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路千宁的一声呼唤,张欣兰的手又动了一下,电磁夹连接着电脑,发出了两声‘滴滴’。
张月亮抬手就摁响了紧急按钮,没一会儿好几个医生和护士就冲进来了。
今天周六,严医生不在,但他的助理马医生留下值班,一直参与张欣兰的治疗。
所以对张欣兰的病很了解。
检查了一番后,马医生冲她们两个笑笑,“这是好现象,你们的母亲有反应了!”
闻言,路千宁和张月亮激动的眼眶都红了,更为期待的目光落在张欣兰脸上。
“你们再多跟她说说话,有什么问题随时喊我们。”
叮嘱了几句,马医生在病房里就迫不及待的给严医生汇报这个好消息。
然后路千宁和张月亮就拉着张欣兰的手说了一下午的话,直到深夜困的受不了才睡过去。
翌日又是如此。
虽然张欣兰没再有什么别的反应,可路千宁和张月亮依旧很高兴。
傍晚,路千宁意外的接到了何舒华的电话。
“路老师,我好像遇到麻烦了,你能帮帮我吗?”
“你说。”路千宁起身走到窗户旁,低声接电话。
何舒华犹豫了几秒才说,“我手上那两三个小学生的家长一直在跟我联系,虽然辅导了好几节课,可他们这次考试的成绩依旧不理想,我总觉得我用错了方法,不知道怎么才能提升他们的成绩。”
天色渐晚,霓虹灯初上,病房里开着灯,窗户上倒映出路千宁消瘦的身影。
她微微蹙了下眉,“有没有根据他们的成绩单进行调整补课的方式和重点抓取盲区?”
“有,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成绩就是提高不了,可能是我的讲解方式不行,路老师,你能在周六周末给我上上课吗?到底该怎么跟他们讲解让他们吸收。”
何舒华语气有些焦急。
但路千宁本能的看了眼张欣兰,果断的拒绝了,“周六末不行,我有事。”
那端,何舒华一下子就沉默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周一到周五晚上,我大概九点钟下辅导课,然后回去给你讲解,不用太久,一个星期足够,我会给你加班费。”
路千宁只能这样安排。
何舒华立马答应,“当然可以,而且你不用给我加班费,是我自己能力不够,你肯帮我我就很高兴了。”
“那不要浪费时间,从今晚开始吧,你下班在机构等我,我大概八点钟到。”
路千宁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多,挂了电话后她和张月亮吃了晚餐,又跟张欣兰说了几句话。
然后才依依不舍的准备离开,“月亮,妈要是有什么反应了记得及时通知我。”
“放心,如果妈醒过来了我一定给你打电话!”张月亮看得出她很想留下,可工作太忙。
再三的保证之后,路千宁离开了医院,直奔教育机构。
天色全黑,教育机构只有二楼的一间房亮着灯,路千宁进去时何舒华正在接电话。
看她来了,何舒华赶忙应了声,“妈,我这几天都有事要加班……你放心,我尽量早点儿回去,好了好了!”
匆忙挂了电话,何舒华冲她笑笑,“让路老师见见笑了,我妈她就是担心我。”
“能理解,来,把你的学生具体情况说一下。”她把包挂在椅子上,从何舒华对面坐下。
何舒华拿了几个学生写过的试卷,坐下来之后小声问了句,“路老师,你结婚了吗?”
路千宁一怔,摇头道,“没有。”
“那你有男朋友吗?”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路千宁。
直觉告诉他,路千宁这么漂亮……一定有男朋友了。
可路千宁依旧摇头,“没有,怎么了?”
何舒华眼底一颤,立刻摇头笑道,“没事,我就是担心你这么深更半夜的给我加班,万一你男朋友或者老公知道了会吃醋的,不过既然都没有那就没关系了。”
路千宁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了周北竞的身影,她挑了下眉,心头泛起一抹苦涩。
“开始吧。”
她具体的分析了何舒华几个学生的优点和缺点,事无巨细的一一讲解,顺便分析何舒华讲课时的一些问题。
一晃就过去了两个小时,何舒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路老师,我真没想到你这么有耐心给我讲。”
“这有什么的,你认真学我自然就认真教。”
何舒华认真的态度让路千宁恨不得掏出百分之二百的精力来教。
“今天就到这儿吧。”
她收拾资料,顺便提醒何舒华,“你的手机已经响了好几次,估计是家里人担心了,赶快回去吧。”
两人一块儿下楼,走到门口才发现外面下着濛濛细雨,虽雨很细可扛不住密密麻麻的,被风一吹都到了两人脸上。
“路老师,我送你上车。”何舒华将外套脱下来,遮在两人头顶。
霎时间两人离的很近,路千宁本能的拉开了距离,可何舒华又锲而不舍的靠过来。
高高抬起的胳膊撑着头顶的外套,那姿势像是在抱着路千宁。
“走吧。”何舒华向前一步,身体轻轻推动着路千宁的背,迫使路千宁向前。
她只好加快步伐往车上走,没两步冷不丁看到停在自己车后的大g。
车厢里亮着灯,依稀能看到副驾驶上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
一双鹰隼般的眸直直朝这边看过来,定格在她身上。
因为她突然停下,何舒华躲避不及直接撞上来,两人身体贴的更近了。
车门被打开,是张文博撑着伞下来,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周北竞也下来了。
两人缓步走过来,看着雨中.共享一件外套,姿势亲密的路千宁和何舒华,张文博默默的低下头。
惨了。
“北竞哥?”
就在路千宁大脑有那么几秒钟的空白,不知道说什么时,冷不丁听身后何舒华开了口。
她惊愕的回眸看着何舒华,那厮干净秀气的脸上浮着欣喜,清可见底的眸子看着周北竞。
他们认识?
“嗯。”周北竞不冷不热的应声,意味不明的眸光落在路千宁身上。
两人视线透过蒙蒙的细雨对视,有几分看不清楚彼此的神色。
可路千宁依旧能察觉到,他的目光凌厉又淡漠。
“北竞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何舒华再度开口,语气依旧欣喜又诧异。
张文博解释了句,“路老师是盛阙行的家教。”
这下何舒华更惊讶了,低着头看路千宁,“是吗?我只听说路老师收了个难搞的学生,没想到是盛阙行那小子,那路老师可要辛苦了,他很难搞定。”
“不辛苦,应该的。”路千宁淡淡的说了句。
周北竞没走的意思。
路千宁站在原地也没动。
直到周北竞再度开口,“时间不早了,早点儿回去。”
这话是跟何舒华说的。
“好。”何舒华迟疑了两秒,便明白周北竞是来找路千宁的。
他将外套直接落在了路千宁身上,见路千宁脸色泛白,情绪不太对。
他又添了句,“你不用怕北竞哥,他看起来冷冰冰的,但人还是很好的。”
说完又转身看着周北竞,“北竞哥,你可不能欺负路老师!”
黑雨伞笼罩在周北竞身上,他五官愈发深邃立体,下颚紧了又紧。
路千宁一惊,本能的想把外套脱下来,却被何舒华摁住了肩膀。
“你穿的薄,披着点儿。”末了,何舒华匆匆转身跑开,没几步就上了车。
不过转眼间,蒙蒙的细雨落在路千宁乌黑的长发上,头发被打湿了薄薄的一层。
她拢了拢长发,却觉得肩膀上的外套十分沉重,可拿下来不是……不拿也不是。
垂眸抿唇间,正觉得心头怪异的感觉让她难受时,头顶突然多了一抹阴影。
是周北竞拿着伞过来,淡漠如斯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离何舒华远点。”
简单的几个字冷的不带一丝感情,还有那眼神透着浓浓的嘲讽。
路千宁的心仿佛瞬间被一只大手捏住,紧的透不过气。
“什么意思?”她红唇轻启,目光固执,又带着对他这态度的反感。
“字面的意思。”周北竞语气淡漠的令人窒息,“别装傻。”
以前跟他时那么懂规矩,他不信她不知道那句话的意思。
路千宁面色白了几分,这是怀疑她和何舒华关系匪浅?
她扯了扯唇角,好笑不已的别开目光,“周先生,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下属了,而且就算是——你也没资格插手我的私事!”
“呵——”周北竞冷唇微掀,猛地捏住她手腕,她踉跄着身体贴在车身上,清眸染着怒意跟他对视。
“我倒是没发现原来你是这么不听话的人。”他捏着她的手腕加大力度,她疼的脸都变色了。
路千宁咬着牙,清眸隐忍着看他,“你松开!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急什么?”周北竞眉梢微挑,“孤男寡女能从楼上呆这么久,这大庭广众之下,你反倒待不下去了?”
他目光落在何舒华的外套上,墨瞳又沉了几分。
显然,他误会了什么。
可路千宁没有解释的意思,完全没那个必要!
“呵——”她怒极反笑,“周总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是不愿意跟你待着。”
突如其来的重逢,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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