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一家三口和格外宠爱孙子的周老夫人住在周宅,还是其乐融融。
自打周启山出轨的事情曝光,家里就唉声叹气。
周北竞亲口听到母亲跟周老夫人谈周启山出轨的事情,母亲的本意是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男人。
只要周启山还愿意回头,她为了周北竞可以既往不咎。
那一刻,周北竞觉得家里很快就会跟以前一样幸福。
但是周启山突如其来的车祸,击碎了一切。
伴随着他车祸养好身体,出院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家里砸了个稀碎。
他指着周北竞的母亲凶吉恶煞的吼,“你这个狠心的毒妇,这么对我?就是为了这个逆子吗?别过了!你不让我好过,你看我会不会让你如意!”
震天的争吵让整栋别墅都颤了几颤,若不是周老夫人及时赶到,周北竞的母亲就被周启山掐死了。
静谧的书房里,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回荡。..
周北竞靠在椅背上,面色说不出的压抑。
这事儿最丢人的是周启山,但受到伤害的并不是周启山一个人。
还有周北竞。
“当初没有公开过这件事情,是奶奶求我,觉得周启山虽然可恨,但已经很可怜了,她承诺过我母亲,将周家交到我手上,一定会护我平安。”
周老夫人毕竟是周启山的亲妈,现在她也恨死了周启山的混账。
可她还想给周启山留点儿尊严。
就想用法子把周启山赶出家门,让他以后销声匿迹,老老实实的过完余生算了。
“她也算尽力了。”路千宁走到周北竞身后,环住他脖子,脸颊贴着他侧脸。
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只能这样抱着。
周北竞筋脉清晰的手背覆上她手腕,两根手指圈着,良久才开口,“我答应过奶奶,不会把这件事情曝光。”
曝光除了让周启山颜面尽失,狗急跳墙让外人看尽了周家的笑话,对周家没什么好处。
这大概就是周北竞和周老夫人最后的纵容,把周启山当成一个跳梁小丑来对待。
“你们做事情肯定要顾全大局,所以你们的决定我都支持。”路千宁毫不犹豫的站在周北竞这边。
这是唯一一件周北竞一直瞒着路千宁的事情,因为难以启齿,不知怎么开口。
现在说清了,他心头轻快又有些不自在。
不过路千宁跟之前没什么区别,两人在书房出来后,她就回房陪跑跑,宛若没有过这事儿。
晚饭前,周北竞忽然接到了老管家的电话。
“先生上山来了,单独见了老夫人一面,也不知说了什么,老夫人就要下山,并且让少爷您今晚也回周宅一趟。”
“她已经回周宅了?”周北竞看看时间,快六点了,外面天色渐晚。
华灯初上,树叶飘落,寒秋凉凉,透过落地窗仿佛就能感受到外面令人不舒适的气候。
他的心头莫名一沉。
老管家叹了声气,“老夫人先一步回去的,留我收拾东西,估计这会儿该到周宅了,要不您去看看吧,我总觉得不对劲。”
“知道了。”周北竞挂断电话,一边同路千宁说发生了什么,一边上楼换衣服。
路千宁赶紧把跑跑交给张欣兰,“妈,等会儿我让姜丞岸过来帮忙照顾跑跑,你做些东西吃,吃了就先带跑跑睡,我跟他去一趟。”
接过跑跑的张欣兰心里直扑通,“这是又怎么了?千宁,不会有事儿吧?”
“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路千宁不想跟张欣兰透底。
但她估摸着,周南安把周启山保险箱清空的事儿肯定败露了。
这会儿周启山忽然请周老夫人下山,肯定是有动作了。
低调奢华的路虎疾驰在平坦的马路上,窗外的景物飞流而逝。
半个小时后,他们在周宅门口停下。
门外停着数之不尽的豪车,周北竞看了两眼,就明白了。
“周启山把周氏家族的一些长辈都请过来了。”
周氏家族这一脉,是周老夫人掌家的,但周老夫人想做什么跟周家有关的事情,还得跟周氏家族的长辈商议才行。
周启山早就拉拢了不少周氏家族的长辈,为的就是今天。
偌大的别墅里灯火通明,透过落地窗能看到客厅里坐满了着装黑色衣服的人。
大部分是男人,还有两个白发苍苍面容精神抖擞的女人,带着金丝眼镜,一双沧浊的眸底深处透着睿智。
周北竞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刚过臀部,将两条健壮的双腿衬托的愈发笔直。
干练的短发虽有一侧更短,却并未显得不修边幅。
反而将他独有的野性一面尽显勾勒出。
除了周启山和苏丽娟外,在场随便拎出来一个人,年纪都是他的双倍。
可他身上那股寒烈冷漠的气势,在站在客厅中央的那一刻,就将众人团团包裹住。
“各位长辈。”他微微颔首打招呼,末了侧目跟路千宁介绍,“这是周氏家族分支,每支的现任家主,辈分都跟奶奶齐平,我就不一一介绍了,你概括为长辈即可。”
末了,他又扫过那些人,介绍道,“这是我妻子,路千宁。”
路千宁夫唱妇随的打了声招呼,“各位长辈好。”
“周北竞,你选什么样的人做妻子,大家是管不到,但你连婚都没结,就跟这么多人介绍她是你妻子,是不是太荒谬了?”
周启山坐在靠边的沙发上,身前是在给众人端茶倒水的苏丽娟。
这些老古董来了,得是苏丽娟亲自上阵来伺候。
可见,周家规矩还是挺多的,并且很古板。
“各位长辈这么晚了忽然到周宅,是有什么事情商谈?”周北竞直接略过周启山,拉着路千宁到周老夫人身侧的位置坐下。
自己则是站在她们旁边,挺拔的身子被璀璨的灯光笼罩着。
周启山脸色黑了几分,站起来说,“是我让各位叔伯过来的,谈谈你这个不孝子挖空北周,损害周氏家族利益的事情。”
“你们父子两个怎么闹,是你们的事情,但北周关乎着整个周氏家族的利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不能纵容你们继续胡闹,要出来主持公道。”
一个看起来最有话语权的中山装老头,手里拿着一根拐杖,没头发,胡子白花花的。
他的话瞬间引起旁人的附和。
“周北竞,这件事情就是你的不对了。”
“听说你成立了北宁,那应该算得上周家财产吧。”
“当然算,鉴于你之前的表现,我大家都没有办法在信任你,所以我们要求你将北宁和你名下的财产都交出来,给你父亲掌管。”
闻言,周启山得意的笑了,但他不吱声,慢悠悠的品着茶,看着周北竞如何处理。
周北竞眉梢挑起,风轻云淡的说,“当初我挖的是北周资源,可没带走北周的一分钱,所以北宁和北周毫无关系——哦不,要说关系也有,北宁和北周见证了我人品不好。”
带人跳槽的上司永远会受到业界的质疑,但毋庸置疑的是这位上司的能力必定让所有人折服。
他就是那个人。
“不信,你们可以去查注入北宁的资金,都不是在我账户里划出的。”周北竞单手插在兜里,侧身靠着沙发背,仿佛面对的不是一群老谋深算的长辈。
而是捧着奶瓶要奶的婴幼儿,他是一点儿也没把对方当回事儿。
周启山把茶杯放下,反驳道,“我就不信,北宁不在你名下?北宁的法人是谁?股东都有谁!?”
“两个人合资,一位是我的妻子路千宁,一位是国外著名风投公司的猎头姜丞岸,我就是个给人办事儿的。”
周北竞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道,“不信,你现在就可以在网上查。”
当即就有人掏出手机查了查北宁的法人和股份占比。
路千宁和姜丞岸各占一半,法人是路千宁。
也就是说,北宁股份路千宁持有一半加全部的管理权。
“顺便再公布一个消息,我的妻子是路千宁,但我周北竞实名入赘路家,我名下几套房产和车产作为陪嫁,全部无偿赠送,倒贴。”
周北竞又甩出一个重磅炸弹。
“入……入赘?”
“你这不是胡闹吗!?”
“丢人!”
几个长辈脸色青红交加,却见周北竞一脸怡然自得。
仿佛入赘是什么百年难得一遇的好事儿。
一个人已经受不了,捂着心脏大口喘气了。
入赘,那是多丢人的事儿啊!
“各位长辈若是觉得我吃软饭丢人,那干脆今天趁着大家都在,说说我身为长子顺位继承家产的事情吧。”
周北竞倒打一耙,非但没让周启山成功打了北宁的主意,他还打了北周的主意。
破铁还能卖点儿钱呢?何况北周还是有点儿基底的。
大不了他抛出股份,赚一笔当周家陪嫁,给路千宁!
“如果各位同意,我重回北周,有信心让北周在三年内恢复如初,该给周氏家族的分红一分不少,并且——”
周启山听不下去了,豁然起身打断了他,“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你都干的出倒插门这事儿,还想要北周?别丢进整个周家的脸了!”
说完,他看向各位长辈,“各位叔伯,周北竞都入赘了,那北周绝对不能再给他,而且北宁绝对有他掏的钱只不过明面上看不出来,咱们得让他全部吐出来,那是属于周家的,怎么能让他拿去当陪嫁送给路千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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