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茉言开口解释道:“二位王爷请看,这幅画像是不久之前,冯嚣枭的妹妹所绘制的自画像。画中少女身穿的侍女服,与如今铜雀园中的婢女所穿衣服,一模一样。”
冯嚣枭开口补充道:“对,没错,一模一样,所以俺今日在铜雀园门口,才会认错人。”
霜元星有些不明白,开口问道:“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温茉言继续说道:“湘王殿下,据我所知,京城各府上的婢女,每年都会做新的侍女服,尤其是皇亲贵胄,府上的婢女穿的更是比普通大户人家的小姐还要好。而且今年所做的衣服,必然与前一年稍有不同。”
霜元星又看了一眼那自画像,随后开口道:“没错,本王记得,铜雀园的婢女去年穿的是鹅黄色的侍女服。今年才换成这青白相间的颜色。”
霜非臣接话道:“所以……这幅画是今年开春之后画的。”
温茉言点头道:“二位王爷所言极是。铜雀园是太子殿下的地方,其他各府的侍女衣服,不可能越过铜雀园的规制,那是僭越。所以这么华丽的侍女服,应该只有铜雀园的婢女才能穿。”
坐在一旁看戏的寒川彧站起身开口道:“老夫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妹妹确实在铜雀园做婢女,可是太子不承认,对不对?”
温茉言看向寒川彧点头道:“正是如此。”
霜元星蹙眉道:“为何不承认?一个丫鬟而已。”
温茉言没有回答,可霜非臣和寒川彧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太子霜元修矢口否认,显然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已经交不出人了。
换言之,冯嚣枭的妹妹,凶多吉少。
温茉言微微垂眸,开口道:“为何不承认,我还得想想,此事急不得。”
她不是要想想,她是觉得眼下尚未证实的事情,不应该随便说出来,会让冯嚣枭很担心。
而且他性格鲁莽,说不定还会去找太子要人,闯下大祸。
温茉言的心思,没能逃过霜非臣的眼睛,他看了看冯嚣枭,开口道:“你还是先下去休息一下,此事关乎于太子,不是你一人之力,能得偿所愿的。”
冯嚣枭看向霜非臣,忍不住问道:“王爷愿意帮俺找妹子?”
霜非臣冷漠的回道:“不愿意。”
这……
就在冯嚣枭面露失望的时候,霜非臣转头看向温茉言,继续道:“本王不会帮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但是本王很乐意,让王妃心想事成!”
众人将目光集中在温茉言脸上,然而温茉言根本不敢抬头,只尴尬的笑道:“多……多谢王爷。”
旁人听不出霜非臣的言外之意,可温茉言却很清楚。
人无利不起早,帮一个素不相识的冯嚣枭去调查太子,这显然不是一句“热心肠”能够解释的。
看来霜非臣还是对她诸多怀疑,言语中百般试探。
温茉言叹口气,感觉日子愈发艰难。
……
冯嚣枭离开之后,霜非臣坐回椅子上,单刀直入的问道:“说吧,为什么要帮他?珍馐楼一幕,本王且当你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么去铜雀园得罪太子,应该不是古道热肠这么简单吧?”
温茉言刚要说话,霜非臣故技重施。
“抬起头,看着本王说。”
温茉言欲哭无泪,实在不想看霜非臣那张脸。
就在她想不好要如何脱身的时候,刚刚去送冯嚣枭的青岚跑了回来:“启禀王爷,刑部尚书张大人求见。”
刑部尚书?
霜非臣和霜元星,原本在南洋水师领兵。
因为霜非臣的身体原因,二人才不得不回京城,等待寒川彧的救治。
回京之后,霜非臣便被当今陛下,下旨去刑部历练。
就像太子掌管户部,齐王掌管兵部一样,虽然没有具体官职,却也需要大小事宜,都尽数详悉。
这个刑部尚书张怀德,是个十分精明干练之人。
所以霜非臣虽然回京很久了,这个张怀德都没有因为任何公事来叨扰过他。
如今登门造访,难道说刑部遇到麻烦了?
想到这里,霜非臣对温茉言的拷问没了兴趣,他开口吩咐:“青岚将张大人请到书房,青岳送三小姐去晴方院休息。”
“是!”二人齐声应是。
“不用麻烦青岳了,老夫带小丫头去。”寒川彧站起身,笑眯眯的看向温茉言。
虽然寒川彧的笑容意味深长,可是温茉言觉得他还是比霜非臣好相处多了。
温茉言连忙应声:“好,那我跟前辈走。”
温茉言跟寒川彧离开的时候,刚好与刑部尚书张怀德擦肩而过。
张怀德客气的拱手行礼,但是温茉言看得出,他根本没看清眼前人是谁,他脸色凝重心不在焉,行礼不过就是习惯性的礼貌。
不知怎得,温茉言脑海里忽然浮现起不久前看到的那个水井女尸,还有那京兆府捕快口中的说过“第六个了”。
“小丫头,没来过秦王府吧?老夫带你转转?”寒川彧的声音唤回了温茉言神游的意识。
温茉言收敛心神,跟上他的脚步,开口笑道:“不必麻烦前辈了,我不想逛,我想回将军府,不知可否?”
寒川彧一边走一边摇头笑道:“刚刚是你自己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眼下又要走,这般自相矛盾,是为何啊?”
温茉言面露苦涩,她根本解释不清。
寒川彧瞥了她一眼,笑呵呵说道:“你不愿意说,也无妨,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个秘密呢?”
“前辈也有秘密?”温茉言顺势问了一句。
寒川彧挑眉道:“老夫的秘密,你不是知道了?”
“呃……呵呵……”温茉言干笑一声,不知如何回答。
好在寒川彧并不喜欢咄咄逼人,只笑笑说道:“咱们抛开秘密不谈,来说说困难如何?”
“困难?前辈还有困难?”温茉言有些不理解,这老头是秦王霜非臣的师父,在京城几乎可以横着走,还能有什么困难?
寒川彧点点头道:“老夫的困难,跟你的困难,或许……不谋而合。”
“啊?我有什么困难?”温茉言更加不解了,她虽然不能横着走,可她聪明机灵,还未卜先知,有啥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