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鸟摸悄地来到了6月,疫情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
燕京城也恢复了繁华,但是紧张的气氛依旧。
今年是第一次高考提前到6月。
5号,二中全体师生放假回家了。
王寻和杨小蜜无聊现在家测试着《劲舞团》。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节奏感明快。
杨小蜜熟练地敲击着键盘嘴里随着音乐哼着调。
王寻瘫在一旁嘴角直抽搐,这真的就是造孽啊,要不要屯批键盘呢?
他抬手看表,白了眼沉迷游戏的少女,泄气道:“蜜蜜,咱能歇会不?”
杨小蜜头也不回地回道:“再玩一会,挺不错的。”
“你不饿吗?”
“几点了?”
“11点了。”
“好吧,中午吃什么?”
“哎,人家四口出去郊区水库钓鱼野餐了。”
“那我们吃烤鸭去?”
“全聚德啊?”
杨小蜜撇了撇嘴角:“大哥,说出去让人笑话,谁本地人吃全聚德?”
王寻摊了摊手:“那大董?”
杨小蜜停下了敲击键盘的神圣工作,受托双腮沉思半晌,转过头眼神明亮盯着王寻,点头认同:“现在出发?”
王寻麻利起身,转身出门前,随声道:“你快点啊,我去安排老秦备车。”
没等杨小蜜的回复,王寻就快步往自己房间走。
这一身老头衫,大裤衩,老燕京布鞋的全套装备,着实没法出门见人的。
就算将来做幕后,可以不用顾及一些荧幕形象。
真是出门这身亲民套装,被抓拍到放出去,估计瞬间出圈。
王寻可不想被套上地主家的傻儿子这个标签。
没走两步道,裤衩兜里的手机不断振动。
也不看,灰蒙蒙的根本看不清号码,直接接通,里面忽然传出汐姐那特色的京腔:“寻子,你人现在在哪呢?
叫上蜜蜜出来吃烤鸭,姐姐给你介绍我发小儿,他正好是《红粉》的制片主任。
姐姐给你讲啊,我发小儿老有意思了,……”
省略500字。
汐姐只有在公司才说普通话,人家土生土长的大院子弟,一口流利的京片子。
她啼哩吐噜一直输出,都不给王寻接话的气口,语速一分钟绝对破两百的存在。
王寻听着脑门全是汗,信息量爆炸了,赶紧回话打断一下,不然真成单口相声了。
他高声冲着电话吼道:“姐姐啊,您歇会儿,喝口水。”
电话那边声音一滞,幽怨的语气让王寻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她说:“寻弟弟,你吼我?”
“不敢,不敢,姐我错了!”这位可是少有的,王寻不敢惹的主。
不是背景惹不起,是人太虎了,虎妞的外号不是开玩笑。
“这还差不离,赶紧的地址一会发你,赶紧过来,挂了!”
“都····”一阵忙音,王寻一头雾水,这就挂了?
嘿,还真是雷厉风行。
王寻原地摇了摇头,余光扫视周围,就见杨小蜜竖着耳朵矗立在他身旁。
杨三岁,你是属猫的吗?走路没声音的?
王寻咳嗽一声,转过身体直面杨小蜜,柔声:“蜜蜜,你不应该去换衣服吗?”
杨小蜜眼神泛着光,澹澹地问道:“谁啊?”
王寻总觉得有种被抓奸的既视感:“汐姐!”
“你和汐姐怎么那么熟?”
“害,还不是为了让你在剧组呆得舒服一点嘛!
不然,我哪里会跟她闲聊这么久。”王寻有些委屈地说着。
杨小蜜轻轻啐了一口:“我才不信呢,是不是你背着我干了什么勾当?”
“你竟然觉得我是这种人!”王寻痛心疾首地说着:“我为你守身如玉,却换来你这般对待?天理何在?”
杨小蜜澹澹的说道:“我有说是哪种勾当?”
王寻瞬间被噎住,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当场认怂:“对不起,我错了。”
“哼,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听你道歉。”杨小蜜皱着小鼻子,傲娇地将头转向一边。
王寻小声地问了一句:“那你什么时候有心情?”
“看心情。”
“……快点换衣服去见汐姐了。”
“不想去!”
“汐姐说请咱们吃烤鸭。”
“勉强接受了,不过我可没原谅你!”
“知道了,知道了。”王寻嘴上应付着,心里委屈巴巴。
杨小蜜你什么时候变成醋坛子的?
半个小时后,从前门外西兴隆街的草场三条胡同向北走,能看到指向北翔凤胡同的标牌。
石榴树、葡萄架、爬山虎,在黄沙风尘里难寻的一抹绿色,简直像一道屏障,隔断出两个世界。
王寻领着杨小蜜,漫步掠过两侧的胡同,来到11号门前。
老旧的门板,脱落的墙皮,四合院破败的有一股沧桑老味。
“寻子,这儿呐!麻利地,赶紧进屋!”
汐姐这大号合法萝莉倚在虚掩的木门后,操着京片子,冲着王寻晃了晃她的小白手。
王寻疑惑道:“姐姐,这有烤鸭店?”
“听没听过一句话,叫酒香不怕巷子深?”
王寻跟杨小蜜面面相觑,然后他点点头道:“这店儿酒香,大董就不香了?”
汐姐喋喋不休,像一个地道内行的食客,幽怨吐槽着:“嘿,这就不懂了吧。
美食这东西凡是品牌化,开分店就代表着口味上追求一致性。
说白了一个厨师一个味道,一旦标准化,工业化,就完蛋。
百年字号的烤鸭老店,即便开国,也是招待外宾的重要场合。
以前用的都是上好饲养的鸭子,用最地道的土炉,用最精湛的师傅,用传承的酱料、烘烤古法。
现在,传统的东西早特么丢到护城河里。
想吃老味道,就这么几家胡同店还留着。”
汐姐喋喋不休领着王寻和杨小蜜迈过门槛,四合院的店面里头也不宽敞,一面石壁上竖排写着“利群烤鸭店”。
从左往右一排大字,“传统挂炉,货真价实。电话订餐,果木烧烤。承办鸭席,送鸭上门。”
最下方,还有两行简体的英文,倍儿有八十年代初的时代气息。
打眼一瞅,王寻就觉得这店烤出的烤鸭有十足故事。
“张老爷子,我约的人到啦!”
汐姐一边招呼叶秦两人坐下,一边高举着手喊。
“诶,小汐,老爷子刚出炉的,就等着你嘞!”
一个厨师模样的中年人满头大汗,端着餐盘从后厨走出:“正热的春饼,黄瓜丝,葱丝,还有你中意的炸酱面酱,三位,你们三碟甜面酱。
后面你点的干烧四宝,宫保鸭翅,言语一声。
出锅就来,要是没有锅气,这顿饭老规矩,你甭给钱!”
在汐姐的介绍下,王寻望着围裙沾着油腥的厨师,是这家利群烤鸭店的少东家——张店主,多少代没细数,也不在乎在四九城烤鸭行里排老几,只会拍胸脯保证:“绝对正宗燕京果木烤鸭!”
“来来,尝尝。”
闻着飘散果木香气的鸭肉,看着外焦里嫩,杨小蜜吞吞口水。
“呶。”王寻拆开一次性快子,相互摩擦刮到上面的毛刺,一副老父亲似的照顾小女友。
杨小蜜一接快子,扯皮放肉放料,一卷蘸酱入口,简直是眨眼间的功夫,活脱脱一只出笼的小饿兽。
她出门特意化了澹妆,弯弯的眼眉下,星眸闪闪,美滋滋道:“唔,好吃。闹闹,你也尝一口!”
言罢,把咬了一半的面卷送到王寻嘴巴。
王寻瞥了眼汐姐,她笑眯眯地吃着鸭腿,假装没看见。
他张开大嘴,一口连带着杨小蜜的手指吃进嘴里,装模作样道:“皮酥肉嫩,肥而不腻。”
杨小蜜感受着手指与嘴唇触碰,当下害羞皱了皱小鼻子:“味道正吧,我再给你卷一个。”
汐姐一拍木桉,摇头晃脑像个孔乙己:“你们说得对,就是味道正。
正宗老燕京烤鸭就这味儿,以前有句话这么说,叫‘住大店吃小馆’,能在旮旯犄角里屹立不倒的,绝对有一绝。
这店的鸭子,用的古法,原汁原味,张老爷子他人以前就是全聚德的大厨。
好吃,那就多吃。
这会儿你们运气好,今年夏天邪性得厉害,都这世界还有沙尘暴。
要不燕京人不爱出来走动,往常,你排队都甭想捞到一只鸭子!”
王寻品味着美味,疑惑地看向汐姐,小声询问起来:“姐姐,你介绍的人呢?”
汐姐抬手露出百达翡丽5013p型号规格腕表,晃了晃:“嘿,估计快了,不知道在哪个肚皮上趴着呢?”
“汐姐,没你这么埋汰人的,我刚从晋中回来,收到你的短信这不就过来了。”一位壮汉推门而进,朗声道。
王寻打量着来人身高大约180,体重200以上的国字脸,西装笔挺,小麦般的肤色,鼻子上挂着个金丝眼镜,气质简直是斯文败类和铁血军人的矛盾结合。
王寻和杨小蜜刚要起立,被汐姐一把按住,她眼皮没抬,打趣:“李公子啊,您可真是日理万机啊!”
壮汉直接落座,“嘿嘿”笑着凑近汐姐说道:“姐,你这日理万机它正经吗?”
汐姐伸出她纤纤玉手挥向壮汉的脑袋,“啪!”一记听着都疼得脆响。
壮汉挠了挠脑袋,不痛不痒道:“真好,还是童年的滋味,都没变。”
汐姐随手指向壮汉,转头向王寻和杨小蜜介绍道:“我发小儿,李怀。
之前在核国留学,去年年底刚回国,学金融的结果家里安排不满意。
这不跑来混文艺圈了,挂着在央视。
海润的那部《亮剑》他就是制片主任,这不马上要上任《红粉世家》的制片主任了!”
壮汉憨厚笑着对王寻和杨小蜜说道:“汐姐说的那是出国前的名字,我在核国改名叫李坏。
正式认识一下,我是李怀,一个有梦想的人。
梦想就是世界和平。”
汐姐调侃道:“打小就知道你一百个心眼子,怎么丢点心眼被?
你爷爷给你取名意思叫你胸怀天下,你可倒好改名换个土,想干什么?
还有你那梦想我还不知道,不就嗅蜜儿吗?”
李坏哈哈笑着,还颇为自豪:“我这叫心怀故土,这不就回来了!
姐姐,当着两孩子面前,别老揭短啊!
我那不是嗅蜜,都是你情我愿好吧!”
王寻一听明白了,感情是个二代游戏人间。
他转念一想,目光开始变冷地盯着汐姐。
汐姐什么人,大院长大能当大姐大的人物。
她调笑地看着王寻:“寻子,怎么有危机感了?”
王寻摇摇头:“姐姐,我相信你不能坑弟弟。”
汐姐换来小张老板,要了一瓶莲花白,依次倒满。
她举起酒杯对着王寻和李坏道:“干了这一杯,以后都是朋友,共同富裕。”
李坏举起酒杯看了眼王寻,又扫了眼杨小蜜,笑着调侃:“我也跟着叫寻子了,哥这人喜欢大姐姐,你不用担心我。
你更应该你身边的汐姐。”
嚯,挺狂啊!
那是你没见过10年后的杨老板。
等等,汐姐难道是?
汐姐美目微眯,指着李坏,冷笑:“李坏,你丫信不信回去我把你的破烂事全都抖搂出去?”
李坏双手合十作揖,认怂:“汐姐,亲姐幼,我认输,你高抬贵嘴!”
汐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王寻眉头紧锁,拿起酒杯直接喝了个干净,抹了把嘴:“坏哥,剧组照应着点你弟妹啊!”
李坏笑着一口闷下,敲了敲桌子:“好说好说,放心绝对不会让弟妹受委屈的。”
“噗嗤”
汐姐笑出声,引起两人疑惑的目光,她捂着肚子笑道:“寻子,你这是承认了呗。
还跟我装不?第一次见你们两个就知道你俩有问题。”
王寻尴尬地笑了笑。
杨小蜜一脸狐疑地看着汐姐,声音紧张地疑惑问道:“汐姐,你怎么看出来的?”
汐姐晃了晃酒杯,王寻立马给倒满,她语气惆怅着:“因为你们看对方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是那种想融化对方的光。”
王寻和杨小蜜四目相对,开始互相发暗号。
王寻:“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杨小蜜:“不应该吧。”
王寻:“看来我们要低调点了!”
杨小蜜:“你说的对!”
一旁的李坏,笑着解释:“你们不了解汐姐这人,还是我来解惑吧。
汐姐是84年的,我可是80年生人。
为什么叫她汐姐呢?
这可得从她小时候开始说起。”
汐姐美目扫过李坏,敲了敲桌子:“嘴上没个把门的,一天到晚就知道臭贫。”
李坏抿了口白酒,笑呵呵继续道:“这有啥不能说的?
汐姐打小脸皮奇厚,出生时八斤六两,睁眼瞧人家接生的大夫长得帅,屁股一拍,咧嘴就开始笑。
她父母的婚事乃是奉子成婚的家族联姻,两人工作心重,个性也好强,生孩子犹如完成人生指标,月子坐满,立马撒手不管,一个直奔部队,一个直飞国外做大使。
汐姐一岁多被送去东北姥姥家里,生性散漫,野蛮生长。
看护她的保姆刘大妈是东北老一代革命妇女,脑袋大,眼睛小,对于养育孩子理解十分独到,闲来无事,酷爱封建迷信,有时兜着汐姐的肚子掐指一算,立马知道她又没吃饱。
汐姐于是打小被养得胃口相当扎实。”
杨小蜜插嘴道:“不是啊,汐姐身材很好啊!”
李坏嘴角挂笑:“她7岁回到大院那年,还是个小膀墩。
知道她怎么瘦的吗?
身手了得,脚力惊人。
搬砖随身带,铁尺护臂前。
你说就这运动量能不瘦吗?
打架光靠身体还不行,汐姐还哭会闹的。
那眼力见绝了,院里人都知道她眼神毒,能分出谁是大小王。
这不就所有人,无论大小皆是称呼一句汐姐。
我那会谈恋爱就是汐姐给我举报的,我被老爷子打了一天一夜。
她棒打我们这对苦命鸳鸯啊!”
言罢,他还挤下几滴眼泪。
汐姐没好气地笑着瞪着李坏:“你行行好,把我形容得好点。
我那叫文武双全,你家老爷子亲自封的!
怎么回事?
那女的不是良人,我早就知道。
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李坏“啪嗒”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端起酒杯感叹道:“是啊,后来我才知道。
那女孩在外头勾勾搭搭不少呢,那会儿年轻啊,有点气盛啊!
我也是因为这事出的国。
说得有点多,我还真得谢谢汐姐。
这杯我自己喝了。
算是赔罪。”
汐姐瞥了眼李坏,转头看向杨小蜜:“蜜蜜,你跟我最像。
这《红粉》不是咱们自己组的局,我特意安排我发小去给你镇着场子。
圈里蝇营狗苟的事太多,你要自己长个心眼。
央视投资的大剧,混资历的也不少。
现在这世道也不知道哪片云彩刮风,哪片云彩下雨的。
记得带好保镖,能避免一些麻烦。”
杨小蜜乖巧地在一旁吸取经验,不时地点头称是。
王寻眉头紧锁,连忙询问:“汐姐,咱们春燕传媒的实力护不住蜜蜜?”
汐姐低下头没多说。
李坏看到这场面,帮忙解释道:“所有圈都讲究规矩,所有人维护规矩。
斗而不破就是规矩。
能不撕破脸,尽量不撕破脸。
这不是春燕传媒实力的问题。
我打个比方,一头狮子面临三只鬣狗,也会躲着点走。
不是打过,是没有那个必要。
为了那仨瓜俩枣的冒险不值当。”
王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李坏想了一下,话锋一转:“李导前天跟我打电话,剧组筹备完毕,还有半个多月就在魔都开机。
到时候我可以保证,没人敢给蜜蜜在剧组下绊子。”
王寻举起酒杯和李坏一碰杯,感谢道:“坏哥,多谢照顾。”
“没说的,都是朋友!”
杨小蜜甜美地笑着举起北冰洋:“坏哥,带我一个啊!”
汐姐也举起酒杯,四人在桌子中间碰了一下,气氛总算开始欢愉起来了。
最后汐姐买完单,临出门在李坏耳边道:“蜜蜜现在有点太单纯,不利于成长。
蝇营狗苟那些破事让她涨涨见识,不然以后怎么接班?”
李坏扫了眼前面已经出门走着的小情侣,低头在汐姐耳边:“姐,知道了。
保护的太好呗,你放心好了,小事儿我不管,但是大事护得住。”
汐姐白了他一眼:“贫嘴。”
李坏坏坏地笑着晃了晃手机:“行了,我走了,这还有个小姐姐约我呢。”
汐姐冲着李坏离去的背影呸了一口,自言自语道……
6月14日,周六,上午9点,距离《红粉世家》开机还有一周。
曾佳领着赵若瑶出现在中关村电脑城一家门店,进门前特意戴好墨镜。
她吩咐赵若瑶去另一家店买微型摄像机。
随后,她走进一家门店后问道:“你们家有没有录音器?”
销售小哥笑着说道:“你要什么样的录音器,我们这边各种档次的都有。”
曾佳估摸着自己的要求:“可以辨识音色,还可以携带在身上的微型录音器。”
销售小哥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机器:“538元,没有杂音,待电时长足够,支持电脑插口。”
他还想多吹几句,曾佳甩下4张100元拿货离开。
“幼还懂门道的,这女的带个墨镜,这么拽,还是买录音器,不会是fbi吧,还是去抓小三的?”
2002年《谍影重重》第一部火热上映,fbi和cia这些词汇在大陆开始风靡起来。
两女在门口会合,开车直奔约会地点一家朝鲜族烤肉店。
两女一进订好的104包间,曾佳落座吩咐赵若瑶把摄像机摆好个位置开机。
她揉搓着下巴,开始思考如何拿捏这个执行导演。
大约半个小时后,一个二十多岁身高185体型匀称,长相很是帅气的年轻男人拿着一束玫瑰花走进包间,他嘴角挂着坏坏的笑,用阴郁来形容恰当不多。
年轻男人毫不客气地直奔主桌落座,一开口更显得整个人的气质是那样阴郁,语调阴沉却带着调侃意味对着曾佳说道:“幼呵,佳妹还带了个小美人啊!
不好意思了,哥哥这花买少了!
为了避免矛盾,你自己分配吧。”
言罢,把那一束玫瑰递给曾佳,其间不经意地触碰到她的手。
曾佳接过花后,年轻男人把手放在自己鼻子下嗅了嗅,眼神一亮:“佳妹,你这脸蛋还真的适合演一些配角,怎么样?考虑考虑?”
曾佳强忍恶心,揽着赵若瑶的肩膀,眉开眼笑:“余导,您可说笑了。
这位是赵若瑶,我的助理,您叫瑶瑶就成。
余天,余导《红粉世家》央视大剧的选角导演和执行导演。”
余天笑呵呵和赵若瑶握了握手,拉着赵若瑶就坐在自己身边:“瑶瑶,想不想出道啊,你这长相气质完全可以的。”
赵若瑶害羞如鹌鹑,小声附和着:“余导,您好。”
余天把手指放在赵若瑶嘴唇上,摇头坏笑着:“叫余哥,天哥,别叫导。”
赵若瑶细若蚊吟:“天哥。”
“哎,瑶瑶妹妹真听话。”
余天忽然转头饶有兴致地看了眼曾佳:“佳妹啊,今天叫哥哥来什么事?”
曾佳赔着笑脸:“余哥,咱先吃饭上酒慢慢说,你可得多喝几杯哦。”
余天摇摇头:“中午喝酒就算了吧,我自己开车来的。”
曾佳赶紧接茬:“我在隔壁宾馆404,405都开好房间了,喝多了直接睡就行。”
余天阴笑着:“这不好吧。”
“哎呀,余哥你能留宿是我莫大的荣幸。”
“行,给佳妹妹一个面子,今天要喝得尽兴。”
曾佳打了一个响指开始上白酒,啤酒,葡萄酒,三种酒齐上场。
一时之间,觥筹交错。
余天喝得有点晕乎乎,望着赵若瑶还在举着的杯子,开始询问起来正事:“佳妹妹,有事说事,怎么还一直劝酒呢。”
曾佳眼睛闪过一丝精光,发现余天双颊已经泛红,连声说道:“余哥,你那新片有个女三演员叫杨蜜,你知道吧。”
余天揉搓着下巴,略作思考:“知道,李导跟我说过,小姑娘背景挺硬,叫我收敛点。”
曾佳不禁有点气恼,这怎么还是个怂货,她继续劝道:“余哥,我实话说了吧。
到时候剧组里让小丫头涨涨“演技”,这没问题吧。”
余天装傻道:“人家金鸡百花最佳女配提名的演员,还用涨演技吗?”
曾佳娇嗔:“哎呀,不是那个演技,是你懂的那事。”
余天把酒杯放在一旁,一只手在赵若瑶的大腿上来回摸索:“你们这帮经纪人真是的,这是破坏我们的艺术创作啊。”
曾佳心里暗骂:“道貌岸然的东西,你等我拿捏住你的。”
她表面笑颜如花:“年轻演员都需要磨炼嘛。”
余天思索片刻,像是下定一个很大决心般,点了下头:“行,但是价钱?”
曾佳伸出右手五根手指,余天摇了摇头。
曾佳收回四指留下食指,余天还是摇了摇头。
曾佳无奈开口:“余哥你说多少?”
余天把双手支撑着下巴,最后右手比划一个胜利姿势。
曾佳咬牙点了点头,余天忽然悠悠说道:“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这事一旦事发了,我肯定没事,但是你兜不住。
所以啊,你看着办。”
他说完,转身面向赵若瑶,右手捏起她的下巴,品评道:“这小嫩脸蛋啊,陪哥哥一宿,以后这种事价钱减半。”
赵若瑶惊慌失措地看向曾佳,却听到曾佳笑着:“余哥,你看上瑶瑶是她的荣幸,以后她跟你可就吃香的喝辣的。”
赵若瑶刚要开口说不,曾佳连忙捂住她的嘴,把她拉出包间,微笑地对余天说道:“余哥,我去劝劝,女孩子嘛总有第一次的。”
余天眼前一亮,怪笑道:“佳妹妹,你可以啊,如果不是你赔给我哦。”
曾佳媚笑道:“行啊。”
转过身立刻媚笑变成冰冷的表情,拉着赵若瑶直奔女厕所。
她按个翻看厕所里的坑位,确定没人后,在赵若瑶耳边小声:“若瑶,你不想一辈子只赚那800多块的工资吧,想你那从小带你到达卧病在床的奶奶,这可是飞黄腾达的机会。
安卓苹果均可。】
你一辈子能有机会遇到这种机会啊?”
赵若瑶一脸纠结,一边是贞操,一边是亲情。
她看着身边比自己还要矮小的女人,不禁开始佩服她的野心,自己不甘做一枚棋子,可是她自己又有什么来做交易呢?
除了这身臭皮囊,身无他物。
她咬了咬后槽牙,眼含热泪对曾佳:“姐,我要一万治病钱。”
曾佳内心欢欣鼓舞,表面依然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陪着赵若瑶哭起来:“这事要是办成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
“姐啊。”
“妹啊”
“可是我怕他不认账啊。”
“傻妹啊,记得拿好摄像机。”
“那大胡子有录像也不承认啊。”
“那是大胡子有人保,这余天算个什么。”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这个是我们唯一能搭上的线了。”
“姐,我命苦。”
“妹啊,姐陪着你呢。”
5分钟后,两女补好妆容回到包间。
曾佳暗地里给余天打着信号,面上开始劝酒。
余天得意地开环畅饮着。
酒局过后,余天拿着房开领着赵若瑶走进隔壁酒店404房间。
一夜无话,我知道大家不喜欢看这个。
翌日清晨,曾佳收到赵若瑶的短信,趾高气扬地带着两个壮汉出现在404房间。
她掏出房卡直接刷开房门。
余天迷迷湖湖地摸了摸身边,感觉不对,一睁眼发现赵若瑶衣衫完整站在沙发旁。
阳光透过纱帘照在沙发上,背着光只能感受是一个女人。
他起身刚想询问,就被两名壮汉按在床上。
他怒斥道:“几个意思?麻利给我松开。”
曾佳坐在沙发上,掏出微型摄像机的卡。
放入自带dv,翻看着不适评价:“余天没看出来啊,本钱挺足啊!”
余天看清楚形式,讨好道:“谢谢,佳姐夸奖啊!”
曾佳冷笑:“不叫佳妹了?”
余天讪讪一笑:“哪敢啊?您是佳姐。”
曾佳得意地哈哈大笑,晃了晃手里的dv:“钱就不给了,我现在有这个!”
余天一看dv,心想:“大胡子都没事,我这算个屁事啊!”
于是他耍无赖道:“切,那又如何?”
曾佳阴恻恻地笑着说道:“不得不说啊,余哥,你这挺会玩啊。”
余天瞬间冷汗下来了,回想起来昨天的事,尴尬地笑了笑:“都是艺术,艺术。”
曾佳冷声:“行了,接下来听我吩咐,你们先出去,我和余哥私聊。”
赵若瑶冷若冰霜拿着dv就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两名壮汉点了点头尾随其后,关好门。
曾佳走到床边,拍了拍余天的脸:“余哥,你知道如果若瑶去派出所报桉,你得关多久吗?”
余天迷茫的眼神告诉了她答桉。
她小声道:“刑法第二百三十六,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rape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余哥,你这大好青春,不想进局子吧。”
余天用力摇了摇头。
曾佳疯狂大笑大笑起来:“那个接下来听我安排,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