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客栈内,人声鼎沸,而他们都在讨论着同一件事情。
曾经消失江湖近二十年的《用器残篇》再次出世了。
这本秘籍是千年前一位仙人之物,他将自己一身所学记录与一本名为《大品天仙诀》的册子之中。在光阴长河的冲刷之下,那位仙人究竟姓甚名谁早已不得而知,而这本册子也被分为了五部,分别是《医术》,《用器》,《身轻》,《刀剑》以及《拳脚》,而其中以《用器》一篇最为神奇。
其后经历无数岁月,除《用器》一篇被圣人之门,漳州颜氏所得之外,其余四部皆被齐天府所得收录于藏仙阁之中,使得江湖之中无人敢对其染指一二。
江湖,永远都是一个能够把追逐利益说的无比高尚的地方,从不缺唯利是图的武林豪侠。
二十三年前,传闻有一年轻女子带了一本《用器》的手抄残篇,一时间整个江湖都沸腾了。
以彼时江湖泰斗,武林名宿,人称铁面无私铁三爷的铁正雄为首,联合当时一众江湖侠士,以围剿魔教之徒为由,对那名年轻女子展开围杀,理由当真是坦坦荡荡,无懈可击。
幸得当时年轻的季城所救,之后那本《用器残篇》也被一直保存在燕云,消失于江湖。
直到十五年前,燕王府满门抄斩,一把大火过后仅剩残垣断壁。也有无数人试图寻找,可终究徒劳无功,有人猜测与燕王府一起葬身火海,也有人猜测被朝廷收缴国库。
至此,再无人得知。
“此册再次重出于世?!看来江湖又将迎来百年风雨了。”
“可不是嘛,那些宗门修士必定趋之若鹜,届时我们看个热闹就好。”
魏献将这一切都听了耳里,心中顿时涌起不祥的预感。
“遭了。”
夜晚,客栈早早的就打烊了,鬼小二将门板竖起,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后院屋顶上,如同黑夜中鹰隼一般注视着整座渝州城的动静。
书房内,魏献与周方儒坐在书案前,看着桌上的一本蓝色封面的书籍,陷入沉思。
这本书他原本交给了魏子庚,可在他拿到苏乞儿的两本剑谱秘籍后就又重新交还给了魏献。
“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红衣女魔头,据说她杀了齐云观的凌宝天师,振州卫道山的章新台以及天涯海阁的柳松,还有无数正道门派的弟子……如今整个江湖都在围剿她,而恰巧《用器残篇》就在她的手上,你说是不是……”
近一年来,江湖中最为人所恶的就是这红衣女魔头,传闻此人修为极高,只要她出现的地方必定会是一场腥风血雨,江湖中人人自危,抱团在一起的开始协力围剿此人。
以振州卫道山,齐云观,天涯海阁以及荡剑阁为首,集结了无数江湖人士,一路围追堵截,势必要将此魔头斩杀剑下。
魏献口中轻叹,视线往更远都北方望去,眼神中透露着担忧,满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哎,衍圣公的亲孙女,自颜沛然和颜蓉死后,她就是文圣的嫡系传承,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对此,周方儒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虽然已经过去十几年,可颜辛的脾性依旧如曾经一样。”
夜晚静的出奇,似乎是山雨欲来的征兆。
“大掌柜有动静!”
屋外,鬼小二的声音传来,魏献手掌一挥,蓝色线装书飞入书架之中,两人身影消失随即出现在鬼小二身边。
“大掌柜,有人往客栈方向走来。”
鬼小二目力极佳,哪怕是黑夜中也能看见十几里外的风吹草动。此时涌金门附近,一个身影出现在街道上,捂着胸口,踉踉跄跄的走来。
“下去!”
三人从屋顶飘落,鬼小二率先来到客栈前厅,蹲坐在门板后。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门外一个虚弱的女声响起。
“开门……”
敲门声越来越弱,门外喊话声也越来越弱。
鬼小二移开门板,在他的身后是周方儒和魏献。
台阶上是一名女子,身穿红衣,全身多处血迹,束着高马尾,鬓角的发丝被血液浸湿粘粘在双颊。
“大掌柜,是颜姑姑。”
颜辛在客栈的那段时间里,鬼小二一直以颜姑姑称呼她。
确定来人后,周方儒凭借医者的本能,立刻跑上前,一把抱起晕倒的颜辛往后院跑去。
厢房内,油灯摇曳,周方儒为其把脉,许久之后额头皱起的眉头才略微缓和,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白色丹丸,两指碾碎,送入颜辛口中。
“水!”
鬼小二递来一碗水,助颜辛将药粉服下。
“她怎么样了?”
魏献放下颜辛的手腕说道:
“多是皮外伤,索性并未伤及大道本源,修养一阵子就没问题了。”
听闻此言,大掌柜魏献这才如释重负,挺着的身体稍有缓和,望着床上的女子,魏献转头对鬼小二说。
“把琣玉请来,我们几个大老爷们终究不合适。”
鬼小二转身消失在原地。
陈琣玉住在离酒坊不远的弄花巷,以鬼小二的轻功造诣,不过半刻钟便来到了酿酒娘的住所。
他轻轻敲响了屋门,待听到屋内的脚步声时,鬼小二往后退到了离屋门三尺的位置,她知道屋内的酿酒坊与自家掌柜关系匪浅,基本可以确定就是未来主母了,故而觉不敢造次。
“谁啊,这么大晚上的。”
陈琣玉睡眠本就很浅,稍有风吹草动就容易醒来。这与她这么多年的经历有关。
“主母,是我,卓小二,我们大掌柜有请。”
一声“主母”让里头的美妇人听得花枝乱颤,笑着便打开了大门,她虽然穿着宽容的睡袍,却有着与平时不一样的风情。
“怎么了?魏献让你来有没有说什么事。”
思忖片刻,鬼小二说道:
“颜姑姑回来了,身受重伤,现在还昏迷着,周先生和大掌柜的不方便照顾。”
陈琣玉脸上笑容瞬间凝滞,她即刻回屋穿好了衣服,片刻不敢耽搁。
“你先回去,告诉魏献我随后就到。”
鬼小二“嗯”了一声消失在原地,不到一刻钟,陈琣玉气喘吁吁的来到客栈后院,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颜辛,她让三人打来了半桶温水,周方儒从随身的方寸物中拿出些许益气活血的药粉撒入,几人便被陈琣玉赶出了房门。
“去外面等着!”
这一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待到第二日下午,颜辛才迷迷糊糊醒来,看着桌旁,陈琣玉已经趴在桌上睡着,魏献半眯着坐靠在椅子上。
听到被褥翻动的声音,陈琣玉睁开看到床上的颜辛已经醒了,她敲了敲魏献手臂。
“醒了!醒了!让方儒把熬好的粥端过来。”
不多时,鬼小二端着一碗莲子粥,身后是魏献与周方儒。陈琣玉接过热气腾腾的粥,吹了吹。
“莲子能益气活血,对你的伤病有好处。”
陈琣玉笑着,一口一口的喂着颜辛喝下一碗粥。
这让一旁的魏献有种朦朦胧胧的错觉。
“怎么这么像照顾她自己女儿?
细细想来,颜辛也只比子庚他们大了十一岁,辈分高一点而已。
这感觉也同样出现在颜辛的脑海中。
“谢谢琣玉姐。”
陈琣玉笑着没有说话,等到她吃完,陈琣玉替她理了理鬓角垂下的青丝。
“多好看的姑娘,何必如此跟自己过不去呢。”
酿酒娘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魏献,周方儒有话要和颜辛说,端着空碗和小二离开了房间。
待到两人走出房间,魏献和周方儒在座椅上坐下。
“那个红衣女魔头是你?”
周方儒目光灼灼的盯着床上的颜辛,后者点了点头,没有说一句话。
沉默,有时是最好的回答。
得到答案的魏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所以凌宝天师是你杀的?据我所知那凌宝天师在十四面前就已经是开阳境的修士,凌虚天师羽化后他执掌齐云观刑罚,如今修为绝对不应该是你这初入开阳境可以对付的。”
即便多年没有离开过渝州城,但他对江湖依旧有跟敏锐的洞察力。
“我见到凌宝天师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周方儒如释重负,魏献对于这个答案早有预料,颜辛身为文圣嫡传,能够被文圣笔选中,她断然不会是嗜杀之人。
“玉宇楼的小仙师说的没错,从《用器残篇》离开玉宇楼时,我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人想利用凌宝天师的死让颜辛走投无路,交出《用器残篇》,即便不交出,他们也有理由杀了她。
周方儒摇了摇头,无奈道:
“我们能想到的事那些人怎么可能想不到,凌宝天师是谁杀的已经不重要,反正只要《用器残篇》在你的手上,那人就是你杀的。”
魏献给自己倒了杯茶,摇晃了很久。
“渝州城要不太平了。”
他一口喝下杯中茶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站起身说道:
“我在青悲山有座宅子,你明日去那里养伤,我去一趟玉宇楼。”
说完,魏献便往门外走去,周方儒看着老友的神情,眼神中复杂不已。
“他这是?”
“颜辛你有所不知,早在子庚兄妹刚来到渝州城的时候,玉宇楼太玄真君亲自过来欲要收子青为徒,被他拒绝了,这些年玉宇楼从来没放弃收徒的想法。”
颜辛有些疑惑,在她看来能被玉宇楼这么个庞然大物收入门下不应该是一个极大的机遇吗?为何周方儒会有如此复杂神情。
周方儒看出了她的疑惑,无奈说道: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玉宇本是天,何须在人间?一入玉宇便是天上人。
渝州城,玉宇楼。
中城人流如织,魏献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敲响了玉宇楼的大门,紧接着大门便朝内打开,白衣修士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丝毫不掺杂凡人的情感。
“魏掌柜,真君已恭候多时。”
进入玉宇楼,一楼一如既往的漆黑一片,不多时眼前景物极速旋转,变化,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空旷的大厅,烛火摇曳,楼在太阳高悬,不过阳光似乎都没办法投过窗户照射进楼内。
窗台边,棋盘旁。
一名年轻人,身穿白袍,头挽白玉簪,手中捻着一颗黑色棋子,说话时没有看魏献一眼。
“考虑好了?”
即便是八境天璇境的武夫,九洲屈指可数的大人物,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介凡人,可魏献丝毫没有凡人见到仙人时的尊敬,表情依旧冷冽。
武夫心性便是如此,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心性。
“《用器残篇》被颜辛带出玉宇楼的消息是玉宇楼放出来的?”
年轻真君林竹茂转头一脸不屑的看着面前的高大男子。
“不是。”
冷冷清清两个字,打消了魏献的顾虑。玉宇楼没有必要说谎。
随后他恭恭敬敬作揖行礼,说道:
“请真君出手相助。”
年轻人捻着棋子,表情略有变化,饶有兴趣的看着高大中年人。
“宝物唯有德者居之,纵使是本座也不会逆大势而行,不过本座会给你们一线生机。”
语气中不掺杂着一丝感情波动,但却让魏献心头一阵轻松,这是玉宇楼答应的事,即便是一线生机,对于他来说也有百分百的胜算。
“那小女拜师玉宇楼的事?”
“不急,她自己会来找本座,到那时本座会欣然收下这个亲传弟子。”
年轻人大手一挥,周围景物迅速变换,魏献重新出现了漆黑的一楼大厅处,耳畔传来太玄真君的声音。
“你且安心去,届时自然会有本座从中斡旋。”
魏献推门走出玉宇楼,楼外艳阳高照,仿佛这栋高楼是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仙人的洞天法宝果然非同了得。”
感慨的同时,魏献大步朝着原路返回。
与此同时,顶楼的棋盘上,白子又少了一颗。
“定风,本座这吃的可是一条大龙啊。”
年轻人闭上眼沉下心,仿佛自身已不处在此方天地。
清风山,齐云观。
一棵虬结盘旋的迎客松旁,富丽堂皇的山门,一个个身穿青色淡然的道士正急迫的往道观中央的广场跑去,全然没了往昔的仙风道骨。
在刻有八卦图案的广场之上此刻已经拥挤的众多仙师坤道,有的丰神俊朗,有的飘渺出尘,有的老成持重,有的眉目天成。
“掌教出关了?凌慧天师这么着急喊我们过来所谓何事?”
台阶之上站着一名美艳坤道,羽衣白观,手挽浮尘,眼神森寒冷冽,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此人便是凌慧天师,齐云观四天师之一。
下方吵吵嚷嚷,刑罚弟子劝阻无果后,凌慧天师手中浮尘一挥,顿时一股狂风吹向八卦台上的众弟子,这才让众人安静下来。
“肃静!”
下方顿时鸦雀无声。
“凌宝师兄被那红衣女魔头所害,而那魔头至今逍遥法外,我齐云观弟子理当除魔卫道,即日起由凌云师兄亲自带领门中弟子入江湖,诛杀魔头。”
齐云观凌云天师,四大天师之一,中四境天权境。
此言一出,八卦台上群情激昂。
振州,卫道山。
连绵起伏的山脉,层峦叠嶂,雾霭朦朦,形成一道道天然的风水大阵,此地便是九洲七十二福地之一的卫道山。
山巅之上,云海之中矗立着一座巍峨的宫殿,其前宽广的平台之上,无数身穿青衣的年轻男女,抬头看着祖师祠堂。
最深处的宫门中,飞出一副画像,画上之人头戴紫金冠,身穿青色长袍,一手持剑负后,一手与胸前掐剑诀,白发白须,笑容温和。
见画飞出卫道宫,年轻修士们齐齐顿住身形,手掐剑诀,鞠躬行礼。
“弟子夏清明见过掌门。”
为首一位年轻男子说道,他剑眉星目,五官俊美,发髻梳的一丝不苟。
画中人开口说道:
“妖女最终的行踪出现在淮南道渝州城,你带几位门中二境弟子前去试炼,务必要将妖女诛杀当场,但切记不可迁怒城中那位。”
“弟子谨遵法旨。”
话音落下,画像飞回卫道宫大殿,重新挂回香火坛之上,烟雾袅娜,供奉着十三幅卫道山历代掌门的画像,此时画中人都齐齐转头看向先前飞出的那一幅画。
“不知那《用器残篇》能不能让我等恢复自由身……”
画像前,站着一位羽衣看着,须发皆白,如此仙人此刻却是怒目圆睁盯着祖师画像,破口大骂:
“你们几个老东西,渝州也是你们几个画中之人能染指的?且不说有太玄真君坐镇,单论那匹夫魏献,你们想让夏清明他们找死吗?!那颜氏女子可是文圣嫡传,她杀没杀凌宝你们不知道?莫忘了,你们成为如今这副模样是因为什么!安安心心听从齐天府之命引导福地气运千年不好吗?别到时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把卫道山搭进去!”
“够了!千衍师弟,你莫言再说风凉话,齐天府只差这《用器》一篇便可以得到完整的《大品天仙诀》,而这次也是我们唯一一次重获自由的机会!”
说了这么多话,画中之人似乎已经用了全部力气,画像也再次重归平静。
烟波浩渺的海面,海鸥从天猛的下冲,再次飞到海面时嘴里叼着一条鱼,突然好似撞在一墙面上,瞬间化为一团血雾。
屏障之后是一座岛屿,海雾层层叠叠,将岛屿隐匿其中,岛上珍奇异兽无数,植被繁茂,天涯海阁便坐落于此。
主峰云台峰之上,坐落着一座巍峨雄奇的宫殿,天涯海阁主殿蓬莱殿。
大殿门口,一名老者鹤发童颜,白衣胜雪,手提长剑,下方是黑压压的一群弟子,他就站在那里,不言不语,而下方已是声浪震天。
“天涯海阁,除恶务尽!”
“一凡,你要切记,此次仅仅是你下山的历练,千万不可刻意与那江湖客栈大掌柜魏献交恶,更不可与玉宇楼结怨,只要你在规矩之内,太玄真君便不会找你麻烦。”
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位年轻人,羽衣星冠,英俊非常。听到老者的话,年轻人弯腰恭敬行礼。
“是,吕一凡谨记。”
老道点了点头,面带慈祥的笑容手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一位美貌坤道,说道:
“泰山观的齐筱,原本是为出海访仙,谁知遇到了这事儿,这次她便与你们一同前往渝州,挺不错的一个姑娘,师父只能帮你到这了。”
吕一凡顺着手指方向,看到不远处与一众天涯海阁弟子格格不入的一位坤道,年不过三十,风姿绰约,站在那里便是一道风景,引得无数年轻弟子侧头注目。
对于他师父的调侃,吕一凡只是看了一眼齐筱,轻轻的点了点头。
渝州城内,江湖客栈。
“听说那魔女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我们渝州城,在四大宗门带领下,无数门派跟随,往渝州城杀来了。”
“你说天下这么大,她非要往渝州城来干嘛啊,哎。”
厅内酒客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讨论着这件必将被整个江湖所重视的事件。
“渝州城要变天了……”
一人拍案而起,脸上一道刀疤由额头看下,同样也带走了他的右眼,肌肉虬结,孔武有力。
“有魏掌柜在,渝州城的天就变不了,别忘了,渝州城还有玉宇楼!”
一想到魏献和玉宇楼,客栈内的酒客顿时安心了不少。
后院,厢房内。
“即刻动身,我送你去青悲山。”
陈琣玉替颜辛收拾这换洗衣物,魏献手中拿着一个灰色包裹,这是他的方寸物,里面装着一人吃半年的食物。
两人从客栈外的马厩中牵了两匹快马,一人一骑往城外赶去,他要趁着兵临城下之前将颜辛安顿好。
城外送君湖畔,三人在树下互相切磋,不出意料,周莹依旧侥幸与兄妹俩堪堪打成平手。
苏乞儿在树上看着下方的一切,眉头紧皱,嘴里叼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狗尾巴草,怀中抱着那形影不离的破旧长剑,剑柄处挂着一个酒葫芦,这只酒葫芦是过年时魏献所赠,多谢他这一年来对三人的教导与照顾。
苏乞儿起初收下时颇为尴尬,因为这些年吃他们的,和他们的,再收礼物实在受不起,可他看到是一个精巧的酒葫芦时,立马两眼放光,擦了擦手便收下了。
“这周莹的境界让我都有些捉摸不透啊,即便每次她都表现的使出全力,可是每次都平手也太匪夷所思了。”
就在三人切磋完坐在树下聊天休息的时候,两骑匆忙赶来,停在他们面前,见到来人,三人立马站起,树上的苏乞儿也吓得从树上跌落,摔了个狗吃屎,而这些人中魏子青显得格外开心。
“姨娘,你回来啦!”
此时,一切都还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