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在章家也像禁忌一样了,章夫人不是很愿意提起。
毕竟,她和章环宁的观点是真的不一致。
闻言,章环宁轻叹一声,仍旧坚持把东西递到她跟前,“好,我们吃饭。”
饭后,一下午章环宁都难得平静,在一楼看着章夫人做瑜伽,摆弄花花草草。
这有一种让章夫人觉得,时间回到了章匀凝没有离家出走之前。
章夫人提着的心落下了些,想着等章环宁情绪好一些,慢慢再说这件事情。
晚上,章环宁吃过饭换了套衣服往外走,“公司那边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我去一趟。”
“都这么晚了。”章夫人起身送他到门口,“就不能明天再处理?”
章环宁冲她一笑,“红旗楼盘那里有些工人闹事,我这不是无心处理,这会儿他们闹急了,我过去看看。”
红旗楼盘是章家购买的地皮,建筑期间添了不少乱子,这事儿章夫人知道。
她沉一口气,“那你去吧,早去早回。”
章环宁挥手,拿了车钥匙一层层下台阶,驱车驶离别墅。
刚出了别墅区一段路,他就发现后面一辆车保持着安全距离跟着,但他不以为意,直奔红旗楼盘。
深秋的夜晚冷风袭来,红旗楼盘的工人们五点钟准时手工,这会儿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一处工厂的建造,整体高三米,章环宁手里拎着一罐啤酒,一边上楼一边喝,也不知摸摸索索的在顶楼做了什么,然后才坐到另外一边的砖块上等着。
盛阙行到底还是来了,隐约看见顶楼一明一灭的烟火,他只能上去。
“我就知道你会来。”章环宁坐在原地没动,背对着他,“我们好好谈谈匀凝的事情,你到底怎么样才会离开他?”
“我来,是担心您一直等着不肯走,不是来妥协的。”盛阙行站在跟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看不清他的脸色。
从背影不难看出,章环宁瘦了不少。
章环宁掐灭了烟,站起来回头看着他,“我是不可能接受你们两个在一起的,除非我死了,你觉得……匀凝能看着我死吗?”
盛阙行眸光一沉,下颚线紧绷。
“如果我死了,她心里就会有一道坎过不去,她就不能跟你在一起了,并且一辈子活在痛苦中,你确定要我以这样的方式,分开你们?”
说话间,章环宁垂在身侧的手收紧,似乎牟足了力气。
这种偏激又最可悲的事情,根本不足为据。
“您给她规划的人生是什么?”盛阙行多少被他的举动震撼,不由得问。
章环宁沉吟片刻,眸光带着一丝期盼,“我和华总的关系非常好,我们原本都已经打算好,让匀凝和华枫结婚,他会把匀凝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当时,华南庭是真的不清楚章匀凝心里有别人。
如今知道了,华南庭就已经放弃了这种念头,抱的是君子成人之美。
但章环宁看来,华南庭这是嫌弃章匀凝了。
下午的新闻一出,他收到了无数的消息和电话,全都是追问当初盛阙行案件中的受害者,真的是章匀凝吗?
章匀凝真的喜欢盛阙行这么多年了吗?
“你亲手把匀凝给毁了!”他控诉盛阙行,“如果你是想往上爬,我以后不会再压榨你了,再者说有路千宁他们帮你,你想怎么样都行!但是能不能不要在匀凝这儿下功夫,她有她的人生——”
“在她的计划中,她的人生有我。”盛阙行打断他,“你自以为是的为她好,考虑过她的感受吗?你更注重的是她嫁给华枫,享受美满人生,还是章家和华家交好,一切按照你的计划进行?你喜欢安排别人的事情,从小到大匀凝的兴趣班学什么,吃什么喝什么,甚至连她的体重你都要关心一二,你是在塑造一件你想象中的木偶人,你对她的父亲太令人窒息了!”
这些话,盛阙行忍了很久。
当初在温城,他去章匀凝家里补课的时候,章匀凝的口头禅就是,我爸说,我爸让我……
诸如此类的,章环宁无孔不入的渗透在章匀凝的人生规划中。
她的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乃至大学都是章环宁给她选的。
建筑,是她自己偷偷改了以后,章环宁再发现为时已晚的事情。
他当时还挺羡慕章匀凝,觉得任何事情都有父亲给她铺好路。
可如今想来,章匀凝这辈子都只能走章环宁铺好的路,没有自己的选择权,也是一种悲哀。
如今章环宁用死来威胁,可见情绪偏激——
昏暗的光线中,章环宁的眼睛里一片震惊,久久无法在盛阙行的话中回过神来。
“您发现,您掌控不了她,她翅膀硬了会选择自己的方向,您就开始斩断她的左膀右臂,祛除一切会诱惑她偏离路线的障碍物,可您忽略了她是人,她有自己的思想,您这样会得到她更多的反击。”
盛阙行点到为止,不想过多的刺激他,“如果,您真觉得是我的出现成为了阻碍,我随时都可以离开,只要您能说服匀凝跟我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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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环宁目光质疑。
“我说道做到,我想……您应该是相信我的为人。”盛阙行语气坚定。
空旷的顶楼夜风呼啸,章环宁原本清醒的头脑渐渐有些不清醒,他犹豫了。
“我随时等您的消息。”盛阙行转身下楼。
看章环宁的样子,应该已经打消了以死相逼的念头。
但章环宁情绪不稳定,回去以后还是把这事儿跟章匀凝说一下,或许该带章环宁去看看医生。
念头落地,他也在楼里出来,刚走了两步面前忽然‘砰’的一声闷响。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呜咽,一个活生生的人倒在他前面!
顿时,他呼吸一滞迅速冲过去,把趴在地上的人翻过来——
不是章环宁,一个陌生的面孔,那人嘴里流出鲜血,颤抖着的手抬起,指着顶楼。
盛阙行抬眸,便看到章环宁慌慌张张的身影在楼上下来。
“包工——”章环宁小跑过来,没等说什么话那人就两眼一闭,没了动静。
章环宁迅速掏出手机,“快叫救护车!”
这儿离着郊区一家医院挺近的,不出十分钟就有救护车来把人拉走了。
直接送入抢救室,做了急救之后又迅速乘车到市中心更好的医院去。
“事情与你无关,我自己处理。”章环宁板着脸,没让盛阙行继续跟着。
盛阙行放心不下,就在暗中悄悄跟着。
半小时后,市中心医院,警察来了,了解事情经过。
“这个人是我工地上的工人,他的施工我不满意,要求重建,不然不给钱结尾款,他以太忙了为由推脱,我最近也遇到了一些事情,没有时间管他,结果今晚他就跟踪我到红旗楼盘,想用强硬的手段让我拿钱,争执中他不小心在三楼掉下来了。”
章环宁实话实说。
好在地下是松软的土地,人没有当场摔死,但看样子伤的不轻。
“你到红旗楼盘来干什么?”警察质问,“都已经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吗?”
章环宁不想把盛阙行牵扯进来,“我一个人,我在家里闷的慌,随便找地方逛逛而已。”
说完,他才冷不丁意识到,警察是在怀疑什么。
他赶忙解释道,“不信你们可以去现场勘察,或者他醒了问他自己,是他自己跟踪我来的!”
警察昨晚笔录,还是告知他,“在病人没有醒之前,请您随时保持电话畅通,方便我们跟您取得联系,不得离开江城。”
被戳上嫌疑人的标签,章环宁一口浊气堵在胸口,却怎么也说不出。
“你们如果要怀疑我,总得有个证据吧?”章环宁摊开手,“但凡你们拿出一丁点儿的证据来,我现在跟你们走都行!”
“章先生,您冷静一些,很多案件不需要证据,依靠嫌疑人解释不清楚的状况,就能判定成立。”警察严肃的解释着。
霎时间,章环宁似乎想到了什么。
当初,盛阙行的案件其实是没有找到实证的。
按理说,如果盛阙行坚持自证清白,警方会找章匀凝做检查,提起章匀凝体内有没有盛阙行的残留物,就可以。
但是还没走到那一步,盛阙行自己就认罪了。
忽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
医生在里面出来,摘掉口罩扫了眼章环宁说,“刚刚病人有一些清醒,他说他是被章先生故意引过去,章先生要害他。”
顿时,章环宁心底一紧。
“章先生,根据受害者的证词,我们有权利怀疑您涉嫌伤害他人性命。”警察掏出手铐,抓住章环宁的手,不待手铐落下,一道声音传来。
“等一下。”盛阙行在拐角处出来,他站到章环宁身侧,“章先生是约了我在红旗楼盘见面,他和受害者并未提前约定好。”
章环宁迅速把手缩回来,看着盛阙行目光坚定的样子,心头像打翻了五味瓶。
他不想把盛阙行牵扯进来,是因为警方必定会问他和盛阙行来这里做什么。
到时候,他不认可盛阙行和章匀凝在一起的事儿就会被传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