音唤道。
楚漠寒在床边停下。
「陛下……求陛下原谅臣妾……」楚晚湘泪如雨下,「臣妾再也不会忤逆陛下了……」
楚漠寒看了她许久,转身离去,留下楚晚湘孤零零的跪在那里,泣不成声。
楚漠寒回到御书房,将案几掀翻在地,摔坏的杯子、砚台散乱一地。
他怒吼道:「废物!」
侍卫惶恐跪下:「请陛下责罚!」
楚漠寒挥袖拂去桌上的文书,咬牙切齿:「一群饭桶!朕养你们干嘛吃的!」
「陛下……」德福在一旁提醒道:「您刚才已经骂过他们了。」
「朕忍不住!」楚漠寒指着门外:「滚!」
众侍卫纷纷退下。
德福叹口气,走到他身边,劝道:「陛下,皇后娘娘毕竟是陛下明媒正娶的皇后,您如果不理睬,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诟病您薄待她?」
楚漠寒脸色铁青,一字一句地说道:「朕绝不允许任何女人欺辱皇后!谁若再犯,杀无赦。」
德福低头应诺。
「去叫德福来。」
「奴才遵旨。」
德福去而
复返,「陛下有何吩咐?」
「朕要立太子。」楚漠寒命令,「朕要立长皇子为帝,立次皇子为储君。」
「是,奴才立刻拟旨。」德福躬身道。
「等等!」楚漠寒又改口了,「先封太子。朕册封太子的圣旨,朕明日交由丞相和礼部拟定。至于次皇子,立皇贵妃所出的二皇子。」
德福一愣,迟疑道:「可是……」
「朕心意已决,不用再劝。」楚漠寒厉声喝斥。
德福吓得连忙跪倒磕头:「奴才遵旨!」
楚漠寒闭上眼睛,掩饰眼底的挣扎。
他不愿立二皇子,可如果二皇子继承皇位,楚晚湘必须远走他乡,否则就危险了。
可他不甘心,他不愿楚晚湘离开他身边。
他睁开眼,望着窗外,神情莫测。
翌日傍晚时分,楚晚湘乘车来到寺庙中。她穿着素净朴素,戴着斗笠,遮掩面容,只有身上的气质泄漏了她的身份。
「贫尼见过皇后娘娘。」慧明师太迎了上来,「娘娘来此是要拜佛?」
楚晚湘点头。
慧明带她进入厢房,斋菜准备妥当。慧明拿出一串佛珠递给她:「这是贫尼平日念经祈福所用,娘娘且戴在身上。」
楚晚湘伸手接过:「多谢师父。」
「阿弥陀佛。」慧明合掌行礼,转身走了出去。
禅室里只剩下楚晚湘一人。她将手中的佛珠握紧,默然片刻,取下发髻上的玉簪插在珠串里,端详片刻,又取下耳朵上的碧绿翡翠耳环放进珠串,轻轻抚弄。
片刻后,她取下佛珠收入袖中,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恰巧遇见送饭的丫鬟:「娘娘,晚膳已经备好了。」
「多谢。」楚晚湘微笑颔首。
她跟着丫鬟走到餐厅,却并未看到楚漠寒的身影。
「陛下呢?」她问。
丫鬟摇头:「奴婢不知,方才陛下还在这儿的。」
楚晚湘眉头皱起,快步向殿外走去,却在门口遇见了德福,德福笑眯眯的冲她道:「娘娘。」
「德福,你怎么也来了?陛下呢?」楚晚湘担忧道。
德福笑眯眯地道:「娘娘别急,陛下在后面呢。陛下说他饿了,要吃娘娘亲手做的饭。」
「那就快请陛下过来呀。」楚晚湘松了口气,随即埋怨道,「德福你怎能擅作主张把陛下支使出宫去?真是胡闹,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娘娘误会了。」德福道,「娘娘不在宫中,陛下哪里安心,便想出宫去寻找娘娘。这些年陛下都是在宫里处理政务,没有出去走过,难免会生疏了。今日听闻娘娘进宫来了,陛下高兴得很,就巴巴地赶过来了,娘娘还是赶快去厨房,给陛下做一碗红烧鱼羹吧。」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