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指手画脚

「多亏太子殿下舍身相救。」楚晚湘感激道。

「皇嫂，臣妾有件事要问你。」沈初雪突然严肃起来，」太子殿下救你的时候，你们……」她顿了顿，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楚晚湘，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楚晚湘垂眸掩饰住眼中的尴尬，淡淡地说：「我们确实有肌肤之亲。」

沈初雪皱眉，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皇嫂，臣妾是太子殿下的姑母，是皇族宗妇，不该干涉皇族的私事，可是我觉得皇嫂既然已经嫁给太子殿下，理应恪守妇德。太子殿下乃储君之躯，如果将来继承了大统，必须广纳嫔妃，雨露均沾，这是皇家规矩。」

楚晚湘蹙眉：「你的意思是，要皇兄雨露均沾？那皇兄岂不是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皇嫂误会了。」沈初雪说，」皇嫂是皇后，是太子的嫡妻，自然也要雨露均沾，不过皇后的品级比较低，所以太子需得广纳侧室，以保证皇嗣繁衍。臣妾觉得皇后娘娘应该懂得大局。」

楚晚湘冷哼一声：「本宫的夫君，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沈初雪笑道：「臣妾只是说了一种方法，至于怎么做，还得看皇嫂自己怎么想。毕竟，皇嫂是太子正妃，是东宫的主子，这个位置非同一般。臣妾知道皇嫂向来端庄贤淑、温婉大度，断然不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闹得太子殿下不高兴，皇嫂是聪慧通透的女子，应该能够谅解臣妾一番苦心。」

楚晚湘目光锐利地盯视着沈初雪，良久才缓慢吐字：「你不用担心本宫和太子之间会有芥蒂，本宫会尊重太子的决定，不过太子若是敢纳侧室，本宫绝不答应！」

「皇嫂英明睿智，臣妾佩服万分。」沈初雪微笑着恭维。

楚晚湘站起来，转头看了一眼楚漠宸，见他脸色不佳，连忙走过去，轻声细语地哄道：「陛下，您今天舟车劳顿，还未沐浴吧，不如就留宿宫中，明日再去上早朝。」

「不行，朕要立即去上早朝。」楚漠宸毫不犹豫地拒绝，」皇后，朕今日就住在栖凤殿，明日再来看你。」

楚晚湘点点头：「陛下慢走。」

「嗯。」楚漠宸拍拍她的脑袋，」朕走了。」

楚晚湘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唇抿成一条线，双拳渐渐攥紧。

夜幕降临，楚漠宸回到栖梧苑，却发现屋子黑漆漆的，没有灯火。

「来人，掌灯。」楚漠宸唤了一声。

丫鬟婆子急匆匆地进屋点燃蜡烛，整座院落都被照亮了，映得四处红彤彤的，宛如春天。

楚漠宸走进房中，见楚晚湘斜倚在榻上睡着了。她长发披散，睡梦中也不安宁，额头冒出一层薄汗，眉宇紧锁，秀丽的脸庞苍白无血，憔悴得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楚漠宸的心像是被揪了起来，怜惜地抚摸她苍白的脸颊，俯身吻了吻她的脸颊，随即脱衣躺在她身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睡梦中的楚晚湘似乎察觉到熟悉的气息，靠近他的胸膛，寻找舒适的位置继续酣眠。

次日醒来，已是辰时末。

「娘娘昨晚没休息好吗？」青梅端着热水进屋，柔声问，」奴婢给娘娘洗漱。」

楚晚湘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揉揉额头道：「睡眠质量不好，总做噩梦。」

青梅替她梳妆完毕，吩咐丫鬟端水伺候楚晚湘喝药，随后退下。

楚晚湘喝完药，忽闻窗外传来一阵喧哗吵闹声，夹杂着哭泣声、怒骂声，还伴着鞭子挥舞的啪啪声，隐约还有惨叫声。

「娘娘，这是……」青梅诧异道。

「应该是沈贵人在教训下人。」楚晚湘道，」沈贵人最喜欢罚下人跪祠堂，尤其是惩治不听话的下人，往往要跪上几个时辰。」

青梅摇摇头：「奴婢瞧着不像。沈贵人虽然霸道骄横，却并非不讲道理的人。」

楚晚湘挑眉：「你倒挺了解她。」

青梅道：「娘娘忘了，咱们刚进宫时，曾被沈贵人责罚过。沈贵人当时就说，皇后娘娘宽容善良，是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哪怕是个奴婢犯了错，也该有体面。」

「你说得不错。」楚晚湘赞赏道，」本宫也觉得沈贵人是个好人，性格爽朗，心底善良。」

青梅微愣：「娘娘认识沈贵人？」

「本宫何尝不认识她？」楚晚湘微微一笑，」当年本宫与她同岁，在宫中也住了好几年呢，她是个极好的孩子。」

「难怪娘娘会如此偏爱她。」青梅恍然大悟。

楚晚湘微微颔首：「沈贵人性格率真纯粹，不拘小节，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可惜娘娘是东宫太子妃。」青梅叹了口气，」否则娘娘可以结交沈贵人这个好朋友。」

楚晚湘笑道：「你不要妄自菲薄，你也很好。」

青梅受宠若惊，连忙跪下：「多谢娘娘夸奖，奴婢愧不敢当。」

「快起来。」楚晚湘扶她起身，含笑道，」你忠心耿耿，是本宫身边最贴心的人，本宫希望你能够一辈子陪在本宫左右。」

「奴婢誓死效忠娘娘。」青梅感激涕零，泪盈盈地说，」只愿娘娘一生平安顺遂，幸福美满。」

「会的。」楚晚湘拉起她的手，」我们去吃饭吧。」

用膳完毕，楚晚湘让青梅准备马车。青梅迟疑：「可是陛下还没回来……」

楚晚湘蹙眉，抬眸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那就等他回来了再去吧。」

楚漠宸下了早朝，刚回到栖梧苑，便听下人禀报，楚晚湘命青梅准备马车，欲去西郊狩猎。楚漠宸皱眉，沉默地走进寝殿。

楚晚湘正伏案批阅奏折，听到他的脚步声，头也不抬，淡淡道：「陛下既然回来了，本宫也该启程了，免得耽搁了时辰。」

楚漠宸走到她身旁，看到堆积如山的奏折，皱眉道：「这些日子你操持后宫，辛苦了。」

「不辛苦。」楚晚湘放下笔，笑意盎然，」后宫诸事都交由太后娘娘打理，本宫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多学点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