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快要过去了,八月六号就是cosplay大会了。
林染一大早回村里看一眼,虽然是孩子们自己弄,可他怎么着也得亲自到场。
时间还早,他又到镇上看看华子和唐安。
谁知刚到市场附近,一眼看到了一位十多年未见的熟人。
他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到了一边,快步跑向了那人,一把将其拉住:“坚叔,真是好久不见了!”
“你是?”坚叔回头望向林染,觉得有点面熟,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是谁。
“我爸……我师父叫林朝北。”林染直接亮出了名号。
坚叔一听,脸色刷地白了:“那个……原来是大染啊,一晃都这么大了,我都没认出来。”说到这儿,竖叔四下张望一眼:“我有朋友等着呢,我就不跟你聊了!”
“想走?”林染抓着他胳膊:“你当初骗我们吉安村的人,说是集资做生意,还拿你亲哥哥当担保,我们村里的人都信你,这才给你拿了钱,全加上得有五十万了吧?你把这钱还回来!”
“做生意都有挣有赔,我赔钱也是没办法,再说了,投资都是自愿的!”
“既然赔钱了也行,给我们村里亮出凭证,我们也认赔,但你这样不声不响的失踪十五年,你让谁能接受?还有一点,你用你哥的名头,简直就是侮辱你哥!”林染气愤地说道。
坚叔眼里闪过一丝愧疚,见林染不松开他,也不再挣扎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实话跟你说吧,我炒股失败了,当初骗你们投资就是因为没钱炒股,钱呢我是没有,当初也没写欠条,你报警我也不会有事儿。”
我擦!
林染被这话给气无语了,还真像他说的那样,真不能拿他怎么着!
“你也不敢打我,我今年也五十了,受伤的话你是不是得养活我?”
“……”林染。
“年轻人,别那么义愤填膺,你又拿我没办法。”坚叔用力地扒开了林染钳制他的手:“你们吉安村现在这么富裕,也不差我那五十万。”
“你真是坏到一定的境界了!”
“还行吧,这年头人都这样,你之所以说我是坏人,那是因为我没给你们村里带来好处,但我给别人好处了,他们就说我是好人,所以你说我到底是好还是坏?”
“……”林染。
“年轻人,不要用好坏去定量一个人,人生就是那么回事儿。”坚叔说完推了推眼镜,摆出了我很有学问的样子。
林染眉头一皱:“你说的是什么屁话?如果用你的话来讲,你没给我们带来好处,我认定你是坏人也合情合理啊,你说对不对?”
“……”坚叔。
“你对别人好,只是因为那人有利用价值,别把自己说得跟社会大佬似的,你也不看看自己啥样,比我学历还低呢!”既然要不回钱了,林染可劲地怼他出口气。新笔趣阁
“你!”坚叔生气了,他最恨别人说自己没文化!
“我中学毕业,你小学五年级毕业,有问题吗?”
坚叔说不过林染,愤怒地瞪了他一眼。
林染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刚要继续气他,未想手机响了,他赶紧拿起来一看,是老村长打过来的:“喂,老村长您……卧槽,坚叔跑了!”
“他回来了?”老村长的声音明显上扬。
“是啊!”林染着急地四处踅摸,却连人家影子都没看到:“跑得真是够快的!”
“跑就跑吧,我们早就咨询过律师了,就算是找到他也要不回钱,以后别回村子就行了。”老村长也不在乎那些钱了:“我给你打电话有正事,咱们村的英雄可以在石碑上刻名字了,那个团伙彻底被消灭了。”
“谁给你打的电话?”林染忙问。
“市局的局长亲自打来的。”
“我去接温叔过来。”
“快去吧,今天就把名字刻上!”老村长高兴地说道。
“嗯。”
林染也顾不得坚叔这个人了,眼下先把刻碑的事儿给整了。
温叔还在寺里呆着,小日子过得正经不错。
林染到了温叔呆着的山下,快步跑到了寺里,气喘吁吁地跟温叔说道:“温叔,你跟我回吉安村刻碑,终于可以把名字刻上了!”
“当真?!”正在打座的温叔瞬间跑了出来。
“对!”
温叔激动得手都哆嗦了,赶紧回屋里拿工具,跟住持说了一声,与林染回吉安村。
一路之上,两人都没说话,温叔手握着刻刀眼眶不禁湿润了。
一晃十年了,终于能把他的名字刻到石碑上了。
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吉安村的坟地,不少村民早早的等在那里。
有一老太太坐在墓碑前,哭着说道:“儿啊,妈终于可以把你名字刻到石碑上了,不管你在哪里走的,终归得回这个地方,妈十年前给你立了一个衣冠冢,却不敢刻你的名字,如今终于能刻上了!”
温叔拿着刻刀走上了前,在空着的墓碑上刻字。
原来的石碑是空的,什么也没有,但村里的人只要过来烧纸,都会给他烧几张纸。
老村长抽着烟,这座坟还是林朝北当时给立的,因为当初领导说老太太儿子在执行任务时因公殉职,尸体掉到海里找不到了。
所以老太太就给儿子立了一个衣冠冢,却又害怕罪犯有漏网之鱼找过来,石碑上便没有刻字。
十年了,那伙人终于清除干净了!
温叔的手艺还是没得说,刻的字还是那么好看。
所有知道细情的村民都自发地过来祭拜,当初这事儿本想瞒着,可村里的人都知道,一个个谁也没对外说,嘴巴闭得严严的。
一个多少时后,温叔刻完了。
还成,一个错字都没有。
温叔一直记着这件事呢,本来他以为自己活不长等不到这天了,没想到……这也算是完成了他的一桩心事。
大家将带来的纸烧掉,然后纷纷磕了三个头。
老太太也摆上了供品,点着了香:“儿啊,妈上个月挣了六千块钱呢,你还记大染吧?你以前就说这小子能干大事!他给咱们村都带富裕了,你不用惦记妈,妈可厉害了!”
林染用力地吸了一口烟,要不是事情赶上了,他也真没想到这一点,因此他多少有点惭愧,毕竟他自认为没帮上什么忙,反倒是村里的人帮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