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苏馨离去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除了医生进来重新上药,闲杂人等都离开了病房。
傅斯匀一直陪伴在左右,等医生也散去,病房内只剩两人,白瑶婷担忧的问:“匀哥哥,苏姐姐她不会有事吧?”
傅斯匀神情平静,并未说话。
“都是我不好。”白瑶婷抽泣,“哥哥让你受伤,我很内疚,我会陪在你的身边赎罪。我一想到苏姐姐也差点遇到危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用自己的钱买了礼物给她。可能是苏姐姐觉得我对她冒昧,所以才……”
越往下说,她越是难过的鼻音。
将柔软进行到底,这是白瑶婷对外的手段。
摔这一下完全不后悔,她不止要傅斯匀对她心疼就够,还要表现得体贴。
一点一点的,让傅斯匀对苏馨失望,唾弃。
“瑶瑶。”
傅斯匀开口,望着她:“她不会这么做。”
无辜又可怜的白瑶婷,怎么可能会撒谎?
想起苏馨那会坚决说不是她的眼神,傅斯匀眼神平静。
那个女人,虽然爱钱且固执,但绝对不会冲动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
白瑶婷错愕的愣住,眼泪掉得更凶:“匀哥哥,我没骗你,我……”
她很激动,傅斯匀不想她心脏病复发,轻轻按住她的肩膀避免她病发,温声:“她不会伤害你,你不用做什么。”
白瑶婷彻底慌了,巨大的惶恐让她害怕,她万万没料到他对苏馨的信任是那般的坚定,豆大的泪水源源不断。
她不怕傅斯匀去查监控,商场那个角落的监控早就被弄坏的,可傅斯匀的态度,让她强烈的不安,意识到陷害苏馨可能会弄巧成拙,再狡辩只会让傅斯匀败光对她的好感。
“匀哥哥,我也相信苏姐姐不会这么做。”白瑶婷反应极快,懊恼着急的问:“难道是我看错了?我冤枉苏姐姐了吗?匀哥哥,怎么办呀?我真的看错了吗?”
“或许真是你看错。”傅斯匀语气没有过多波澜,叮嘱:“先休息好。”
“匀哥哥,我怕你误会我。”他越是平静,白瑶婷越是慌张,忙乱的抱住他,哽咽:“我喜欢苏姐姐,我不会陷害她的,我以为她推了我,我还很受伤,你相信我!”
白瑶婷的话没有任何的缺陷,倘若是她看错以为是苏馨推了她,也有可能。
这个女孩儿和自己认识这么多年,看她哭成这样,完全是被误会的受伤模样。
白瑶婷抽泣不停,委屈:“匀哥哥,我好怕,我爱你,我为了你可以去死,如果要被你误会,还不如当年死在手术台上。”
她的深情表白,她的肢体接触,傅斯匀都在极力的克制忍耐。
他对白瑶婷从来就没有情爱之感,到现在,反感排斥不断的剧增。
可一提到当年献血的事情,他便心情沉重。
他见过三年前瘫在白布下的白瑶婷。
白布下露出来垂着的手臂通紫可怖,像尸体一样僵硬,他感觉到了心疼。
他上前抓着她的手,小手冰冷传到他的手掌之中,他的心越加的疼。
而当他想掀开她脸上的白布和她说话时,被白瑞宇以白瑶婷要休息为由拉开了。
那时候他也发誓过,一定会用尽一切报答肯为他母亲献血的女孩子。
可是当白瑶婷休息好,重新端庄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不知怎么的就放松了下来。
试着逼迫自己去爱她,却发现,怎么都做不到。
尤其后面他再遇了苏馨,一切更加失控。
眼看白瑶婷哭得梨花带雨,他始终是狠不下心来去追责这件事,心软道:“我信你,不哭。”
计划还在实行,他,还不能这样对自己的救命恩人。
……
“总裁,苏小姐是自己回来的。”
夜深人静。
返回别墅的时候,小杨在住处门口,尴尬的和他禀告。
下午,小杨一直跟在傅斯匀的身边,后面苏馨离开病房的时候,傅斯匀给了他一个眼神,于是小杨赶紧追了出去。
由于去停车场开车花了点时间,导致出来时,小杨不知道苏馨走哪个方向,没找到人,给苏馨打电话。没人接。
还担心会被总裁骂,他战战兢兢的回来别墅,才听别墅的佣人说苏馨早就回来了。
傅斯匀脱下外套,走至卧室。
房间内并未开灯,他看到床上窝着的一小团,心中对她的愧意骤起。
当时他必须让她道歉,在场那么多人,也有证人,他不能去调查让白瑶婷下不来台,一旦事情传到傅家那边去,他不能保证他还能保住她。
所以,他知道自己今天这样做会让这只小狮子生气。
他不是会道歉的人,一贯天之骄子的他,做不来真情实意哄心爱女人的事情,干站了几秒,略显笨拙的他上前轻轻的搂着她。
本以为她睡了,才发现她埋藏在被子下的脸容,满是湿润。
“哭了?”
轻轻给她擦拭眼角的泪,他藏起自己的心疼。
苏馨并没有睡,她伤心欲绝到身体不适才一直摊在床上。
当属于男性的,属于傅斯匀身上的味道,席卷到鼻尖时,她一把推开他。
而她的举动,也让傅斯匀不悦起来,皱起眉。
苏馨没让他有恼火的机会,擦了擦眼泪,克制的问:“听说你知道是谁让苏家败亡的?”
房间没有光亮,夜色之下,面前能看到彼此的身影轮廓。
可傅斯匀觉得,苏馨那双满是憎恨的眼,像一把剑一样将他千刀万剐。
她知道了?
他脸色难看:“你又遇到沈西霖?他和你说了什么?”
傅斯匀避而不答,俨然给了苏馨答案,苏馨苦笑:“看来他没有骗我。”
当年苏家被人陷害导致破产灭亡,父母病重死亡,再到姐夫出事,姐姐还差点疯掉,一切的始作俑者,全是害苏家败亡的人导致。
她也曾找人调查过,根本就无迹可寻,她只能认栽,只能苟延残喘的过着日子,只能乞求别再让姐姐和侄子出事。
可是傅斯匀,知道所有真相,却在面对她的三年里,只字不提。
她好恨,她好恨。
如果不是有人陷害,苏家不会那么惨,她也不会跑来找他交易,她更不会爱上他,更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处境。
深吸一口气,她再开口:“可否请傅总告诉我,是谁害苏家败亡的,苏家又是惹了什么事情才遭到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