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楚漠寒,我看你是吓傻了吧。你不是号称武功盖世吗,怎么也会犯这种错误?」
楚漠寒懒得跟他争辩,拔刀冲了过去,黑衣人冷笑着迎战,却不料,刚一碰触楚漠寒手中的宝剑,便觉虎口剧痛,整个右手都麻木了,宝剑落地,他吃痛闷哼一声,抬眼瞪向楚漠寒,怒道:「你耍诈!」
楚漠寒勾唇冷笑:「兵不厌诈,你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
「卑鄙无耻,你……」黑衣人恼羞成怒,恨不能咬碎钢牙,「你竟敢伤我!我要杀了你!」
「你尽管试试。」楚漠寒毫不在乎,举步逼近,「今天你不死,我绝不罢休。」
楚漠寒一步步靠近,黑衣人不断后退,终于撞到了墙壁,动弹不得,他心中焦虑万分。他不甘心失败,拼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黑衣人顿时僵住,不可置信地望着门口。楚晚寒也听到了脚步声,眉头一皱,立刻收了剑,往门外奔去。
那两个侍女推开门进来,一见屋内的景象,吓了一跳。黑衣人已经昏迷倒在地上,楚漠寒则一副狼狈的模样。
「王爷,您受伤了?」
「没事,快扶我回卧室躺下。」
两个侍女赶紧将他搀扶到床上躺下。
「王爷,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一个丫鬟拿着热水壶往屏风后走。另一个拿了药膏过来,要给楚漠寒擦拭胸膛的伤口。
楚漠寒拉住她的手腕:「别碰我。」
「王爷,奴婢是您的贴身侍女。」
楚漠寒冷淡地扫了她一眼:「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轮不到你插手。」
「……是。」
两人退了出去。
「你们两个去外面等着,我给王爷擦洗完就出来。」楚晚湘吩咐两个丫鬟。
「是。」
两个丫鬟出去了,楚晚湘坐在床边,轻柔地抚摸楚漠寒的额头、脸颊和脖颈,心疼地呢喃:「夫君,辛苦你了。」
楚漠寒闭着眼,睫毛颤抖了两下。
楚晚湘用棉布沾湿了水,仔细擦拭他胸前的血迹,然后涂抹金疮药。待药粉涂遍全身,又替他包扎起来。
楚漠寒握住她的手,缓缓睁眼:「湘湘,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嗯。」楚晚湘含泪笑了笑,「你不嫌弃我就好。」
「怎么会?」楚漠寒温暖一笑。
夜幕降临,窗外传来阵阵蝉鸣。楚晚湘坐在软榻上绣花,绣到一半,她突然停下,盯着针线盒看了许久,慢慢放下手中的东西,取出帕子包好,塞进袖袋,随后起身去了厨房.
「湘湘,你怎么进来了?」正在煎药的楚漠寒扭头看她,「这里油烟味太浓,你出去。」
楚晚湘摇摇头:「我闻惯了这些味道,没事的。」说着,伸手揭开锅盖,搅拌一番,端着药碗走到楚漠寒身边。
楚漠寒蹙眉,伸手拦住她:「你干什么?」
「喂药啊。」
「不需要。」楚漠寒语气坚持。
「我亲手给你煎的药。」楚晚湘执拗道,「我想多照顾你。」
「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楚漠寒的态度依旧强硬,「你快出去。」
楚晚湘抿了抿唇,将药碗递给他:「你喝完了,叫我一声。」
楚漠寒垂眸盯着药碗,迟迟没动作。他不肯喝,楚晚湘就耐性地劝慰:「你乖一点好吗,我求你喝一次药而已。」
「我说过,我不喜欢喝药,你别逼我。」
「我不是逼你,是担心你,所以才特地熬的汤药,你乖乖喝掉,好不好?」
楚漠寒叹了口气,接过药碗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楚晚湘急忙接过药碗,吹凉后喂到他嘴边,他张开嘴,一饮而尽。喝完药后,楚漠寒合上眼,似乎睡着了。楚晚湘将药碗放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王爷……」她轻唤一声,楚漠寒没有答应。
她俯身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肩膀上:「王爷,我们明天启程吧。」
楚漠寒仍旧闭着眼睛,没有回答。楚晚湘微微抬起头,借着月光看他英挺的侧颜,目光变得悠远。
「王爷,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相遇吗?当时你受了箭伤,浑身都是鲜血,趴在我脚边奄奄一息。是我救了你。那时候,我真希望你快些醒来。可是,我怕你醒了,就不愿意再理睬我。你知道吗?」
楚漠寒仍旧没有说话。
楚晚湘低低一笑,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当初在山庄后院发生了什么事吗?那天晚上,我被一群歹徒追杀,幸亏你及时赶到。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恐怕我早就死了。」
楚漠寒的眼皮颤了颤,仍旧没有睁开眼睛。
「后来,我们又遇见,在马车上,你为了救我,受伤昏迷不醒。」楚晚湘的声音变得哽咽,「我真的很感激你,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但我必须告诉你,当初你受伤,我的确很难过。我一度怨恨过你,怨恨你抛下我一个人逃走,也怨恨你不懂我的心,不解释清楚,不肯原谅我。」
「那天晚上你救了我,我虽然怪你,但我心里是高兴的。」楚晚湘抬起头,望着他的双眸,「王爷,我们和平共处吧,我会对你好的,真的。」
楚漠寒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转移了视线,背对着楚晚湘躺下。
「夫君。」楚晚湘试探地喊了一句。
「睡觉!」楚漠寒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容置喙。
「你……不吃饭吗?」楚晚湘又问。
「吃饱了。」楚漠寒不耐烦地回了她三个字。
楚晚湘咬了咬牙:「好,那我出去了。」她站起身来,往门外走。
「站住!」楚漠寒沉声呵斥她,「谁准你出去的?」
「我饿了,想吃饭。」
楚漠寒皱眉,冷冷地说:「今晚你留在这儿陪我。」
「我不行。」楚晚湘想都不想地拒绝。
「不行也得行!」楚漠寒命令道,「你就呆在屋子里哪儿也不准去!」
「我要去找王妃。」
「你敢?」楚漠寒猛地瞪向她,目露凶光。
「为何不敢?」楚晚湘毫无畏惧,「王爷,我是你的正妃,不管是你的妾室或者通房,都该尊称我一声「王妃」。既然我是你的正妃,我有资格召集后宅各位姨娘,让她们来请安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