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藩、皇对立

湘王和蜀王两人愣在原地，显然他们面对朱允炆‘二选一’的问题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因为无论怎么选，他们都是犯了重罪。

而此时的朱允炆，也就是明惠帝，已然气场全开，和几日之前那个柔弱温厚的少年已经判若两人，满朝文武大臣立刻全都噤声，他们虽然知道这两位王爷的这番话根本不至于触犯大明律。

但面对明惠帝这番‘杀鸡儆猴’的动作，他们也不敢有任何的心思。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没有人敢直面明惠帝的龙威。

就连朱桂也低下了头，他现在心中已有些不安，此时心中的想法都是在考虑要不要尽快联络金家，就在今晚就离开南京。

反正朱允炆已经登基，距离朱棣发起‘靖难之役’的时间最迟不会超过半年，他可不相信朱允炆会有时间来对付他。

就在此时，没想到燕王朱棣竟然站了出来，他并没有跪倒向明惠帝行礼，只是向上拱手说道：“启禀皇上，湘王和蜀王大概是因为先皇驾崩之事，太过悲痛，一时之间有些思绪混乱，才会在朝堂之上胡言乱语，希望皇上能宽恕他们。”

满朝文武都惊讶的看向朱棣，这位原本他们心中应该继承皇位的藩王。

朱允炆站在龙椅前方，眉头皱了起来。

两人之间目不斜视的盯着对方，仿佛在隔空对峙一样，似乎空气都变得焦灼了起来。

就在这时，站在文臣队伍中的一人走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台阶之下。

“皇上，燕王所说不错，湘王和蜀王虽然言语不敬，但罪不至触犯大明律。”

说话之人正是方孝孺，他这个时候站出来，算是帮助明惠帝解围了。

现在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场上对阵的双方已经明显变成了藩王和皇权之间的纷争了。

而方孝孺自然是站在皇权这一方的，只不过他现在这番话听起来好像是在藩王说话一样。

不过朱允炆却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嘴角翘了起来，并说道：“哦，大学士，依你之见，此事当如何解决？”

方孝孺说道：“今日乃皇上登基之日，按照礼制，应该大赦天下，所以两位藩王这次的事情照理也应该免责。”

朱允炆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依大学士之言，两位皇叔的不敬之罪暂且记下。”

蜀王和湘王闻言，同时长出了一口气，不过他们却并没有向明惠帝谢恩，反而是回身向燕王朱棣拱手说道：“四哥，多谢了。”

三人互相点了点头，然后回到了队列中。

明惠帝看到这一幕，心中的不快更甚了，他的拳头攥的更紧了，心中也更加坚定了要削藩的想法。

不过显然此时宣布这件事还是不太稳妥的。

于是登基大典继续进行下去。

一直持续到下午时分，这第一天的庆典才算完毕。

朱桂站了一整天，腿都麻了，一出宫门，就跳上马车回到了王府。

“王爷（皇叔），您回来了。”徐妙清和朱济熺在大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

朱桂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马上吩咐下人开始收拾东西，同时派人去联系左二娘和金家的人。

“王爷，这是怎么了？我们要离开了吗？”徐妙清有些疑惑的说道。

“不错，要是再不离开，恐怕就没有机会了。”朱桂苦笑着说道。

朱桂简单的把今天上朝时发生的事情和两人说了一下。

朱济熺有些惊讶的说道：“看来新皇要进一步削藩了，咱们留在这里确实有些危险了。”

徐妙清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不会吧？先皇还没下葬，新皇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和藩王撕破脸？而且我们这个时候离开，不太好吧？”

“比起小命来，这些罪名就不算什么了。”

朱桂说道。

他刚说完，就有下人来汇报，说燕王朱棣的人来了。

朱桂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他能猜到朱棣的想法，但是他根本不想参与其中，否则就会首当其冲成为出头鸟。

不过他还没想到该怎么应对，就又有下人来汇报，说宫内的传旨太监到了。

“这……”现在徐妙清似乎也明白了朱桂的难处了。

似乎藩王和皇上两边都想要拉拢朱桂。

“你们先去收拾东西。”

朱桂对两人说道，然后便来到了偏厅。

他首先接见了宫内的太监。

不过这次并没有圣旨，而只是口谕。

皇上让朱桂明天在早朝之前去御书房面圣。

朱桂松了一口气，还好是明天，他塞给了太监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这把这位太监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送走了这位太监之后，朱桂又来到了另外一间偏厅。

里面已经有一位白色长衫年轻人正站在看着屏风上的刺绣。

“小人参见王爷。”年轻人见到朱桂后，立刻行礼。

朱桂只是点了点头道：“燕王派你来，所为何事？”

“王爷约见各位藩王今晚在燕王府议事。”年轻人说道。

“哦？燕王约见了所有藩王吗？”朱桂问道。

“正是，而且还有几位皇子。”年轻人补充道。

朱桂点了点头，道：“你先回去吧。”

朱桂不置可否的说道。

“那王爷的答案呢？”年轻人抬起头看向朱桂。

“本王还没决定。”

朱桂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年轻人见状，上前一步说道：“王爷，其实这次的形式您也应该很清楚了，新皇已经准备对各位藩王动手了，这可是关系到各位王爷的切身利益，希望王爷不要一意孤行。”

朱桂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之人，对方却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而是继续说道：“今天朝议之后，蓝玉大将军和方孝孺大学士在两个时辰之后才离开皇宫，这两位可是新皇的宠臣，也是一力支持‘削藩’政策……”

“好了，不要再说了，本王自有判断。”

朱桂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那年轻人倒也没有生气，而是点头后退着离开了。

朱桂如何不知道这些道理？只是现在他是身在南京，首先要考虑的是自身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