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柯早上开车回去上班,林染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
想到昨天得知真相再到梦中的相见,觉得人生很刺激,总是在毫无预兆的时候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
红姨走了出来,安慰道:“大染,你师父……不对瞧我这张嘴,你爸他是一个好人,但就是挺愚昧的,但他的想法是好的,不想你有任何的意外。”
“我知道。”林染已经释然了,而且他并不是很想听到别人再议论这件事儿。
红姨刚要再说几句,却见林染直接回屋了。
……
红姨眼角抽了抽几下,心道:这臭小子还是那个德行!
华子和唐安过来上班,他们并未提昨天的事儿,该干啥干啥。
林染叼着烟来到了陈叔那里,见陈叔正在发呆,坐到他的面前:“我昨天梦到我爸和我妈了,我爸说了,临走之前特意向你使眼色,希望你跟我说出实情,结果你没反应。”
“他啥时候向我使眼色了?”陈叔一脸的冤枉。
“反正我爸是这么说的。”
“不能啊,他临走之前一直拉着你的手,然后……”陈叔想到这儿,猛地一拍脑门:“卧槽,怪我了,他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他舍不得我,没想到另有隐情。”
“就是该着。”林染笑了。
陈叔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这件事也是我一直惦记的,如今你知道了,我也就放心了,明年给你爸上完三周年坟,你就定个日子结婚。”
“嗯。”林染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陈叔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可当初就冲那种情况,他也真不好劝着林朝北不那么做。
更何况当时的人非常的迷信,外加上林朝北出生一年就没有母亲,十多岁就被三个脑子缺根筋的哥哥赶出了家,他一直以为自己克亲人,所以才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
“我爸也挺苦了,从小挨打吃不饱,十岁被赶出了家,跟了他的师父学白事儿这一行,干了十多年,买了一个小破房子,然后认识了我妈,本以为有好日子过,生我那天我妈还走了,留下了我还总生病……”
林染光想想当时父亲的处境,他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陈叔猛吸了一口烟:“你爸是真命苦。”
林染苦笑了几声,人生就是命吧!
林染从陈叔那里出来,正好碰到了林利:“大哥,这么早有事啊?”
“我没看到你,我实在是不放心。”林利见林染啥事没有,便彻底地放心了:“你抽个空,我陪你去给咱们林家祖先上个坟吧,你是咱们林家的人,应该认祖归宗。”
林染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直视着林利:“不用了,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认祖归宗的事儿,我觉得意义不大,我对这方没有什么执念。”
“可是林家的人都希望你能回来。”
“我一直也没走啊!”林染笑了:“我现在知道我爸叫林朝北,我妈叫孙英红,这就足够了,其余的都不重要,往上数几辈子的老人,与我没有啥关系。”
林利明白林染的意思了,当初四叔十岁被赶出家门,林家的人没有一个人挽留,换成谁也不乐意:“行吧,老弟你高兴就行。”
“我现在挺高兴的。”
“那我还有事,先走了,改天咱们再聊。”
“大哥慢走。”林染目送林利开车离开,继续往家走。
江聪听到林染是师父的亲生儿子后瞬间懵逼了,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傻逼,居然没想到这一点,同时也后悔跟林染闹僵,根本没有什么意义,还白白被别人笑话!
江聪媳妇也挺意外的,但她还是对当初林染烧情书一事耿耿于怀。
这次事件又给了小镇居民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但只风靡了十来天,然后便没有人议论这件事了。
郝亮给林染发来了消息,说他跟大胖处了,还说大胖人特别的好,虽然微胖但体格好,最重要的是心地善良三观正,二人也聊得来。
林染表示祝福,他回想着大胖的模样,长得其实不难看,就是太胖显得,其实也挺好。
新厂那这正在招工,明叔要提前培训七天,才能正式地上岗。
林染翻看着工人的资料,见都是附近的村民,应该干不出说辞职就辞职的事来。
人员到位,一个星期后正式开工。
林染没有搞什么剪彩开业啥的,挑了一个好日子就正式开工,甚至连鞭炮都没放。
程松严自打脱离了高长恭后,本想着适当地往下降低一些,谁知同行们不干,说要把在高长恭那里损失的钱财补回来。
他明白这帮人的意思,现在的价位比以前高出很多倍,主动降价的话除非脑子有病。
全市殡仪馆的老板们碰了个面,搞了一个联合,说白了就是变相的一个协会,只不过不用交会费,不会分成。
程松严不想加入,但大家都同意,他也没法拒绝,就这么口头上答应了。
会议上还提到了林染,让程松严问问林染加入不?
程松严知道林染啥性格,可他还是硬着头皮找到了林染的门市,正好赶上林染没出门。
“程哥,你咋来了呢?”林染挺意外。
程松严手里还拎着几样水果,放到了电脑桌上:“林老板,是这样的,我过来呀,是同行们想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t市殡葬业联盟。”
“哎呀,协会没了,又整出一个联盟,你们还挺抱团的。”林染半嘲半讽地望着他。
程松严脸上有些发烫,赶紧解释:“我们不一样,就是抱个团,有点啥事了,互相有个照应,也没有什么会员费啥的,就是自行组织的。”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们是怕有人突然降价对吧?”
“呃……是。”程松严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就是这么回事儿。
“你们想挣钱我理解,但别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我一向是独来独往惯了,你们现在是联盟,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个人起高调当头头。”林染早就看出这里面的门道了。
程松严尴尬地笑了笑:“林老板说的是这么个理儿,可是他们都……”
“程哥既然参与了,那就别再多说了,显得你有点矫情。”
干白事儿里有很多想一枝独秀的人,巴不得全下天只有一家殡仪馆,钱都由一个人挣了,林染曾经也有这样的想法,但他随着纸厂的开业,他的格局一下子打开了,并不执着于干白事儿这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