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修陵怔然看向修峦,一时间呆若木鸡:“怎么可能?!你,你胡说八道!”
修峦冷冷得看着修陵的反应,出口的语气更冷:
“修陵,你扪心自问,你到底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胡说!”修陵根本不解释修峦的话,继续怒吼:“如果他,他真的如你所言是我的父亲,又怎么可能对我那般苛刻!”
“你觉得那是苛刻吗?”
修峦的语气染上了一丝嘲讽,看也不看修陵一眼继续道:“师父他老人家对你严厉是望你成才!他万没想到你竟然会……会对他嫉恨在心!”
修陵的脸色瞬间变了……
想到了师父曾经对他的种种!
难道……他真的是自己的父亲?!
“你怎么样了?”何姨娘从旁关切地看着修陵。
修陵也顾不上回话……
修峦却从旁开口:“他这个杀人凶手能苟活至今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修陵猛然抬头看着修峦,眼神中满是恐惧。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气不过师父对他的过分严厉,可又对我和师妹都和颜悦色……”
略一停顿,修峦冷眼看了一眼修陵,隐忍着怒气继续道:“嫉恨的雪球越滚越大,终于有一天,在师父的一顿训斥之后,修陵起了歹意……”
“拎了割药草的镰刀,尾随背着药筐上山采药的师父进了深山。”
“趁师父弯腰采药之时,一镰刀下去,血溅当场……”
说到这里修峦投向修陵的眼神越发犀利,缓了口气才继续道:
“见没人发现,修陵便急忙赶回,到了傍晚又假惺惺地对我说担心师父这么晚还没回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当时刚刚从苏府送了师妹回来,听他这么说,也不免担心起来。”
修峦叹了口气:“我便同他一起踏着夜色进深山找寻师父,便也踏进了他设好的陷阱……”
此时,在场的众人都被修峦的话听得入了神。
修陵默然站在一旁,不声不响,不言不语,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将我带到一处悬崖边,还在附近捡到了师父随身携带的安神香囊!当时我真的很担心师父会不会失足摔下悬崖,便紧张得探头去看……”
说到这里,修峦的话顿住了,控制着轮椅朝修陵的方向缓缓逼近。
“你,你想干什么?”
说话的是何姨娘,此时的何姨娘正惶恐地看着轮椅上的修峦。
修陵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修峦却理都没理何姨娘,只是继续开口:“十几年前,在那悬崖边,他推了我一把!我命不该绝,才能留了口气活到现在,亲自过来细数他的罪行!”
“他犯下的罪行何止于此?”
这是程似锦的声音。
此时的程似锦已经完全想明白了!
修峦闻声转头看去,可当他看清程似锦的那一刻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秋……”
修峦的话未出口便戛然而止。
不可能是秋池,眼前的女子相貌虽然很像,可是眼神,气质,年龄,都完全是另一个人!
程似锦知道修峦误会了,便落落大方上前:“前辈好。我是程似锦,我娘是苏秋池,也就是您的师妹。”
“你……你就是……”
修峦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看着程似锦,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不得表露一般。
修峦的反应,让程似锦心里喟叹,尽管苏秋池已经去世,物是人非,可修峦对苏秋池还是情深义重的!
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激动?
修峦平静下来,看向程似锦:“你刚才所言何意?这畜生可是还有其他罪孽?”
程似锦颔首,看着修峦:
“本来……我怎么想都想不通……跟我娘极为要好的师兄在我娘临产前把脉,不说悉心,也不能加害才是……今日,我终于想明白了!”
修峦错愕,看着程似锦:“自打落入悬崖,我并未再见过秋池。”
程似锦淡然一笑:“我知道。所以,当时进府来为我娘把脉的不是您,而是他。”
说着,程似锦的手便指向了旁边的修陵。
何姨娘却急忙反驳:“不可能,怎么会是他?那人我见过……”
程似锦面上带着一抹没有温度的笑,“何姨娘当然见过,不过,你可觉得轮椅上的修峦前辈眼熟呢?”
何姨娘眼神一动,可是却没出声。
程似锦却心下了然,言语间带着淡淡不屑:
“你自然是眼熟的。最起码有过一面之缘,毕竟,修陵曾经顶着这张脸给你也把过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