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开性的翻案,跟不翻案有什么区别?
当初的盛阙行也是轰动一时的人物,没有人知道他是冤枉的,那他的前途仍旧是无法被改变。
“就这样,回去吧。”盛阙行没过多的解释。
如果能否给他翻案,是她的心结,那解开便是。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
他转身往外走,不过几步就听见章匀凝语气坚定道,“我要做公开的证明,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章匀凝匆匆朝着一个方向走。
盛阙行脚步一顿,转身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脚步迅速又坚定,心底一阵乱,几乎是想都不想就阔步去追她。
“这样对你没有好处。”他跟在章匀凝后面,高大的身形微微弯着,跟她对话。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往前走,“不这样,对你也没有好处。”
“那我们冷静一些,想一个折中的办法,你听我讲——”盛阙行看她快的像一阵风,无奈又生气,心头也发紧,抬手扣住她手腕,“我们谈谈——”
他指尖的温度顺着手腕蔓延到她心口,她顿下来,侧身跟他对视,“谈什么?我找你谈的时候你总逃避,那我凭什么跟你谈呢?”
盛阙行:“……”
难得见她有脾气,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只能妥协,“之前是我的问题,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好好谈谈。”
章匀凝像是想到什么,抬起另一只手把他扣着她手腕的手推下去,“如果你想谈关于翻案的事情,我给过你好几次机会了,如果你想谈其他的,还有机会。”
盛阙行修长的手指还维持着扣她手腕的动作,漆黑的瞳仁一黯,半晌落了手。
满腔的话语都被她坚定的目光打散。
她一定要这么做。
翻案,给他证明清白,她的清白就会被染上污点。
也不知是无奈还是什么,盛阙行的心头由一点点的麻痒变得有些撕痛感。
干巴巴的疼,是一种他说不上来的感受。
章匀凝要走,他眼疾手快的拦下,但始终没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匀凝!”
漆黑的夜色,周围十分安静,章环宁蕴藏着愤怒的声音格外清晰。
章匀凝回头,便看到以章环宁为首的几个身影匆匆而来。
站稳在章匀凝跟前的刹那间,章环宁就把章匀凝拉到自己身后了。
他盯着原本拦着章匀凝的盛阙行,额头的青筋一再飙升。
“卑鄙!”随着章环宁一声谩骂,他的手高高抬起,紧握的拳头直接朝盛阙行脸上砸。
“爸!”章匀凝反应过来,冲出去挡在盛阙行前面,仰着脸去迎章环宁落下来的巴掌,“你要打,就打我!”
章环宁的动作戛然而止,愤怒的眼睛都快跳出来,盯着她。
“刚刚你们说翻案的事情,怎么回事儿?”章夫人走过去,把章环宁的手拦下来,问章匀凝。
他们已经跟过来一会儿了,远远地就听见这两个人争执什么。
‘翻案、清白’只字片语传入耳蜗,再加上盛阙行拦着章匀凝不让走的举动,不难让人误会,是盛阙行逼着章匀凝去翻案。
所以章环宁的愤怒值,已经达到了顶峰。
意识到误会了,章匀凝毫不犹豫的说,“是我要给他翻案!我要让别人知道当初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要还他——”
“胡闹!”
章环宁打断章匀凝的话,“你多管什么闲事?你是觉得你的名声太好了吗?”
章匀凝沉默。
“是你逼着她这么做的?”章环宁再度把不满对准了盛阙行,“当初你们确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她是被你们姐弟的恩怨纠缠连累进来的,如果事情捅开了还有几个人相信她是清白的?就算你的一辈子已经毁了,可她不欠你的!”
“爸!”章匀凝声音尖锐,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她以为,章环宁只是不喜欢盛阙行,因为她确实被他们姐弟连累。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章环宁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让盛阙行蒙冤!
“这是我的事情,翻案是我的决定,他本意是不同意的,是我欠他的,我欠他!”
章环宁咬着牙,一把将章匀凝在盛阙行身边拉扯过来,“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
对峙的声音量逐渐增大,再这么下去就要吵起来了。
生怕惹来过多关注提前把这事儿戳破,章环宁终止了争吵。
又或许,他需要冷静来应对突发的状况。
章匀凝的记忆中,章环宁从来没有像今晚这么失态过。
要动手打人,脸色铁青的不像话。
她清眸看向盛阙行,半晌才敛回目光,拉着章环宁和章夫人他们就走了。
盛阙行下意识的脚步微动,想跟上。
“你就别去了。”华枫小声说,“我去看看,我会保证匀凝的安全。”
“她会很安全。”盛阙行不是担心章环宁动手,只是……
他看向华枫,“不要让她执着翻案。”
无数想说的话,最终演变成这苍白无力的一句话。
华枫拍了拍他肩膀,“我先走了。”
看章家三口的背影,不确定回家会吵成什么模样,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华枫有些紧张。
半路上,他偷偷给路千宁发消息,一五一十的把现状告知。
路千宁很快就回了消息。
【旁观者无需多言。】
不是路千宁心狠,翻案是章匀凝的心结,却是章环宁的噩梦。
这件事情是他们父女两个搁浅在心底的结,迟早要面对。
这一次,吵开了尽早让事情有个结局,也是好的。
要么章匀凝妥协,回江城,还不了盛阙行清白就还盛阙行一个安静的南洲。
要么章环宁妥协,翻案,还盛阙行清白一切重头再来。
这也是路千宁多久以来的心病,如今……也该到了了解的时候。
——
苏苏先回的家,看到餐桌上的饭菜一口没动,就预料到不好。
给章匀凝打电话没人接,忐忑的等了有二十分钟,他们就都回来了。
章环宁脸色黑的像包公,坐下来,两手撑着膝盖,没想好怎么去问,章匀凝已经捋好了怎么交代。
“当初我在大学改专业,就是因为我知道盛阙行在做建筑行业,我想帮他,所以建筑这个行业并不是我最喜欢的,如今做不了就不做了,您没必要为了这件事情生气。”
她每说一个字,章环宁的呼吸就促一分。
“翻案的事情,是我主动提起的,我们之间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怎么能冤枉人呢?我欠他一个清白,也欠我自己一个心安!您就不能理解理解我吗?”
‘啪——’
清脆的响声之后,茶几上一层薄薄的玻璃碎成了蜘蛛网。
章环宁的手掌心立刻一片刺眼的红色血珠子流下来,可他仿佛察觉不到。
“你让我怎么理解你?你是我捧在手心里守护了二十多年的宝贝,就因为他,你的清白毁于一旦,就像是我精心雕刻的最完美的作品如今被人摔的稀碎,那是我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作品啊!”
章匀凝推了推章夫人,章夫人在心惊胆战和心疼中回过神,迅速去拿药箱,一边掉眼泪一边给章环宁整理伤口。
“你说我是你的完美作品,可你的作品有思想,有血有肉,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任由你摆弄的机器,你是想让我毫无灵魂的按照你的安排走完这一生,还是让我自己去体验人生呢?”.
章匀凝也担心章环宁的手,扎了两层绷带血都没有止住。
可是气氛都到这儿了,她这会儿心软……就等于妥协了啊。
“叔叔,您冷静一些,匀凝她是一个人,她有自己的想法,你们做长辈的如果真的爱她就是支持她。”
华枫怕章环宁气性上头,再被气出什么病来,赶紧劝慰。
“我支持她去嫁给一个劳改犯?支持她把原本光鲜亮丽的人生毁于一旦吗?我不在择偶的事情上逼她,如果她不喜欢你……可以换一个,哪怕是个普通人我也能接受,但绝对不能是盛阙行!”
章环宁突然坐下来,也不顾章夫人和苏苏正手忙脚乱给他缠绷带,刚刚稳固好的绷带又散落开。
他挥手一把将绷带全部拆了,手心翻涌的肉狰狞又恐怖。
章夫人吓坏了,“你能不能别动了,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冲动呢!”
“章匀凝,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如果你要翻案,如果你要跟他在一起——”
预料到他说什么,章匀凝毫不犹豫的说,“我要翻案,如果他愿意我也要跟他在一起,您阻止不了我,不然……”
他选择断绝关系。
她也能选择用性命威胁。
父女两个拗起来,眉目间的神色相差无几,尽是坚定和决绝,还有失望。
章匀凝失望,她的父亲竟然可以如此的黑白不分。
章环宁失望,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自甘堕落’。
“我们走。”章环宁豁然起身,目光在章匀凝身上敛回,他同苏苏说,“从今天起,你被解雇了,以后我不会再付你一分钱的工资。”
说完,他绕过茶几踩着碎掉的玻璃渣往外走,刚走到门口身体忽然晃动,直直朝后面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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