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都郡与云昌郡不同,在上中下三个等级之中,云昌郡属于下郡,而丰都郡属于中郡,这也是为什么云昌郡的郡守和丰都郡的郡守差一个大等级的原因。
并且,与云昌郡只有一个化神势力不同,整个丰都郡有着不下三个化神势力,其中最为强势的就是丰都张家,足足由着三位化神,而另外两个只有一位化神的普通势力则是少有逊色,甚至不处于云昌郡的主城之中,而是选择了荒野作为门派住址。
这样强势的郡城,光正阳怎么也想不到是什么东西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它摧毁。
光正阳拜托丰都郡的幸存者询问得知,这丰都郡的郡守还活着,现在就跪在已经沦为废墟的郡守府前。
丰都郡的郡守府和张家靠的很近,所以它也是在这场灾难中损坏的最严重的建筑之一,总是有着强大的防御法阵保护,依旧没能抵住那场惊天大爆炸。
丰都郡郡守梁载纯从昨夜开始已经跪在这里一夜的时间,那些被他救下来的普通人想要将他搀扶起来,但是却发现没有办法靠近他的半分距离。
姜思年一行人下了车,径直走向了梁载纯的方向。
有着三位化神的帮助,即便姜思年只有金丹期的境界,却也走到了梁载纯的身边。
发现有人靠近,梁载纯扭动脖子,发现来人他好像认识。
随即,便站起身来对着光正阳行了官礼:“因为事情突然,未能在城外迎接大人是下官的失职。”
光正阳对宇文天泽眼神示意了一下。
宇文天泽当即会意,将梁载纯搀扶了起来。简单的询问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但是梁载纯情绪激动,突然就晕了过去。
都化神期了,怎么还这么冒失,光正阳摇了摇头,打算先到张家将事情处理干净之后再来盘问梁载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好,皇都卫办案,张家怎么走?”光正阳找到了一脸乌黑的办事人员,向他询问起了张家的地址。
那人见到皇都卫的腰牌,当即拱手想光正阳行礼:“回大人,昨日的爆炸就是从张家开始的,整个郡城将近七成的人口都在那场爆炸里牺牲,我们早上去张家查看的时候,只发现了一些残片,大人此行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光正阳皱起眉头,照这么说线索是断了,张家现在没了,那案子该怎么查下去呢?
光正阳也没有在这里白费多少口舌,毕竟昨夜之事事发突然,就算是丰都郡的郡守知道的信息也绝对不会有多少,就现在来看,只有自己到现场勘探,才能查清原委,找到下一步的方向。
张家废墟。
因为处在爆炸的正中心,这里所有的东西已经化作了一地齑粉,从高处望过来只能看到光秃秃的地皮,包括一些因为材料坚硬并没有被完全打碎的器物。
“现在来看,这案子可能没办法查下去了。”光正阳表情失落,有点愧对载沛大帝的信任了。
“实在不行,我去借师傅的天知镜。”姜思年粗略的看了一眼,低声说道:“只是打搅师傅很短的时间,应该不会对他产生什么伤害,应该不会走火入魔吧!”
光正阳从兜里取出几条细线,随着微风抖动,细线逐渐变换了颜色,从原本的白色实线逐渐变成了以黑色为主的黑色虚线。当即,他有些神色紧张的攥紧了双手,有些没办法冷静道:“天知镜恐怕没用了。”
他的话,顿时让在一旁寻找线索的宋思洋停下来手上的事务,眼神凝重的向光正阳问道:“是怎么了?”
“这个地方充满了浓郁的法则之力,很有可能此案会涉及到一个渡劫期的恐怖存在。”光正阳无奈的说道。
宋思洋眉头微皱,他在此前就领教过渡劫期的赵牧启,很知道化神期与渡劫期之间的差距在哪里,现在师傅还没有出关,不宜去招惹另一个渡劫期。
既然有渡劫期出手,那么这件事情就不能简单的对待了。
“我得赶紧回到燕京,将大宋出现第六位渡劫期的信息禀报上去,让祖皇陛下做决定。”光正阳随手一翻,将手上的细线收起,声音低沉道。
“等等!”
姜思年突然冒出一声,将光正阳和宋思洋的目光聚集到了她的身上,他二人将视线调转道姜思年的位置,只见她举着一柄破碎的长剑说道:“你们看,这东西好像不是这里应该出现的东西。”
什么?
光正阳疾步走近,一把夺过姜思年手上的断剑,眼神从迟疑到了肯定。
“这件事,怕是和皇室的那位有着不小的联系。”光正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们在路上遇到的那辆鹤车有可能就是这件事的元凶之一。”
说话间,他将东西收进了空间戒指里面,这是重要的证物,绝对不能有半分闪失。
“光卫长,那柄断剑莫非是宗亲府的东西?”宋思洋思索片刻,将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莫非这件事,就是那位府主主使的?”
光正阳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和姜思年与宋思洋说道:“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你们能够参与的了,记住,回去之后最好把这件事情忘掉,不然就算是我也不敢说你们能够万无一失。”
说话间,他脸上和眼神中不可遏制的闪烁着恐惧,坚毅这两种基本上八竿子打不着的情绪。
……………
伴晚时分。
梁载纯基本已经清醒了过来,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光正阳的身边,对着他行礼道歉:“卫长询问案情,梁某竟然会昏倒,恳请卫长责罚。”
说罢,梁载纯拿过戒尺,交给了光正阳处理。
“这件事情暂时怪不到你头上。”光正阳将戒尺放到一边,亲自将梁载纯扶了起来,对着他温柔的说道:“不用担心,等我回到燕京和祖皇陛下禀明此事原委,你便不会受到什么责罚。”
“回卫长,下官并不是害怕责罚,只是因为下官能力低微,不能保护丰都郡全城,这才造成了这么大的伤亡。”梁载纯再次情绪激动起来,“都是因为我,是我的错我是丰都郡的罪人。”
如此这般,倒是让在场的人被深深触动,这梁载纯是个好郡守,同样也是一个实力强劲的郡守,可惜纵使他是化神,对付突如其来的毁灭打击却也不能从容应对。
这次事件,只要光正阳讲清楚,他就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是短时间内丰都郡的事业都会被打入谷底,久久不能回到以前的繁荣。
“梁郡守,我和你说千万不要气馁,好好干,以你的能力绝对可以带着丰都郡重新起步。”姜思年安慰道。
梁载纯的看着眼前非常年轻的小姑娘,看着有些面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于是疑惑道:“这位姑娘,梁某看你好生面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话还没说完,他感觉手上顿时生起一阵凉意,转头望去,一个十分陌生的年轻人正用一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恐怖笑容看着他,于是调转方向问道宋思洋:“年轻人,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你要用这种表情看着在下?”
“梁郡守不要误会,在下是云昌郡的司法参军宋思洋,此次前来是与光卫长一同办案。”宋思洋说道:“至于脸上的笑容,这只是在下的一些小毛病,不需要在意。”
“那好吧!”梁载纯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将目光再次转移至姜思年的位置。
“我叫姜思年。”姜思年简单的说道。
不需要过多地言语,这些当官的都是人精,只要给他们一点点信息,他们自然就都知道了。
只是没想到,梁载纯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突然就跪了下来,态度诚恳道:“下官不知云昌郡主来此,多有冒犯,请郡主恕罪。”
在大宋,皇族是最高权力的象征,纵使郡主与郡守同级,但是按照大宋官场的规矩,他们这些当官的就是比这些郡王郡主低一级,向他们行礼是应该的。
“你不用这样,快快起来。”姜思年见此,赶紧上前准备将他扶起。
这梁载纯是怎么回事,只是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就跪了三次,他就这么喜欢跪着吗?
“梁郡守,别跪了,我们云昌郡主没有受礼的习惯。”在姜思年之前,宋思洋先一步将梁载纯扶了起来,顺便说道:“就连我们那里的郡守现在见着她也不跪了,你不必如此拘束。”
“那怎么可以,李郡守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规矩。”梁载纯气愤道:“下次我去云昌郡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和他说道说道。”
姜思年略一琢磨道:“这么说,你和我们的李郡守很熟了?”
“那当然,当年他李思喜和我一样都被齐国公看重,只是他还尚且年轻,修为不足,不能给予他更高的位置。”梁载纯微微感慨道:“不然他也不会在下郡当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