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就这么结束。
饭后,李二忙着藏酒,长孙皇后,则忙着把送进来的东西,都分往李承乾,李泰,等处。
永嘉陪长乐回凝云阁,一路,静静无声。
不知过去多久,永嘉一声轻叹,抚着那满头青丝道:“傻丫头,瘦了呢……”
长乐笑容明媚:“那也比不上姑姑啊,这些天操碎了心呢!”
永嘉顿时便恼了,瞪眼凶道:“什么操碎了心,敢明着说不?”
长乐莞尔,摇头,可怜巴巴:“不敢,姑姑我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遭吧!”
永嘉哼哼:“知道就好,小小年纪,少阴阳怪气,含沙射影,姑姑就是再多的想法,也不会害你。”
“我知道。”长乐忽然又笑起来,眨眼道:“但是姑姑不怕么,三年呢,我爹可是说了,满十六之前,不谈婚嫁的。”
永嘉瞥了一眼,嗤笑:“那又如何?不过也只是三年!”
“姑姑!”长乐顿时又破防了,气得直跺脚。
永嘉好笑,叹了口气,捏了捏那白皙粉嫩的小脸:“好,姑姑怕,姑姑好怕!
行了,自己回吧,姑姑就不跟着去了,不然你陈大哥还不知道被喝成什么样,宿国公那人你知道的,混世魔王,浑起来你爹都没辙。”
“嗯,那姑姑慢点,不行的话就别赶了,在长安城宿一夜。”
“知道的,倒是你跟你爹,赶紧想办法把宅子给解决了啊!
这次是运气好,半路杀出个程处默,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
就这么说了几句,辞别长乐,永嘉离开宫城。
此时,店里酒已经卖完了。
按照最新的分级定价方案,最顶级,长安美酒大唐春,斗酒十二贯,次一级,万年美酒玉楼春,斗酒十贯,再次,骊山美酒郁金香,斗酒七贯。
两车几十坛,逾百斗酒,卖得干干净净。
美名亦不胫而走。
便是最次的,连“春”字都不带的郁金香,亦广为传颂,无数人神往。
自然而然,钱也就不少赚。
大致数了数,不算当礼品送出去的,这趟卖酒,得钱近一千二百贯。
不算建设成本。
人工成本,都是奴仆,管吃住就行,几可忽略不计。
税……
有市税,但是很少,百中取一的样子。
这样一来,最主要的成本支出,其实就是原料浊酒。
也因此,这利润,稳在一千一百贯以上。
不说一本万利,一本千利,是绝对有的!
算完这笔账,永嘉也很开心。
虽然不怎么看重钱财,可是,谁又会嫌自己更有钱呢?
按照约定好的利润分成,光这一笔,她就能分到三百多贯。
三百多贯,虽然也不是特别多,奢侈品买不了几件,可买寻常的油盐酱醋,猪马牛羊,可以买很多了。
对宫里那位而言,这也是一份很好的成绩单。
第一天,随便卖卖,就能分五百多贯,想必会乐开花。
如此,这生意会更加稳妥,陈远也会更加安全。
陈远那边就不用说了。
虽然只占两成,可是,什么都不用管啊!
生产,销售,乃至于可能出现的一些风险,全都不用管,坐等分钱,不知多爽!
……
时间就这么悄悄流逝。
永嘉其实是想早点去把陈远接回来的,因为程咬金那混世魔王,她心里是真没底。
可她还是按捺住了。
因为那是男人!
倒不是怕陈远恼她。
主要是,男人,作为女人要是管太多,慢慢的,就没人找他玩了。
这不是她想见到的。
说白了,哪怕陈远没什么野心,就想一辈子山水田园,她也希望,他能跟那些地位超然的实权人物走得近些。
因为那意味着安全。
所以,趁着还有时间,她在名下的店铺中,专门挑了一间比较大的,准备改酒楼。
这样可以利益最大化。
一句话,不但能卖酒,还可以容纳人喝酒,便连鱼糕鱼头活鱼,乃至刚刚种下不久,将来会迎来丰收的各种粮蔬,都将在这里占据一席之地。
安排好,又带人四处寻觅,最后在县衙所在亲仁坊南边一街之隔的永宁坊,买了一套宅子。
不大,也就两百亩。
但是环境布局等各方面都不错,重点,门是面向大街的。
换句话说,这是贵族公候府邸,比起那些动辄数千亩的国公府邸虽然不如,可配一个开国县子,绰绰有余。
价钱还不贵,才三百贯。
而这样一来,以后在这长安城,便算有个落脚之处了,不至于太晚了回不去,要去寻花问柳,夜宿平康坊。
还有面子。
好歹也是开国县子,若是连个正儿八经的府邸都没有,未免让人看轻。
至此,时间也差不多了。
安排人收拾整理,暮色中,她这才启程,坐马车前往宿国公府。
此时的宿国公府,玩得正嗨。
一进正堂,她便看见陈远站在用于盛放食物酒水的案上,手里拿着一根小羊腿……
“我要穿越这片沙漠,找寻真的自我,身边只有一匹骆驼陪我!”
“这片风儿吹过,那片云儿飘过,突然之间出现爱的小河!”
“……”
很陶醉。
闭着眼睛,一边唱,身子还跟着很有节奏的抖动着。
场中,该有的歌姬舞姬一个没见着,反而是几个男人,光着膀子大腿,穿着撑爆的舞女纱衣,在那手舞足蹈,扭腰摆臀。
那一抖一抖的肥肉。
那魔性刺耳的笑声。
那风骚得意的眼神。
噗!
终究她还是没能扛住,喷了出来。
好久好久,才缓过来,满头黑线,高声道:“陈远,天黑了,该回家吃饭了!”
“哦,天黑了,该回家吃饭了,那,咬……咬金兄弟,你们,慢慢玩。”
陈远还是很听话的,一喊,就不唱了,话筒一丢,迷迷瞪瞪准备下台回家。
差点踩空跌倒,幸好永嘉及时扶住。
程咬金这会也看过来,迷了一会,恍然:“哦,是弟妹来了。
来,来人,府里的歌姬,挑,挑两个最漂亮的,干净,必须得干净。
知道什么是干净吗?
干净就是,干干,净净,不能,不干,不净……”
简直。
听着这些醉话,看着这满地狼藉,永嘉突然有些后悔了。
她还是觉得陈远应该多走动。
但是,绝不包括程咬金这混世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