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一审当天。
khaleel一大清早,就带着刘倩芡来接她了。
顾茉宁给两人开了门,便跑回楼上穿外套。
下来在玄关穿好鞋后,才朝坐在客厅的二人招了招手。
“走吧!”
“今天状态不错。”khaleel走近打量了下她,满意的点点头。
“多亏您昨天不厌其烦的叮嘱。”顾茉宁给他戴高帽。
khaleel昨天从上飞机,就跟唐僧给孙悟空念经似的,一直在她耳边,絮絮叨叨个不停。
这才让她昨晚打消了熬夜的念头。
早上起来的早,甚至还给自己撸了伪素颜的妆。
khalee听出她这是在阴阳自己,手指弹了她个脑瓜崩。
“啊!”顾茉宁吃痛,捂住自己的脑门,眼神哀怨的望着他。
khaleel数落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我那是不放心你。”
顾茉宁嘟嘴,“我知道~”
她揉了揉刚被他弹的地方,从包里摸出口罩带好,走在两人中间。
三人并排着往大门口走。
她和路燚住的这片别墅区,是路家的房产,周围住的全是路氏的高层。
一般外来的车辆和人员,只要里面的住户给门卫打通电话、打声招呼,还是能让进的。
只是他们来的这个点,不是时候。
刚好撞上他们换岗、交班,车辆进来出去,登记麻烦。
于是,车子便停在门口等了。
昨晚下过一场雨,这会儿路面还有些湿润,树枝上也时不时扑朔几滴雨下来。
早上的空气凉飕飕的,带着寒气,有些刺骨。
但甚在新鲜。
三人边走,khaleel边问她,“昨晚喊你过一遍的资料,你过了吗?”
顾茉宁乖巧的点点头,“过了。”
khaleel又问:“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记着呢!”顾茉宁又点了点头,然后把手从袖子口伸出来,给他数。
“少说话,不乱说话,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不知道就不回答,不要张口就来,说话前先动脑子,或者等你的暗示。”
“对吧?”说完,顾茉宁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像个回答完问题,等着老师夸奖的学生。
khaleel唇线极轻的抿了下,颔首,“记住了,今天应该有很多媒体,不要理他们…”
“直接走!”不等他说完,顾茉宁抢答。
“……”
khaleel一噎,唇紧抿成直线,点头,“你知道就好。”
顾茉宁,“放心吧放心吧!我不会乱说话,真的不会。”
“我保证!”她伸出三根指头,放在太阳穴,神色和语气都十分的诚恳。
khaleel听她这么说,心才稍稍放下,但也不敢完全放下。
他们出发的时间比较早,错开了早八的高峰期,没堵车,也没迟到,甚至还比开庭的时间早到了一个小时。
法院的铁闸门外,蹲的全是记者,远远望去,密密麻麻,跟下饺子似的,乱做一团。
每个人的手上,还拿着各种拍摄设备,以及大小各式各样、像丐帮打狗棒的架相机架子。
阵仗大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打群架的呢。
“这么多人?”
顾茉宁扒在窗边张望。
这会儿距离开庭的时间还早,他们的车,就停在了马路的对面。
她没敢开窗,只敢隔着玻璃观望。
毕竟,这群媒体盆友,都是只要头条,不要命的‘网’命之徒。
“现在几了?”她问。
坐在副驾驶的刘倩芡,闻声,低头瞅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回:“八点十分。”
顾茉宁惊讶,“才八点十分?!”
刘倩芡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看错了,吓得她又赶紧看了眼。
没错啊!
她点头,确定,“是八点十分,怎么了吗?姐。”
顾茉宁摇头,重新趴回窗户上。
“他们都不用睡觉的吗?”她五官皱在一起。
脸上表情,一比一的完美复刻了老大爷看手机的那个表情包。
khaleel白她,“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一放假,就跟长床上一样。”
“……”
顾茉宁装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的小声嘟囔,“我以为我已经够早了。”
她的声音很小,比蚊蝇还要小,不仔细根本听不见。
可—
她话音刚落,坐在她旁边的khaleel就顺势接着往下说。
“没想到,他们居然比你还早,是吗?”
他说话间,也挺直腰背,视线越过她,朝着外面望了两眼。
顾茉宁,“……”
这khaleel的耳朵,是掉在自己身上了吗?
自己这么小声,他都能听到。
算了,她还是闭嘴吧!
少说话,别踩雷。
但…
她能控制住自己,却控制不住他们。
“姐,要喝点水不?”
刘倩芡拿着瓶没开过的矿泉水,扭过身子,问道。
顾茉宁头也没回的,轻摆了下手。
“不用了,水喝多了,等下一直跑厕所。”
khaleel将视线缓缓拉回,聚焦在还趴在窗户边那颗黑乎乎的后脑勺上。
“紧张?”他问。
顾茉宁轻瘪嘴,摇了摇头,直起身子,坐好。
“不紧张。”
她理了下衣服,靠在椅背上。
闭上眼,养神。
“毕竟之前也打过一次官司。”
khaleel点头。
说得也是。
车厢安静下来。
早上起来太早,顾茉宁想趁这个空隙,稍微休息一下,可怎料她刚闭上眼,还没两分钟,车窗就被人敲响了。
是从外面。
她一睁开眼,顾城的大脸就赫然出现在车窗上。
车窗的玻璃贴了单向透视膜,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用来防私生的。
但里面的人,却能看到外面,像这个时候,通常能被吓个半死。
很显然,顾茉宁也被成功的吓到了。
“我天!”她惊呼一声,坐直身子。
瞪大眼,立马扭头看向身边的khaleel,“你告诉他的?”
她声音发颤,看来是被吓得不轻。
khaleel忍俊不禁,点头,“你哥应该是把律师带了。”
说着,他就伸手将车门拉开来。
果然。
门一打开。
除了顾城,他身后还站着一个,文质彬彬、温柔敦厚,手上提着黑色牛皮公文包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上的西服穿得一丝不苟,蓝色条纹领带上,别着领夹,被妥善地放在西装外套里,鼻梁上架着副银色边框的眼镜。
浑身上下透着股正气凛然、刚正不阿的气质,给人一种很靠得住的感觉。
顾茉宁上次打官司,也是顾氏的法务团队。
但是,公司法务人多,上次帮自己打官司的,并不是这个人。
顾城指着身后人说:“这个是蒋律师,khaleel上次已经见过了,有什么,你们就直接跟他说。”
他说到这儿,抬手看了眼腕表,转身就准备走。..
“我早上还有个会,就不跟你们一起了,妈让你今天就回去,妹夫那边,你自己通知。”
后半句话,他是冲着顾茉宁说的。
说完,就走了,一秒都没多留,甚至都没给顾茉宁回答的机会。
他语速太快,也难得正经,顾茉宁愣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应了声好。
但顾城的车已经走远,听不见了。
顾城走后,蒋律师将开庭的流程,跟顾茉宁讲了一遍。
然后问:“顾小姐,我刚讲的,您还有什么地方是没听懂的吗?”
顾茉宁摇摇头。
刚总得听下来,她感觉自己在这次庭审里,只有一个作用。
那就是—
在那坐着。
因为她听他叙述的那一遍,她感觉很简单,也不知是这个案件原本就这么简单,还是律师觉得简单,所以他就说的很简单。
她听完,甚至觉得。
要不是原告必须出庭,她感觉都不需要自己。
蒋律师看她只点头,没说话,以为她是担心。
于是,宽慰道:“顾小姐,您不用太担心,您的这个案子,它不复杂。”
顾茉宁知道他是误解了,但人家也是一番好意。
便也没说什么,只笑了笑,“麻烦您了。”
蒋律师,“您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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