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山林虽然葱翠苍郁,却不缺少阳光,使得一切都显得清新明媚,而不幽森阴暗。
独特的地势结构,迥异的花鸟树木,也给人一种十分新奇的视觉享受。
忽然陈远打了个招呼:“幼娘,过来。”
幼娘便在寨中姐妹们取笑下,微红着脸走了过来:“刺史您找我?”
陈远背着双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闻言点了点头,笑道:“最近怎么样,家中都还好吧?”
标准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开场白。
幼娘微笑着答道:“都还好,有劳刺史挂念。”
“那就好。”陈远再度点头:“那寨子里情况怎么样,没有太大的抵触情绪吧?”
“没有,但是也不太热情。”幼娘大致把情况都说了,连当日回来之后父亲在寨子里走动,把礼物都送出去的事情也都做了清晰的角度。
最后又笑着说道:“其实我们白水寨还好,原先不怎么跟外面打交道,所以也没遇上过什么坏事,难的是别处。”
说得有些隐晦。
但事情的确就是这样。
白水寨是距离琼州最近的黎寨村落之一不假,可琼州设立总共也没几年,要人没人,还光老打仗,以至于基本上没什么接触,坏事也还来不及发生。
这样的情况下,真正困难的自然而然就是其他寨子村落,毕竟仇恨这个东西一旦结下是十分难以化解的。
陈远倒也不特别着急,闻言笑道:“慢慢来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化开,也必然不是一日之功。
但如果谁都不去做,那肯定只会越来越厚,永远化不开。”
说完声音又压了下来:“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推荐一下。”
就这话,一旁永嘉等人当场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幼娘也被逗笑了,摇头:“没有呢,就算真的有,也是万万不敢带刺史去的。”
“你看你看,没有是假,不想我们去才是真吧?”陈远斜觑,一副你别想狡辩,我早就看穿了的模样。
结果幼娘也只是笑,压根儿不接茬。
陈远也没往心里去。
毕竟身份摆在这里,易地而处,他也不敢带着乱跑。
便留下几个女孩儿,自己往前面去了。
之后没多久便来到村寨。
情况跟预想中完全不一样。
原本他觉得这里应该都是木质的房屋,吊脚楼,用的都是上好的黄花梨料子,随便扛根柱子回去就能发财。
可实际上,都是茅草屋。
就是那种茅草盖顶,墙壁夹壁糊泥的房子,而且屋檐特别低,使得屋子看上去像是一艘艘倒扣的小船。
但是看着又还不错。
村寨所在地地势高而向阳,没有密集的林木,有的只是一株株零星分布的高大椰子树。
这样便给人一种干净阳光,充满原始自然气息的世外桃源之感。
当然,黄花梨也是有的。
一句话,茅草屋也要梁柱,一些屋子为了隔绝地气湿气瘴气,从而将地面悬空,也需要木材。
这些都能看到黄花梨的料子。
再就是烧的柴了。
真的是,想发财,不用抱柱子,直接捡柴火就行。
谷渤
等进到屋里,一些简单的家具也能看到黄花梨的料子,但并不全都是。
说白了就是普通,不在意,也没有很特别的意义。
这时盛情的款待也开始了。
这是村寨最中央一间有着木质地板的房子,结构简单,茅草屋顶,梁柱支撑。
没有开窗,阳光从开着的大门照进来,木质地板铺上编织的席子,给人的感觉就仿佛从现代社会一下子来到了非洲原始部落。
但是又显得很自然,干净。
酒是自酿的米酒。
食物也大多都是自己种的,要不就是狩猎获得。
主人家热情的招呼下,客人席地而坐,然后姑娘们开始唱歌,主人家开始劝酒。
主人家就是这些不同姓氏的老人了,血脉维系的族群村落,他们便是最高话事人。
男女也是分开的,虽然酒水食物没差,但重视程度上有着明显的区别。
趁着这个机会,房玄龄等人也把此行的目的说了,同时又拿出了盖有玉玺的文书。
还挺唬人的。
尤其当房玄龄等人说起文书乃是当今陛下千叮万嘱一定要亲自送达的时候,一众没见过世面不知人心险恶的老人给感动得,就差没哭出来。
这个时候陈远又开始散财。
什么白糖,什么卫生纸,什么花露水,等等,可把人给稀罕得,脸上的褶子平白无故又多了好多。
在此之外,又有精美的瓷器,华丽的布匹,都是这里从来没见过的。
待到酒饱饭足,一行人也没急着走,陈远的提议下,开始参观村子,了解这里的生活情况,农业耕作等方方面面。
再随便走走看看,便是黄昏。
这个时候再走就有点费事了,于是主人家的盛情挽留下,一大群人就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
不过坚决不添麻烦。
食材花钱买,帐篷自己搭,等差不多都准备好,又邀请这里的人一起用餐。
到暮色降临,篝火燃起,一轮明月挂上天空,顿时又是一副欢乐和谐的场景。
陈远也很享受此时的氛围。
别看这里原始,落后,什么都没有,但是这里的人轻松,没什么压力。
说白了就是剥削也剥削不到这里来,大家只有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只需要对自己的肚子负责。
相比之下,现代人可就太难了,看似什么都有,其实,你什么都没有。
哪怕有房有车依然被焦虑包围,不敢停下,没有自由。
一生就注定是个打工人。
等到夜深人静回到营帐准备睡觉,顿时又愣住。
什么情况?
怎么被子下面好像还有人?
难不成是永嘉,可也不对啊,永嘉跟长乐在隔壁,他才送回去的。
好奇之下上前一看,顿时又无语:“不是,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这是我的营帐吧,幼娘你怎么跑过来了?”
“村里老人说,让我嫁给刺史,然后,房相他们也答应了……”幼娘红着脸,羞涩而又带着些许欢喜希冀的看着陈远。
陈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房相他们答应?不是,他们凭什么答应啊?
房相什么人你知道吗,那就是个气管炎,皇帝硬往他房里塞人他都不敢收的主,他哪来脸做我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