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潮却也没有紧张,闲庭信步的将袖中的金色旨意亮了出来。
在看到它的时候,不管是姜思年还是端王的老祖宗,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这东西的人,在此物散发的法则之下,只要是现在府里没有跪着的都尽皆跪拜而下。
这是独属于载沛大帝的谕旨,载沛大帝专修霸道法则,上面的字便是他用自己的法则一点一点的镌刻而上。感受上面磅礴的气势,谁能想到这仅是一件谕旨,而不是一件极其强大的攻击型法器。
但是江意潮拿出它的目的并不是抵挡攻击,因为他深知即使是这件谕旨,也挡不住那把剑的剑气,因为那剑气是可以斩落星辰的绝对进攻,只可躲避,不可硬接。
这谕旨之上弥漫着载沛大帝独有的法则,这个法则的气味这把剑是认得的。
在剑气即将接近江意潮时便被剑灵撤去,待确认谕旨无误之后,这把剑就重新沉睡了过去。
江意潮不是喜欢卖关子的人,特别是对面的家伙他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张开谕旨,金色之光冲天而出,这道法则即便是同为渡劫的江意潮和赵牧启也望尘莫及。
载沛大帝仅仅用这卷谕旨就告诉了端王的老祖宗,他还没老到刀都提不起来的程度,想做妖还是再等等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朕奉太上皇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端王二女姜思年,幼时遗失,今认祖归宗,天意所属,天资卓绝,能堪大任,念其年幼,授以郡主封号,曰“云昌”,封于云昌郡,以护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端王二女姜思年,即刻赴任,以护大宋安宁。”
可以说,这既是谕旨也是诏书。
“姜思年,上前接旨。”
姜思年迷糊了,这怎么就扯到她身上来了。
但是这不就是说,她不用担心端王老祖宗这个糟老头子对她怎么样了。
而且清峰观就在云昌郡郡内,这给的封地不就像回家一样吗?
虽然没见过祖皇陛下,但是他今天这样子帮我,一定是个非常好的老爷爷。
接下谕旨,江意潮的眼神向后一撇,姜思年秒懂。
对着端王老祖宗鞠了一躬,便大摇大摆的拿着谕旨向外面走去。
在宗亲府里,则是由江意潮拦住了端王的老祖宗。
“江大供奉,这郡主封爵之事一般都是我宗亲府负责,如今如此草率便匆匆决定,会否不循祖制。”端王老祖宗行了一礼。
他这是主动示弱。
江意潮挑起眉头,很是不悦道:“对于你们宗亲府,陛下的话就是祖制,你们不去实行,就是违背祖制。”
在临走时,江意潮拍了拍端王老祖宗的肩膀,略微关心道:“赵府主,你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惹得陛下不高兴吧。”
“那就别对思年这孩子耍什么小心思,当然这是我私人给你的忠告,绝对不是陛下的意思。”
随后,他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端王老祖宗沉默了。
他如何不能看出这是陛下有意针对他,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原以为陛下已经是风烛残年的状态,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现在的陛下竟然还能写出这样的谕旨,这属实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看来,他的计划要稍微向后推延一段时间了。
………
宗亲府外,有了靠山的虎大顿时就支棱了起来。
原本这皇宫中让他忌惮的人就很少,但偏偏就有一个和他看不对眼,恰巧自己还打不过他,但是现在来看只要江意潮还在身边,这端王的老祖宗就不会做出什么威胁自己的事情。
不过经过此次的事件,让他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果然,不入渡劫终是凡尘。
纵使自己是渡劫之下第一人又如何,遇到渡劫期还是得歇菜。
看来是时候努力一把,争取在下次端王府要将魔爪伸向小九的时候能抗住天雷之劫,成为能与赵牧启抗衡的存在。
“小虎,以你的天资,如果不是受先天条件所困,应该能走的更远。”江意潮看着友人的大徒弟,无奈的叹道:“但是清峰观功法只能到化神之境,你如果想要渡劫,只能开创一条连你师傅都没能走过的道路。”
清峰观的功法虽然十分的强大,但是在大宋真正的高层眼中并不算什么,因为清峰观现在这套功法并不完整,应当是有后续的功法存在于世间。
但可惜,将它带来这片大陆的人貌似并没有将它的后续一并带来。
有些功法的修行是需要身份等价的。
想着友人那个残破的身躯,江意潮就猜测,或许是在宗门获取下一阶段功法的时候被人打伤的。
当然如果虎大舍弃这套功法另选他法修行,也是有可能成功。
但那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道简在此地谢过江师叔对我清峰观的帮助。”
如果没有江意潮,或许就连端王府他们都闯不进去。
江意潮没有多说什么,他膝下无子,早年除了待在皇宫修行,最大的乐趣就是到清峰观与友人饮茶论道。
当时他们三师兄弟还只是没有化形的山间野怪,在友人死后也不过是金丹修为。
是他为这三师兄弟提供了庇护,保护他们师傅为他们留下的遗产。
他也早就将这三小只当作了自己的孩子,血脉与种族上的隔阂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么,因为他自己都是载沛大帝收养的孤儿。
他们也不负所托,短短百年时间就成长成了他希望他们变成的样子,两个小的成了供奉殿的供奉,整日在他屁股后面跟着,大的寄托着他最大的希望,是准备传承衣钵的人,他想要将他培养成供奉殿的下一任大供奉。
当然,他还年轻,毕竟他也才几百岁,也就比虎大他们大上许多一点,还不着急退休。
现在来看,他找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家伙。
江意潮看着姜思年,似笑非笑。
这段时间发生的诸多大事全都源于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她的身上还潜藏着更大的秘密没有发掘,但是这对于他来说没有问题。
陛下都没说有问题,那绝对就是没有问题了。
此事之后自己或许真的和端王府结下梁子了,但是只要他端王没有登基,他就不能奈何他半分,况且按着现在的局势,端王能不能顺利登基都是个未知数。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这端王败就败在他那刚愎自用的性格上,现在吃点苦头也是理所应当的。
王道简一行人离开了皇宫,期间因为姜思年手上的谕旨,基本上没人愿意拦住他们。
姜思年一边走,一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手上的谕旨也就好像是普通的棍子一样被她甩的大摇大摆,直至走到南大门的时候,姜思年不免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今天是不是水逆了,怎么这么倒霉,这么多不想遇到的人全都聚集在今天遇到了。
这是背到什么程度了。
南大门门口,顾元河摆了个凳子,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期间但凡有经过的官员他都当做没看见,就算是给他行礼也全当是看不见。
根据现有情报来看,自己今天之所以会遇到赵牧启那个老杂毛,全都拜眼前这个所谓血缘上的外曾祖父所赐,看到这家伙,姜思年整个人都不好了,所以看着他现在一动不动,姜思年尽量想把脚步放轻一点,不与他发生交集。
但如果对方是故意在这里等她的,那就躲不过去了。
本以为自己在逃离赵牧启的魔爪之后心情能好受一点,可惜这天公不作美,让她又遇到了顾元河这个老杂毛。
经过的时候,姜思年希望顾元河千万不要睁开眼睛。
但是,顾元河就是专门在这里等她的,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自然而然的就将眼睛睁开。
姜思年还是希望顾元河别开口说话,她想走,她想回家。
但顾元河又怎能如她所愿,还是开了口:“站住。”
姜思年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回身,冷冷的瞪着他:“成国公,你有何贵干?”
顾元河简单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已经认祖归宗,现在的你应该叫我外曾祖父。”
我去,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执着,明明那天自己已经明确拒绝过他了,他竟然还如此这般死缠烂打。
“成国公,虽然我已经认祖归宗,但是我从没有认过端王这个父亲,所以这个称谓就免了吧。”姜思年冷冷的说道。
老杂毛,别想占我便宜,如果我真的叫你外曾祖父,那我师傅按辈分不就是你的晚辈了吗?你这糟老头子,心眼怎么就这么黑呢?
“我们顾家也与端王府断绝了联系,端王那边的因素不影响你认我这个外曾祖父。”顾元河不紧不慢的说道。
听到此话,姜思年只有一个感觉,这人的性子怎么就这么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