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命运使然

「那母妃怎么会变成植物人？」楚晚湘急切道，「她是中毒了吗？谁下的毒？我们要找到幕后凶手！」

楚漠寒道：「母妃中毒已久，至于是否被人谋害，还需详细调查。」

「我要见母妃。」楚晚湘站起来，扑通跪倒在地，哀求道，「求你让我见母妃一面，我要问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信，但我不甘心。」

楚漠寒拉她起来，拿起衣服披在她肩上：「既然你不愿意相信母妃已经死亡，我便送你过去。」

「谢谢皇叔。」

两人来到栖梧宫门外，楚晚湘推开雕花木门，缓步踏了进去。

栖梧宫比较宽敞雅致，装饰华丽，一应物品摆设皆精美绝伦，但空荡荡的，透着一股孤寂萧索的味道，令人心生怜惜。

楚晚晴躺在床上，盖着薄衾。她脸色苍白憔悴，瘦削许多，双目闭合着，仿佛睡着了般，只偶尔长睫颤了一下。

楚晚湘走到床沿前，蹲下身，轻唤道：「母妃……」

「晚晚。」楚晚晴虚弱地喊，努力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的楚晚湘后，嘴角扯了扯，露出欣慰的笑容。

楚晚湘眼眶泛酸：「我来了。」

「母妃很高兴你来看我。」楚晚晴道，眼泪滚落脸颊。

「对不起。」楚晚湘握住她的手，愧疚道。她知道，楚晚晴之所以病成这副模样，都是因为自己造成的，如果她乖乖待在家里，母妃不会受累，也就不会中毒。

「傻丫头。」楚晚晴温和地抚摸她的脑袋，「这是命运使然，怪不得你。」她停了停，突然咳嗽了一阵，随即喷出一大口血水。

「母妃！」

楚晚晴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晚晚，母妃撑不了多久了，有些话，母妃希望你能够答应。」

「母妃请说。」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楚晚湘点头。

楚晚晴缓慢地抬起另一只手指向床侧，语气艰涩地道：「那里……那里是我藏在枕头下的密旨……你一定……一定要替我交给父皇。」

「是。」楚漠寒应下，握紧她干枯的手指，眼圈微热。

楚晚晴笑道：「我的皇儿，母妃真是幸福啊。」她顿了顿，继续道，「可惜，我不能陪你一辈子，我要走了，以后的路，你要一个人走下去，千万不能像父皇一样……」

「我不会再让你担忧了。」楚漠寒沉痛道，「我保证。」

「我……我相信……你是……一个好皇帝。」楚晚晴说完，闭上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母妃！」楚晚湘悲痛欲绝，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

「皇姐节哀。」楚漠霖拍了拍她的肩膀，递上帕子。

楚漠寒转身抱住她。

楚漠宸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幕，良久，他开口道：「皇姐节哀，我会为你选一个好夫婿，让你一世富贵荣耀，无论遇到多么困难的处境，他都不敢委屈你，不敢怠慢你，你也永远是公主。」

「皇兄……」楚漠川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恨父皇？」

楚漠寒淡淡一笑：「你不是也不恨吗？」

楚漠川怔住，垂眸苦笑。是啊，他不恨，却不代表他原谅了。他怨恨，他憎恶，他厌倦，甚至恨楚天阳夺了属于他的一切。可当年父亲将他抱回皇宫，他就已经失去了报复他的权利。

楚漠霖道：「皇弟，皇姐，节哀。」

两人抹掉眼泪，楚漠川道：「你二人且先休息，待会儿我叫御医来瞧瞧，再传御膳，为你二人压压惊。」

「谢谢四哥。」

「嗯。」楚漠霖道，「我还有事

处理，就不奉陪了。」

楚漠川与楚漠寒目送他离开，等殿内只剩下他们三人，楚晚湘才哽咽着说道：「皇妹不懂事，劳烦四皇兄费心了。」

「你我乃兄妹，谈何费心。」楚漠霖摇头，语带惆怅，「只盼日后我若不幸离开，皇妹也能照顾好自己和六弟。」

「不会的。」楚晚湘摇头道，「皇兄吉人自有天象，定会逢凶化吉。」

「希望如此。」楚漠霖笑笑，转身往外走去。

他刚迈出脚步，一名太监匆匆跑来禀告：「启禀皇上、贤妃娘娘、静宁公主，陛下请你们去御书房议事。」

楚漠霖颔首：「我知道了。」

楚晚湘皱眉：「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怎么突然召集大臣议事？」

「恐怕和你我今夜擅闯皇陵之事脱不了关系。」楚漠寒眯眼道。

楚晚湘脸色一变，立刻站起来：「我们快赶去御书房。」

「嗯。」楚漠霖与她携手往外走，吩咐宫女太监们伺候好楚晚晴。楚漠霖离去后，楚晚湘留下一个贴身宫女，照料母妃。另有几名宫女随行，护送楚晚霜离宫。

楚晚霜虽然性格刁蛮骄纵，但毕竟是公主，谁敢惹？更别说皇帝还在寝殿等她呢！

楚晚霜急匆匆往外冲，却被守卫拦住：「公主，您这样冒冒失失出去，恐有危险。」

「放肆！我是未来国丈之女，你们敢挡本公主？」

「奴婢不敢。」侍卫低下头，恭恭敬敬道，「但是，皇上说了，除非驸马爷或者皇妃同意，否则您不准出去。」

「我去找父皇说清楚，你们让开！」

侍卫不让。

「楚晚霜，你别忘了，父皇已经下了废后诏书，你就是一介庶民，你凭什么在皇宫横着走？」

楚晚霜愤怒道：「你们放开我，否则，本公主连你们一块儿治罪。」

「公主慎言，这是皇上圣谕。」

「混账！」楚晚霜骂道，「我要见父皇！」

「公主稍安勿躁，陛下正在御书房商量国事。」

楚晚霜咬牙瞪着她：「你们让开！」

「恕难从命。」

楚晚霜见侍卫软硬不吃，索性撒泼耍赖：「本公主肚子疼，要去茅厕。」

「奴婢领公主进去。」

「滚开！本公主自己会去！」楚晚霜推开侍卫，捂着肚子跑了出去。

她去的方向，赫然是楚漠寒与楚晚湘住的地方。

楚漠寒刚换好衣服，听到外面吵闹声，走到门口，拉开房门一看。只见楚晚霜狼狈不堪跌坐在门槛边，双颊泛红，明显是喝了酒的缘故。她嘴巴发白，额际渗汗，显得极度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