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慧的爷爷在三天后咽了气。
董老板接到电话立即赶了过去,看着死去的老人,对赵父说道:“你们还得去找林染开证明,我目前没跟火葬场那边对接完呢。”
“啥?”赵父懵了。
“找一下能咋地?”董老板一反初次见面时的客气,态度上有些不耐烦。
赵父一向是欺软怕硬,特别是干这一行的人都有点门道,他有点怕董老板:“不是不能找,只是我找你了,再找林染总觉得有点说不过去。”
“这有啥啊,你们镇上的人都上了他们林家的生死簿了?”董老板大声的质问。
赵父唯唯诺诺的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行行,我让我女儿给他打电话。”
“赶紧的吧,还得让村医开死亡证明。”
“行。”
赵父来到了不太情愿的赵慧面前,略带哀求的说道:“小慧啊,你赶紧给林染打一个电话,要不然这事不好办,现在不像以前只要村医开证明就行了。”
“我咋好意思打?”
“那也得打!”赵父在女儿面前把尊严又拾起来了。
赵慧吓了一跳,硬着头皮给林染打去了电话。
林染正坐在电脑前玩游戏,见赵慧打电话过来,不太情愿的接了:“有事?”
“我爷爷死了,你过来看一下开一个证明。”
“行。”林染应了一声,退出了游戏,拿着车钥匙往出走。
华子忙问:“不带设备啊?”
“他们找的董老板,我只是去开个证明。”
“赵慧家的?”华子问。
林染点了一下头,开着车走了。
赵慧系着孝带,坐在外面抹眼泪,赵家的亲戚们也都过来吊唁,院子里满满当当的全是人。
林染的车停到了门口,叼着烟走了进来。新笔趣阁
赵慧望着林染的作派,并未迎上前,而是转身回了屋子。
赵父过来了,客气的点了一下头:“林老板来了,进屋看看吧!”
林染点头意思意思,从村医那里看了看死亡证明,然后又看了一眼死者,确认没问题后,在死亡证明上签了字,盖了章。
董老板走出来向林染伸出了手,还算客气的说道:“林老板别介意,他们找我,我也不能不来。”
“这没啥,谁干都一样。”林染客气的回握了一下。
“林老板果然大气。”董老板虚头巴脑地恭维一句。
这时,赵家亲戚们的窃窃私语传进了林染的耳朵里。
“小慧就是跟他处了两年,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就是出身不好,怪不得小慧不跟他。”
“谁说不是呢,办丧事的终归不光彩,再有钱能咋地!”
“嘁,男人还得找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工作才行,小慧要是真跟了他,我都觉得面上无光。”
林染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贬低自己,不再打算给赵家留面子,走到他们的面前,大声的说道:“既然嫌弃我,那把从我手里借的钱还给我,这房子我拿了十万给赵慧,还有给她买的包,折现的话也得还我十五万!”
嚯——在场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赵父老脸通红,低着头硬是没敢吱声。
“没有那个能力,就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要不是照着赵慧跟我两年,这钱我往回要也没得说,但我这个人讲究,从不背地里说她的坏话,但我也不是任由你们说三道四的!”
林染一向不是软包子,岂能任由他们拿捏?!
再说了,都分手了,凭什么只有男人讲究情面?
赵家的人怂了,他们没料到林染会不给面子,以前的林染可是听到别人背地里说他从来不还嘴的人。
董老板鄙夷的扫了一眼赵父。
林染话说出来心里痛快了,至于别人怎么想赵家,那就不归他管了,假如今天他们赵家不找事的话,他也不可能让他们家下不来台,毕竟分手时也还算是好聚好散。
所以,人都是自己作的,怨不得旁人。
林染开车走了,那十万块钱就这么地了,双方也没有任何的亏欠。
赵慧咬着牙坐在小床上,原本她还想告诉林染江聪背叛他的事儿,可听了林染的话,她选择不说,等将来出事了气死林染!
林染阴沉着脸回到了家,吓得华子硬是一声不敢吱。
他直接回了二楼,洗澡躺床上发呆,想到了花给赵慧的钱,确实是不值得提,但有一点也显得他有眼无珠,挑了一个这样的女孩子!
嗡嗡——林染的微信提示响了,是苏茉发来的:大染,老板找到工人了,只是需要我教她几天,等她熟练了后,我就去你那里上班啦!
林染的心情瞬间敞亮了,发了一个热烈欢迎的表情包。
事过去就拉倒,林染睡了一觉就把赵慧的事儿给选择性遗忘了。
他们这一行有一个不成文的说法,那就是人死死一堆,换句话说只要连上死两三个人,这一个月内都消停不了。
这不林染刚闲着一天,又来活了。
死者是一位三十七岁的女人,丈夫姓白,死者有一个十六岁的儿子,据说明年高考。
白先生见林染过来,着急的说道:“早上还给稻田地里放水呢,结果没过两个小时人就倒在稻田地里了,我赶紧把她背回来,连往医院送的时间都没给我。”
“我去看看。”林染瞅了一眼跟过来的大夫,二人一起进屋看死者。
大夫瞅了一眼,给出的结论是心梗,原因很简单,死者的嘴唇发紫,这正是心梗的症状。
林染仔细地盯着死者的脸,紫色中还夹渣着黑,他觉得怪怪的。
大夫走了出去,说死因是心梗。
林染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仔细的看着死者,发现颜面部瘀血发绀、肿胀,这种情况似乎不光是心梗那么简单。
白先生从外面进来,见林染还在盯着死去的妻子看,一把将林染拉到了一边:“林老板,我儿子正在上高中,明年就要高考,我不希望他因为母亲的事担忧,所以你看能不能尽快火化?”
一听这话,林染心中的疑惑更大了,老婆死了你不难过,你还想着尽快火化,你安的什么心?
他假装思索了一会儿,不赞同的说道:“咱们这边有规矩,你的妻子得后天下葬。”
“不能今天吗?”
“现在都快中午了,谁家死者火化是在下午的?”林染反问道。
白先生不吱声了,确实是没听说有人下午火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