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何月季这么说,程似玉才闷声道:“娘别乱说……”
见女儿那闷闷的样子,何月季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她的女儿竟然没有遗传到她半点男女之间的婉转迂回和雷霆之势!
竟如此木讷蠢钝,被吃了还在替对方掩饰!
此时何月季才反应过来:“真是气昏了头了!你们居然胆大到在祠堂里就……”
话说了一半,何月季便说不下去了。
半迟疑半探究看着程似玉问道:“难道……是府上的?”
见程似玉摇头,何月季才长叹一口气。
整个程府,男主人只有程禄之一个!
其他的都是仆人!
若是自己的女儿跟下人搞在一起,那才真是造孽!
“不是府上的……那……”
何月季语气沉吟:“昨夜他偷摸进府的?”
程似玉又不言语了。
何月季瞬间脸色一变,看向程似玉:“偷摸进府出府,府上人多眼杂,难道就敢保证没被任何人发现?”
这句话成功勾起了程似玉心里压抑了一夜的焦虑和烦躁。
看向何月季:“娘,你可认识这个?”
何月季疑惑看过来,却见程似玉手心静静躺着一个素银耳环。
“这是什么?”何月季不动声色看程似玉。
程似玉这才道:“昨夜……好像被……撞见了……”
何月季吓得面色大变,立马瞪大眼睛看向程似玉:“被谁撞见了?”
程似玉摇摇头:“等女儿察觉出去探看之时,地上就只剩下这个了……”
何月季闻言,便眯着眼睛从程似玉手中拿起了这只耳环,认真审视着……
突然何月季微闭了闭眼睛,右手扶在额前:“嘶……好像在沐锦斋小丫鬟耳朵上见过。”
“沐锦斋!?”
听了这话,程似玉也坐不住了。
若是这事情传到了程似锦那里,自己不是死期将至?
“别慌。”何月季宽慰程似玉:“稍安勿躁……”
“娘!”程似玉急得原地转圈:“这小丫鬟不论是你院里的还是大姐院里的都没事,偏偏是程似锦院里的!这还怎么稍安勿躁?”
“一个小丫鬟……”
何月季耐心对程似玉分析着:“撞到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立马就回去跟人说?没那个胆子!”
“总要纠结一段时间的,所以我们还有机会。”
听了何月季的话,程似玉这才暗觉有道理,稍稍宽了心。
“那……娘,下一步该怎么办?”
程似玉认真对何月季问道。
“别想了,交给我吧。回去好好睡一觉,这里我来收拾,昨夜发生的事切记别和任何人说……”何月季拍了拍程似玉的肩开口。
程似玉温顺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何月季看着程似玉离开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这种感觉,就像……昨日还在自己身边撒娇的小女孩,瞬间已经成了那怀春的少女!
已经有一个男人占满了她的喜怒哀乐!
不论和谐还是置气,自己都已经不是她心中唯一的那个港湾了。
这个感觉,让何月季心中久久不能释怀。
祠堂收拾好,本打算亲自跑一趟沐锦斋,却听下面婆子来报说,定制来消夏用的绡帐和绢扇到了,需要她亲自过去验看。
何月季这才歇了去沐锦斋的心思,往库房方向而去。
随即便让手下的嫣兰去沐锦斋传信来库房领绡帐和团扇,并且多留意一下沐锦斋是否有异常。
嫣兰很快便回来了,跟何月季小声回禀说程似锦一大早便出了门。
闻听这个消息,何月季便松了一口气。
一大早便出去了,这么说来,丫鬟并没有时间跟她说祠堂的事,如此甚好。
可是,绡帐和团扇才分发完,何月季就听说沐锦斋一个洒扫丫鬟在领东西的路上失足落了井,已经没命了。
沐锦斋的丫鬟?
何月季心里一动,难道是她?
毕竟,一个丫鬟,撞破了主子这种事情,也的确没活路了。
越想越怕,便寻了短见?
这倒是十分合理。
何月季心道,如此甚好,省得自己手上再染一回鲜血!
可是到了下午,程似玉睡足醒来,还是担忧不已……
真相如何不得而知,若不是何姨娘揣测那番……那自己可能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何月季当然明白程似玉的担忧,她也深谙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
便决定来沐锦斋走这一趟,探探虚实……
却不料,程似锦的每一句话,她都招架无力。
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程似锦,何月季没来由心慌。
程似锦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便转眸看向何月季:“何姨娘,此时你打算如何给我个交代?又如何给我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