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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你们天赤人,说得冠冕堂皇讲什么门当户对,实际上就是拜高踩低!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谁都看不起!但说到底,你就算老几啊?」
他不屑的哼嗤了一声,瞥向李枫青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
李枫青当即大喊道:「放肆!我天赤境内,天子脚下,岂容你一个蛮夷小国的王子在此放肆……」
他话没说完,就听高台上端坐的慕念道:「枫青。」慕念抬了下手,示意他退下。
李枫青还有话想说,却是慕念阻拦,他又将话吞回肚子里面,讪讪站到一边。
慕念问:「阿勒格渠,你当真想娶他做你的王妃?」
「正是。」阿勒行了一礼说道。
「孤便特为慈心下一道赦令,赦免了他所有罪罚,将他赐予你。但慈心一旦嫁去夕照,便永远不得再离开夕照。」
竹里暗下握着拳头开心的都要跳起来了!
慕念也太给力了吧!
他这金口一开,一句话顶得上别人说一百句了!
却是李枫青听到这话,却暗下握紧了拳头,他冲身边的人使了一记眼色。
那人点头离去。
慈心可以死在天赤境内,也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阿勒格渠抱手行了一个夕照的礼:「天赤皇帝,您一诺千金,希望你遵守诺言,将他嫁给我。」
慕念淡淡看向李枫青:「枫青,将慈心带上殿来。」
李枫青早在天牢中安排了人,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就会行动要了慈心的命。
当年留了他一命,纯粹是因为慕念年幼善良,不然当初这些和竹天玄有牵连的人一个都不可能活到现在。
他安安分分呆在烟雨楼做一个千人|睡万人|骑的妓也就罢了,如今居然妄想离开天赤。想去夕照?想当王妃?
他成全他!成全他做一个永垂不朽的死人!
如果阿勒格渠愿意,抱着一个不会说话的尸体回去也是可以的。
李枫青道:「君上,慈心他怕是不能嫁了。」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缓步走到大殿中央,「刚才狱卒来报,慈心他畏罪自杀,已经吊死在天牢之中了。」
不等慕念等人反应过来,阿勒格渠已经跳起三丈高。
他一把揪起李枫青的领子将人就拽离了地面,他口中说着夕照话,在场的人听不懂,但从表情来看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李枫青被他高高举起,距离地面足足有三四丈。
他不过一介文臣,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能与阿勒格渠抗衡。
肩膀和大腿被那人如铁钳一般的手抓得生疼,李枫青脸色瞬间就变了,紧张得牙齿都在打颤。
阿勒格渠这双铁手要是钳住的是他的喉咙,恐怕能将他的脖子捏断。
他现在被高高举在半空中的感觉也十分不好受,若是被他狠命摔下,他定会粉身碎骨。
殿中群臣也被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生怕伤及自己。
这阿勒分明就是那种宁愿网破,也要鱼死,发起狠来就是一个疯子。
李枫青外厉内荏,强装镇定:「我警告你,你这胡蛮快放开我,我可是天赤的刑部尚书,杀了我,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长盛在后面高声喊道:「来人,来人保护刑部尚书!」
门外的禁卫军立刻涌进大殿。一群人紧紧护在慕念身边,另一群则是涌上前去围住了李枫青两人!阿勒格渠的四个贴身侍卫见状,也立刻拔出随身配备的弯刀,死死护在自己主人跟前。
战争,一触即发!
一众大臣立刻缩到了禁卫军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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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盛一边指着阿勒格渠,手指尖微微有些发抖:「我命你立刻将李大人放下来,一切还有商量的余地,你若胆敢妄动,伤了李大人分毫,王将军的大军会立刻荡平整个夕照!」
王琦:??老子独美,勿ce!
王琦默默往竹里那边挪了挪身子,站的离李长盛远了些。
阿勒格渠那双绿色的眼睛被野性和疯狂占满,他很不屑瞥向李长盛,只是很邪气的微微勾了下嘴角。
就吓得李长盛以为他下一秒会把自己杀掉,立刻缩了缩脖子,本来就是虚张声势的他,立刻收回了自己发抖得很明显的手指。
他轻咳一声,讪讪避开阿勒的目光,只假装无事发生。
阿勒单手抓着李枫青的腰带把人高高举着,他缓缓转过身看向慕念。
「天赤皇帝,你刚才答应过我,会让我把人带走。可这么快你就食言了!」
「你的这个大臣杀了我的王妃。用你们天赤的一句古话来说: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我应该送他下去给我的王妃陪葬!」
他整个人身上散发着近乎于凶残的煞气,充满杀戮的眼神,仿佛从地狱中走出的一只恶鬼。
阿勒话音落下,重重将人往地上摔去。
他重重将人往地上摔去。
「啊啊啊!」李枫青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大殿。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粉身碎骨的时候,却在最后一刻被人一把接住。
温若廷轻功几点飞跃进大殿,一把揪住李枫青的前襟将人救下。
李枫青惊魂未定,双腿一软竟然坐在地上,身下濡湿了一片,泛黄的液体从他身下淌出来,竟然是尿了。
周围的文武百官鄙夷的皱着眉头,纷纷捂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
温若廷躬身对慕念行了一礼,「微臣参见君上。」
他又转身对阿勒道:「慈心公子没事,他还活着。」
说罢,他招了招手,陶林和蕴钰两人带着慈心,还押着几名身穿刑部服制的狱卒上殿。
「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蕴钰手中提着长剑,指向其中一名士兵。..
高台上的慕念打断他的问话,「蕴钰,究竟是何情况,从头说来。」
「是。」蕴钰躬身行了一礼,他字字铿锵:「君上,我等赶到天牢之时,慈心被这几个狱卒用绳子勒住脖子。这厮企图勒死他,再挂到房梁上,做出自杀之状!然,慈心一死,必然挑动天赤和夕照的关系,两国开战,民不聊生。出此恶毒主意之人居心叵测,妄陷两国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令两国永无宁日,万望君上明察!」
蕴钰此话一出,当场陷入了一片骚乱。
阿勒目光一凝,竟是直直锁住慈心脖子上的红痕!
他眼底瞬间翻起滔天怒意,抓起一个狱卒就狠狠问道:「是何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那人目光飞快的往李枫青身边一瞥,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一口咬定:「无人指使!」
蕴钰哼笑出声:「就凭你们几个?若是无人指使,你们会有胆子对慈心公子出手?另则,我且问问,你们与慈心公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杀他?」
他这两句问话便叫对方无言以对。
其实,事情已经显而易见了,竹里也好、慕念也好、当堂文武百官也好,都明白下了这个命令的是李枫青。
除了慕念,不会有人将这件事情点破。
竹里抬头看向高台上的慕念,所有人都在等他开口一句话。
可是这距离太远,远得竹里都没有办法看清慕念此刻脸上的表情。
一直惊魂未定的李枫青却在这个时候好像疯了一般,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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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带爬的往前爬了几步,跪在白玉阶梯的最末一层,一边重重磕头,一边高声哭喊:「君上,他不能嫁啊!此人绝不能活着离开天赤。还请君上三思!」
——咚咚咚。
不多一会儿,他磕的头破血流,那几声磕头的声音更是重重的落在了每个人的心上,听得人心惊肉跳。
阿勒对于李枫青的厌恶已经到了极致,听他说话就开始怒火中烧,他暗暗握紧了拳头,似乎随时有可能冲上去一拳要了他的命。
李长盛也随即跪下,拱手道:「请君上三思。」
此话一出,那些站边在李家一队的大臣也纷纷随之跪下,重重磕头:「请君上三思。」
大有逼宫的味道。
竹里环视了一圈,还站着的臣子寥寥无几,他只看到自己、温若廷、蕴钰,之前在烟雨楼遥遥一面的萧飒,还有一人——楚天阔!
他没想到这人居然没有投于李家门下。
温开一直在拽温若廷的袖子,不停地给他使眼色,让他赶快跪下;但温若廷一直熟视无睹,提着长剑站在阿勒和蕴钰的旁边。
这完蛋小子,差点没给他爹气吐血。
竹里默了一瞬,他躬身行礼:「微臣请君上五思。」
他嘹亮的嗓音压过群臣,随即也叩了个头。
竹里这一声吼完,全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了。
众人劝的都是三思,他上来就劝五思!这什么意思?跟他们唱反调是不是?
慕念坐在高台之上那张神祗般冷清寡欲的脸也差点绷不住,他强忍笑意,「竹卿,为何要孤五思?」
竹里:哇,你个老六!我给你台阶,你给我抬杠!
他一口老血。
竹里沉着眸子想了片刻,平复下心情说道:「一劝君上体谅上天有好生之德,饶恕慈心死罪;二劝君上往事不可追,该放下便放下;三劝君上顾念两国百姓,莫起战火;四劝君上许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五……」
竹里觉得人生艰辛,这第五条,算了!编吧!
竹某人轻咳了一声:「五劝君上宽宥李枫青大人,他一时糊涂才会对慈心下手,他也是为了朝廷,还请君上莫要责罚。」
蕴钰:?
阿勒:??
蕴钰抛过去一个难以理解的眼神:竹离难,你傻了吗?怎么还有替政敌说话的!
竹里耸肩摇头,编不出来了,太难了!这些年考卷上写小作文,工作调研上写大论文都没没有此时此刻这瞎话这么难编过!
但竹里这么一说,李枫青倒是不好再继续逼迫要慕念处置慈心了,他如果再继续逼迫下去,恐怕就真的要血洒金殿,以死进谏了。
否则,很难收场。
竹里说到这里,一边楚天阔忽然开口:
「启禀君上,微臣有一计谋,既可让慈心嫁给阿勒王子,也可让众位大人放心。」
竹里没有想到楚天阔会在这个时候说话,疑惑的目光往他那侧看去。
慕念道:「讲。」
楚天阔开口:「微臣听说这世上有一种药,人吃下后便会忘记一些事情,如果他想要旧事重提的话,口舌便会生疮,舌头会一寸一寸的烂掉,再不能说话;同样,如果他想把这件事情写下来,手就会化脓,然后筋骨寸断,血脉逆行,暴毙而死。」
他微微一顿:「若是给慈心服下这种药后,想来他以后就是想说也说不出口,想写也下不了手。众位大人也就不用担心他会将从前的事情说出去了。」
李枫青问道:「你说的这种药哪里有呢?」
楚天阔微微一笑:「不巧,我多年前游历至夜郎一带,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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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医偶得了一粒。我亲眼所见有人服过此药之后,口舌生疮,满口脓疱,最后脓疱长满了整个口腔,把嗓子眼儿都堵死了,喘不过气来活活憋死。」
楚天阔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白瓷瓶来,蹲在李枫青面前,微微笑着:「李大人若是不信,我这里正好有一颗,您可以亲自试试。」
他随意的摇晃着小瓶子,药丸撞在瓶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枫青听他说得都觉得头皮发麻,后背一阵恶寒,皱着眉头就将他的手掸开:「离老夫远些儿!」
楚天阔毫不在意的轻笑了一声,他起身朝着慕念拱手道:「君上觉得微臣这个提议可否能行?」
慕念扫过众人:「众卿觉得呢?」
众人面面相觑统一将目光看向了李长盛和李枫青,两人点头后。
文武百官才磕头回禀:「臣等一切听从君上安排。」
慕念最后才将目光看向慈心:「慈心,你可愿吞食此药?」
「奴……愿意。」
竹里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这可能是唯一让他走的办法,可这也会成为一道永远的枷锁。
阿勒格渠转身走到慈心身边,他蹲在他面前,那双狼一般的眼光中竟释放出了极尽的温柔:「你若是不愿,便不要吃,你不吃,我也会带你离开。」
慈心看着他很淡很淡的笑了笑,如同瓷肌一般白皙的皮肤上,脖颈一道红痕深的惹人注目。
他脸色苍白,可眼底却透着清澈的光芒,他抬手摸了摸阿勒的头发,轻轻摇头:「没事的,等我吃了药,我就跟你回夕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