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了。
转天上午八时许,骊山村落,上千的目光瞩目下,直升机缓缓升空,一路向南。
没多久陈远便笑着调侃道:“怎么样老爷子,感觉还行吧,要觉得不舒服就说,咱们可以不坐飞机,改坐船,或者汽车。”
李渊哈哈大笑,兴致勃勃看着下方山河大地,“不用,就这样,好得很。”
顿了顿,又大声说道:“临了还能有这样的经历,便是立马就闭上眼睛离开也值了。”
陈远嘿了一声:“那可不行,这才哪跟哪,我跟永嘉还没拜堂呢,您还没抱上孙子孙女呢,怎么就舍得闭眼,对吧永嘉?”
“那你又不抓紧,光说不练,哼!”永嘉白眼,显得对不让她那么早生孩子这件事十分耿耿于怀。
紧跟着又对李渊说道:“爹您也是,好端端说什么不好非得说这个,没来由的招人烦?”
“就是,可不能再乱说了,别说姑姑,我都还等着您看我拜堂成亲呢!”长乐咬着甘蔗,笑眯眯人畜无害的说道。
李渊也不怎么在意,笑道:“好,怪我怪我,老头子说错话,老头子认错,你们呐,自己高兴就好,老头子这把年纪不想管,也管不了那么多咯!”
都是话里有话。
但气氛轻松愉快,没有谁跟谁争执斗气,而这一天的终点,也同样是在长江边上。
转天继续飞,停停走走,又一日,正式飞跃海峡,抵达琼州。
“报,新任刺史已到!”
“报,新任刺史已到!”
“……”
准备工作做得还挺充分。
生怕找不到州府治所所在一般,直升机来到琼州地界,很快便有士卒报讯,顺便引路。
另一边看到飞机过来,周良玉亦亲自率众迎出。
“下官周良玉率琼州府上下,恭迎陈刺史。”
陈远扶李渊下来,又扶郑丽婉,上前笑道:“周刺史客气,数月不见,可还安好?”
周良玉大笑:“好,好,托陈刺史洪福,下官好得很,这不,马上就高升入长安了。”
“哈哈,那就恭喜了,不过到了长安可就吃不到这边新鲜的海货了哦!”
“那倒是,不过下官看陈刺史这船不错,当可运送海货入长安,就不知届时下官是否有这个口福。”
“那还用说,周刺史都这样说了,少谁也不能少你啊,对吧诸位?”
“……”
相谈甚欢。
说完周良玉又开始介绍。
人倒也不多,长吏,司马,录事参军,司功,司仓,司户,司田,等等,也就十来个。
这段时间李渊就站在一旁,无人问津,却也自在。
说白了就是天气暖和,舒服,不像关中,这会还是嗖冷嗖冷。
此外,他也是头一次来到距离长安这么远的地方,感觉十分新鲜。
等到前面都寒暄结束,先一步出发,却只早了没几天抵达的侍从也迎了上来。
陈远这边也一样,开船过来的亲兵,随船过来的老师,纷纷上前施礼。
等来到府衙,完成交接,周良玉功成身退,美滋滋前往长安上任,他便成了此地正儿八经的父母官。
军政一把抓!
关键还没副手。
副手就是二把手,官名别驾,上州中州都有,级别待遇跟刺史差不多,出行可以单独坐车。
但琼州是下州。
准确的说,是下州中的下州。
而下州官职往往都设置不全,有些官职根本没有。
也因此,这里基本上就是他说了算。
当然,这跟实际掌控是两码事,理论上自然都是他说了算,可说了到底好不好使,能不能实施,还得看对下面的掌控。
不然就是个被架空的光杆司令。
这些事他也不着急。
交接完毕为周良玉践行后,他便把李渊带到了海边。
“怎么样老爷子,这就是琼州岛,这就是我们上次到过的地方!”
李渊看着大海,潮起潮落,云起云消,有倒霉的小东西被海水滞留在沙滩上,又被海鸟勤快的捉走,不由心情大好,大笑道:“好啊,依老夫看,这琼州岛是不适合作为流放地了,此处风景绝佳,气候绝佳,完全就是颐养天年之地嘛!”
话语间,脱掉鞋子,卷起袖子,又卷起裤管,便在海边拾掇寻觅起来,那欢快的样子,与小孩别无二致。
忽然又急吼吼喊道:“永嘉,快过来,好大一只,真好大一只……”
就这么一句,本来没什么的,永嘉却忽然红了眼。
陈远笑笑,努努嘴:“去啊,小时候没有,现在补上也不晚。”
“嗯。”永嘉揉了揉眼,破涕为笑跑了过去。
陈远捡了个椰子,砍开,递给长乐,然后自己又弄了一个,树下一坐,边喝边笑道:“你呢,来琼州岛的事情家里都知道不?”
“知道啊!”长乐仰着脸笑,很甜。
陈远哑然失笑:“那就没说什么?”
“应该说什么?我是陪姑姑一起来的啊!”长乐又笑,满目狡黠。
陈远耸耸肩:“呼,好吧,你赢了,当我没说。”
“说嘛说嘛,陈大哥你接着说,我喜欢听你说。”长乐呵呵笑,又开始撒娇。
陈远乐道:“那我说什么嘛,我没什么好说的啊!”
“那就说说接下来都想干点什么。”长乐想了想,说道。
“想干什么啊……”陈远沉吟片刻,抬手一指:“造船,打过去。”
“那边是安南吧,无缘无故打过去,真的好吗?”长乐顺着指向看了看,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有点意外。
陈远哼道:“谁说无缘无故了,放了,等我打过去的时候,必然是有缘有故的,师出有名嘛,这个我懂。”
“哦,那还有呢?还有没有别的想干的?”长乐抱着膝盖,又问。
陈远笑了笑,道:“有啊,造了船,还可以出海打渔,占岛,搞海上贸易。
最好直接拉个水师起来,纵横七大洋,看着不爽的通通灭掉。
还可以建盐场,晒海盐,种甘蔗,制砂糖,开学堂,办教育,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就好比一张白纸,我可以随意在上面作画,想怎么弄怎么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