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茯苓甩了甩头,将心底的一丝不安压下,赶紧回到了之前掉进坑里的溶洞,在洞里转了好几圈,太阳都要下山了,都没有找到原来的那个坑洞。
天茯苓皱着眉头,却也只能先放弃。
“天就要黑了,再找下去就要被困在山上了,要不还是等明天天亮再来吧。”
天茯苓收起今天收获的草药和毒虫,转身大阔步离开了溶洞。
洞里适时传来一声叹息。
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跟着响起,“不过一会儿没看着,竟让你带着秘境跑了回来,怎么?看到你心心念念的人了?”
老头无力地靠坐在地上,“看到了,越来越像那个人了。”
老头像是想起什么,勾起一丝笑意,满目苍夷却还带着慈祥。
尖锐刺耳的声音跟着响起,“哼,像又如何,你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回去了。”
溶洞内逐渐恢复了过去的渺无人烟。
天茯苓背着背囊忧心忡忡地下了山,没有日光照耀的山路不是一般的难走,她花了比山上多一倍的时间才勉强在一片昏黄中到达她的小院子。
一进院子,天茯苓就看到一只巨大的老鼠正在院内撕扯,距离她的乌半夏只有一步之遥,眼看就要踩在刚出生的嫩芽上,天茯苓一时怒气上涌,拿起背上的背囊就往老鼠扔去。
成年老虎大小的老鼠察觉到背后的风声,一扭腰就躲过了天茯苓扔来的背囊,背囊掉在地上,东西洒了一地,里面的毒虫纷纷冲出逃往院外。
没有了武器的天茯苓与这只巨大老鼠面面相觑,天茯苓全身紧绷随时准备逃离,眼前老鼠的眼睛通红闪着凶光,绕着天茯苓缓缓走着,似乎在寻找她的破绽。
太弱了,不过是个普通人类,老鼠眼底闪过精光,腰一弓朝着天茯苓的位置就扑了过来。
幸好天茯苓的第六感还在,凭着直觉闪身一躲躲过了第一波攻击。
只是这么一躲,就耗费了天茯苓全身的力气,接下来的攻击肯定躲不过。
天茯苓心里焦急,头上汩汩冒着冷汗。
越是紧急的情况越是需要冷静。
天茯苓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突然想起在山洞里老头子给的几株草药里正好有两株毒药,其中有一株乌剪草正好对野兽有神奇的吸引力。
乌剪草被她放在背囊里,而背囊
天茯苓看着一片狼藉的背囊,心里一度想要放弃等死了。
算了算了,再努力一把吧。
天茯苓盯着巨大老鼠的眼睛,判断这只老鼠接下来的动作,老鼠一击不成又开始绕着她转圈。
天茯苓看着它转圈也跟着转起圈来,如果这只老鼠是在寻找破绽,那天茯苓就是预判这只老鼠攻击的方向,寻找最短的距离拿到那株乌剪草。
这只老鼠似乎没啥耐心,也不过是转了两圈,身后的尾巴开始不耐地啪啪作响。
天茯苓觉得这是个机会,绷紧腿上的肌肉来一出声东击西引来老鼠的直冲,只是一个简单的侧滑步就绕到老鼠的侧右方,老鼠猛冲的姿势一时来不及收力,直接扎进前方的草丛里。
天茯苓赶紧趁这个机会来到背囊前翻找,不停大口喘着粗气,肺腔里涌着一股血腥味。
但她现在管不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她能感觉身后脖颈正竖着寒毛,感觉就像那只老鼠正在她的身后吞吐着呼吸。
跟野兽对战时露出后背是大忌,她必须在老鼠发起第三次攻击之前,将乌剪草找到。
天茯苓双手不停颤抖,背后的寒毛已经从脖颈竖到头顶,如果天茯苓是只猫的话现在已经全身炸毛了。
“该死的,到底在哪里?怎么翻遍了背囊都没看到。”
忽地,天茯苓看到远处的乌半夏旁边有一片黑色,带着新鲜泥土的气味。
找到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身后传来一股劲风,带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该死的。”
天茯苓赶紧低头翻身,堪堪躲过老鼠的牙齿,但手臂还是被老鼠的爪子抓了一把。
天茯苓立马脸色苍白了起来,深山里的啮齿动物,不管爪子还是牙齿都是带有病菌的,更别说这么大一只老鼠,吃过的腐尸细菌都残留在爪子上。
还没等天茯苓细想,老鼠改变了之前的策略开始猛攻,天茯苓赶紧跑到乌半夏旁边,抓起那把黑色的草就往老鼠那张开的嘴巴一丢。
老鼠感觉到嘴里的香气有些愣住了,稍微咀嚼了两下发现是从未尝试的美味,立马停下了攻击慢慢品尝起来。
天茯苓翻开原主的百科手札,里面正好也有一只老鼠。
千蝠鼠,体型巨大,长相在蝙蝠与老鼠之间,喜生肉、杂食,口味十分猎奇,尖牙与尖爪皆有毒。备注:人类打不过,看到赶紧跑。
天茯苓看着最后那句备注有些无语,人类也跑不过吧。
千蝠鼠不知道人类对它的吐槽,它只知道面前的女人给的东西好香好好吃,它还想要。
千蝠鼠扭头看着眼前的人类,正想起身往人类方向走去,却没想刚走两步就感觉到体内的鲜血争相涌出,就像是身体里有什么霸道的东西,将他们全部赶出。
天茯苓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直到千蝠鼠闭上了双眼,她才拖着受伤的手臂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一进房间她就发现了不对劲,那只千年灵芝不见了。
目前可以缓解毒素蔓延的药材只有它了,现在连它也不见了,看来这回是真的要狗带了。
天茯苓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感受着生命慢慢地流逝。
这是第几次了来着?本来她已经想好好珍惜生命了。
天茯苓深深叹了口气。
门外人影绰绰,似乎有什么人正在踟蹰不敢动弹。
天茯苓忍不住开口,“进来吧,我都看见你了,千年灵芝。”
“哈哈,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信吗?”
小灵芝心虚地往前望去,看着面前女人的手臂汩汩留着鲜血,心里更是不安了。
“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天茯苓低垂着眼,似乎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