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湘,我说过,我不喜欢。」
「可是你现在需要我。」
「我说了,我不喜欢。」楚漠寒的声音冰冷,「如果你实在不能忍受,你就休了我吧。」
「你……」楚晚湘瞪着楚漠寒,胸口剧烈起伏,最终却化作一声幽幽叹息,「王爷,你若不想我伺候你,我可以自己睡觉。」
楚漠寒没说话。
楚晚湘转身往床上走。
她刚踏上床铺,楚漠寒突然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扯了回去:「你去睡客厅。」
「可是我不困。」楚晚湘说。
楚漠寒紧紧捏住她的手臂,一字一顿道:「睡觉!」
楚晚湘挣扎了片刻,没有挣脱他的力量,便放弃了。
「好,那我睡觉。」她爬上床,缩进被子里,闭上眼睛。
楚漠寒靠坐在床沿,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翻过身,面朝墙壁,背对她睡下。
楚晚湘闭着眼睛,听到楚漠寒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知道他睡着了。她悄悄地掀开被子,蹑手蹑脚走了下床,拿起桌上的瓷碗和药碗,走出卧房,将药碗放进灶台上的铜盆里倒掉,然后将碗碟放回桌子上,关灯回到卧房。
躺在楚漠寒身旁,楚晚湘却没了睡意。黑暗中,她看着楚漠寒的侧影,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在想什么。
「晚晚。」
黑暗中,楚漠寒忽然开口叫她。
楚晚湘吓了一跳,差点惊叫出来。她捂住嘴巴,压低了声音:「怎、怎么啦?」
「你睡了吗?」
「嗯。」
楚漠寒翻了个身,与她对视。楚晚湘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依稀能够看到他的轮廓,深邃立体,像刀削斧凿般,让人着迷。她看得痴了。
楚漠寒缓缓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用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确定他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他松了口气:「你发烧了,多亏了太医。」
「王爷不是说不让太医碰吗?」
「我说不许别人碰,不包括太医。」楚漠寒的语气透着几分孩子气,「以前我生病的时候,太医总是趁机揩油,每次我都很恼火。可是太医治病救人,又很厉害,我舍不得让太医离开。」
「那我呢?」
「我也舍不得。」楚漠寒淡淡地说,「我不希望你生病。你若生病,我会心疼。」
楚晚湘怔了怔,忽然笑了:「王爷,谢谢你。」
「我累了,我要睡了。」楚晚湘翻过身去,背对着楚漠寒,闭上眼睛。
楚漠寒也闭上了眼睛,但是他并未入睡。他睁着眼,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陷入沉思。他和楚晚湘,是名义上的夫妻,可是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个结合。
他知道楚晚湘爱慕他,可他对她的爱恋仅限于此,没有更进一步。这段感情中,他给了她足够多的尊重和爱护,可她似乎不愿意接受。
楚晚湘爱他吗?他不知道。因为他们的交集实在太短暂,他从没仔细考虑过他们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感情。
他想,应该是有的,否则她不会冒险替他挡剑。她明知道他杀了她会惹怒他父亲,还要替他挡,他知道她爱他。可是她的爱又太廉价,太虚假。他的心,永远不会为一个女人停泊。
她是楚家嫡长女,是楚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可他不同。
楚家世代为官,祖训不纳妾室。可楚漠寒不甘寂寞,纳了三房姬妾,还娶了平南侯府的庶出二小姐,平南侯府的嫡次女,楚晚湘是他第四房小妾。
楚晚湘性格强势,处理起妾室来雷厉风行,从未委屈求全,更没在楚漠寒面前哭过,即使楚漠寒
再怎么责骂,她也从来不服软认输,反而会变本加厉。
她对楚漠寒的态度,一贯强硬霸道,不允许任何人挑衅,更不允许别人欺负她。
可是今天,她竟然哭了。
楚漠寒心里难受极了,不由得将她抱得更紧,仿佛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当中。
楚晚湘趴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啜泣。她不怕他厌烦,不怕他生气,就怕他这种沉默。
楚漠寒抱着她,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说:「对不起。」
「嗯?」
「我不该赶你走。」
「啊?」楚晚湘愣了愣,「王爷,我不是怪你,我是担心……」
「担心我会对付你?」楚漠寒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的眼睛,「晚湘,你是不是不懂,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是你丈夫,是你最亲近的人,你为什么要担心?」
「我……」
「晚湘,你真傻。」
楚晚湘咬唇,眼圈泛红。她知道,她真的太傻。
「晚湘,你告诉我,你想不想留在我身边?」
楚晚湘摇摇头,眼泪落了下来。
「既然不想,为什么还要担心我会对你不利?」楚漠寒叹息,「你这样,会折磨死我。」
「我不是有意的……」楚晚湘哽咽。
楚漠寒将她搂进怀里,吻掉她脸颊上的泪水。他抚摸她柔嫩光滑的脸蛋,说:「我答应你,不会伤害你。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不会伤害你。」
「那王爷刚刚还凶我?」
「我不想让别人占你便宜。」
楚晚湘忍俊不禁,破涕而笑。
楚漠寒见她笑了,微微勾起唇角,露出浅浅的梨涡。
楚晚湘擦干净眼泪,说道:「我不喜欢王爷身边有别的女人。」
「除了你,谁也不准碰我。」
「王爷真好。」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好谁好?」楚漠寒轻轻啄了啄她的脸,「你放心吧,本王不会纳妾的。」
「可是皇兄说,王爷不纳妾是违背孝道的。」
「本王不在意这些。」楚漠寒淡淡道,「只要能和晚湘一辈子在一起,哪怕违背祖训,本王也认了。」
「王爷……」楚晚湘感动得扑到他怀里,双臂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膛,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楚漠寒低头凝视着怀里纤弱美丽的女人,嘴角弯起一抹温暖的弧度。
「晚湘,等你嫁给本王之后,本王带你出宫游玩,带你去看西域的雪山冰川,带你骑马狩猎、观日出夜归,你喜欢什么,本王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