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骏的回答在我预料之中,当初他都醉的不省人事了,哪里还记得碰过谁?我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解决此事。
“夫人问这么多是做什么?你难道想不认账吗?”尚书令有些咄咄逼人,也是难怪事情发生在他女儿身上,当父亲的能不着急?
“尚书令莫恼,并非是我不认账。我只是想弄清楚来龙去脉而已,如果真是吴骏酒后失德,我作为他的正妻自然要积极处理,以保两家声誉!”说完之后,我又冲向陛下,“还请陛下允准!”
“准!”陛下说道。
“尚书令,陛下已经准了,是否让崔氏姑娘把事情说个清楚!”
“此等羞耻事情,难以启齿!”尚书令请求陛下收回成命。
“不弄清楚事情,尚书令是要让我们认笔糊涂帐?”
“谁会拿女子清白做文章?!”尚书令有些气急。
可我也不甘示弱:“尚书令,你在见过的人比我多,自然应该比我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世间什么人都有,不是每个人都把清白看作比命重要。人在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只是这些话我没当着大家伙儿说,怕起冲突!
“父亲,请您息怒!”崔氏开口说道,“陛下,此事的确难以启齿,还请陛下摒弃左右。”
陛下让一干人等都出去,其实殿内总共就没什么人,无非是那几名太医。
于是崔氏就开始声泪俱下的讲述了当时的情景:当时她和侍女偷跑出去玩儿,之后到了纪城最有名的酒楼月楼吃饭,一时高兴多饮了几杯。然后崔氏晕晕乎乎的就走错了房间。侍女发现崔氏久久没有回来,就到处寻找,看一处房间门虚掩着,于是进去看了看,发现崔氏就躺在吴骏身边,还衣冠不整的。侍女赶紧叫醒崔氏,她当时被叫醒之后也吓得不轻,然后赶紧跑了出来,赶紧回家。觉得此事是大事,说出去有损门楣。所以好几次都到吴骏府上见面。可是好几次吴骏都不在家,都是我在,她不好和我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我还都有事不见客。崔氏想着不如就算了,见着我和吴骏彼此恩爱,再加上吴骏也是无心的,自己也倾慕吴骏不想让他为难。可是前些日子月信不来了,她一下子害怕了所以就偷偷请了大夫,没想到竟然怀孕了,见事情瞒不住了才和尚书令说。
崔氏说完就泣不成声,一边跪求陛下不要降罪吴骏,一方面还劝着父亲要不算了。反倒是我成恶人了!不仅强迫受害者重新提起被害经过,让她受二次伤害。而且事发后我还几次三番不见崔氏,有意逃避。真是“罪大恶极”!
大家都被崔氏的一番话说得有些动容,就连太后都出言安慰崔氏。但是他们可能不知道,这种情节我看的多了,虽然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我依旧保持着“生性凉薄”。
“崔姑娘,我很抱歉让你回忆起不好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自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都是你的侍女告诉你的,对吗?那么侍女带过来了吗?”我问道。
“那个下人早就被老夫打死了,她教坏老夫的女儿,害她清白尽毁,不该打死吗?”
那个侍女算是唯一的人证,可是被尚书令打死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人证已死,太医又诊断崔氏已经怀孕,可是我依旧不想承认,万一是嫁祸吴骏呢?可是现在我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了,难道真的要吴骏纳妾吗?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吴骏终于开口:“陛下、太后,臣记得大燕民风开放,但仍有一些士族保留着命本族女子点守宫砂的习惯。臣想看看崔姑娘的守宫砂,如果没有,那臣认。”
我借着吴骏说话的功夫看崔氏和他父亲的表情,他父亲倒是没有什么,但是崔氏却显得有些紧张,本来双手相握在腹部,结果左手不自觉的就往右手腕部滑去。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下意识的碰了一下吴骏,吴骏不明就里看着我,然后看我手指隐秘的指出的方向,他也看到了!
“你分明就是不想承担!都已经怀孕了,怎么还会有守宫砂?”尚书令分辩道。
“既然没有了,看看怎么了?”我顺势说道。
“陛下、太后,臣还有一事。”吴骏对着陛下、太后说。
“吴卿,你说!”陛下说道。
“刚才太医诊脉,因为需要避讳所以是隔帘诊脉,臣认为有些不妥。如今内人已在,可否再诊脉一次,毕竟事情重大还是小心为妙!”我看着吴骏,心想你怎么没说刚才是这么诊脉的!不然,我一定能想出漏洞的!
一听到再次诊脉,崔氏的脸更加难看了,看来此事有蹊跷也有转机。
“崔姑娘,当着我的面不必避讳。为证...清白!还请掀起袖子,左不过没有外人!”见崔氏迟迟不肯掀开我也只好代劳了,只见我眼疾手快一下子就将袖子掀开了,看到这一幕,我可算是放心了,吴骏也放心了!
“尚书令,守宫砂还在。这是怎么回事儿?”我质问尚书令。
他也被此情景惊呆了。连忙说着:“怎么可能?”随后又看着崔氏,崔氏只好低头不语。虽然守宫砂已经证明吴骏的清白,但是陛下还是名人让候在门外的太医又一次进来了,不过除了太医还有一个小侍女也跟着进来了,一进来就到了崔氏身旁。
“太医来了,不如就现场诊脉吧。老是去隔间都麻烦呀!用屏风挡住就好!”我一边说着一边挤开了崔氏身边的侍女,“崔姑娘我帮你!”
陛下命人去了屏风过来,我用力牵着崔氏的手,用力将她按到座位上,此时太医已经等待就位,崔氏迟迟不伸手,也是我把手拉到太医面前,好好的出了口气。三位太医连番诊脉,个个眉头紧锁,然后商量了许久,最终对大家说道:“陛下、太后,真是奇怪!明明刚才诊脉还是喜脉,如今却没有...这...”
“三位太医,不如跟她诊诊脉!”我一下子抱住小侍女,小侍女用力挣脱却挣脱不开,只好被我按到座位上。这时太后命三位太医给她诊脉,只见太医们诊了一小会儿便起身禀报,说此侍女已经怀孕。
“我记得尚书令说过,当初跟着姑娘的侍女已经被您打死了!这个应该不是我夫君做的吧?你们利用太医避嫌,偷梁换柱,到底安的什么心!”我终于说话有底气了!
尚书令还有崔氏都纷纷下跪求饶。但是看着表现尚书令显然不知道此事,而崔氏也只是说自己月信不准,又加上恶心呕吐便觉得自己怀孕了。谁知尚书令不巧知道了,还把这件事情那闹大了,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切!她怎么会不知道?那诊脉的时候不是侍女跟她换的吗?要是不知道怎么还准备了这步棋?
随后,崔氏还打出了感情牌!说自己从小就心悦吴骏了,只是造化弄人。知道与吴骏阴差阳错了之后,本想借此事和吴骏接触,结果他拒绝了!后来她也想算了,结果发现自己可能怀孕了,所以害怕了。崔氏还请求太后不要怪罪自己的父亲。
为何她要求太后不是陛下?看太后的神情像是和崔氏关系很好似的!难不成她们有牵连?
不过...现在的场面有点儿控制不住呀!这事毕竟牵连着正二品的大臣还有太后娘家的侄子,弄不好就名誉受损,而且说不定还会影响朝政。
见此请景,吴骏对陛下太后说道:“陛下、太后,既然此事是个误会。那么还请陛下从轻处理,最好不要声张,以免毁了崔家姑娘的声誉,毕竟她还是要嫁人的!”
谁知陛下没说什么太后先说了:“吴卿说的极是,陛下此事不如大事化小。”
“既然太后都这么说,那朕就罚崔卿半年的俸禄以示惩戒。崔家姑娘闭门思过一月!”
“多谢陛下。”崔氏和她父亲说道。
自此,这件事总算是处理完了。白白的又浪费了半天儿功夫。唉~~
出门的时候,崔氏特意拦住我和吴骏对我们表示歉意。
吴骏对她是避而远之,只是对她说:“崔姑娘,要说的话早就跟你说过了,如今与你再无话可说。还请你不要怎么打扰我和我夫人。”说完就拉着我出了宫门。
往回走了没多久,吴骏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终于证明了我自己的清白!终于证明我没有负你!”
“不害臊!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喝酒了!”
“你刚才是相信我的吧?”
“是呀!我信你!你喝醉的时候我都见过睡得跟头猪一样,怎么还会动手动脚!”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