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卷9：朱先进的困惑

1983年让朱先进最敏感的是国歌又换成了《义勇军进行曲》。

1978年3月5日，第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通过《义勇军进行曲》新词。1982年12月4日，第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通过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的决议，撤销1978年3月5日全国人大会议通过的新词，恢复田汉作词、聂耳作曲的《义勇军进行曲》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

朱先进认为，集体名填词的国歌，符合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需要，歌词从字面上更符合中国现状，更能鼓舞人心，譬如"万众一心奔向共产主义明天，建设祖国保卫祖国英勇的斗争"等句，都非常在现实意义和指导意义。是社会主义建设初期，不可或缺的精神方向，也是共产党的立党宗旨的奋斗誓言，更是全国人民前进的航标。

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是正常的，但是所谓的新歌词的韵律没有原歌词好，内容同样缺乏激情和形象性，只是单单把几个干巴巴的口号强拉硬凑起来等理由，什么不好唱，不会唱，那就有点不是理由的理由，都是幼稚的，站不住脚的的功利谬论，甚至是纯粹的走狗文人的逻辑。

没有口号，就没有目标；没有口号，就没有共产党。为人民服务就是口号，伟大的口号。奔向共产主义明天就是口号，我们共产党人不唱，不会唱，那是什么理由，纯粹的扯蛋，纯粹是变质的开始。

《人民日报》社论，每年都有一句口号，口号就是目标，何错之有，一个正党，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不能没有自已的口号，没有口号就没有方向，就没有文化，就没有文明，那才是可怕的。

火红的时代，你为什么不说全都是喊口号。既然口号不好，还喊到了现在，年年在喊。喊口号是对的，一个政党没有口号，就没有目标，就没有使命，就会迷失航向，忘记初心，就会忘记了使命，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改国歌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它是一个政党，一个国家意识形态的改变，甚至是纲领性的改变。

说到底改国歌实质就是不愿意我们千秋万代高举伟人思想伟大旗帜"前进！前进！前进！就是不愿意走社会主义道路。就是忘记了举起右手的誓言，就是颠覆，就是不得人心。心里这样想，也只能想想而已。

但是他有时越想越来气，越想越不能接受，还扯什么从一九八零年到一九八二年，宪法修改委员会收到各方建议，普遍认同起初居安思危的想法，觉得国歌理应激励中国人民的爱国精神。这理由很牵强，很没水平，很没高度。凑合的理由，遗笑后人。

难道高举伟人思想伟大旗帜就不是爱国精神。继续新的长征就不是爱国主义精神。奔向共产主义明天就不是爱国主义精神。各民族英雄的人民，就是爱国精神的主体，就是爱国精神的实践者。

法国的政治体制与中国不一样，但国歌修改的目的都是一样，不同时时期有不同的国歌，都是时代的需要，并没什么不可，这也是与时俱进的体现。

在法国大革命期间，有过许多鼓舞斗志的战斗歌曲，而最受群众喜爱、流行最广的，是自由的赞歌马赛曲。拿破仑在1804年称帝之后下令取消《马赛曲》国歌地位；1815年路易十八复辟，改国歌为《法兰西王子返回巴黎》；1830年爆发七月革命。在巴黎战斗的街垒上《马赛曲》重新响起；1879年，法国政府重新定《马赛曲》为国歌。

法国的国歌改了多少次。那个陈登科先生竟然说法国的国歌从来没有改过，这岂不是睁眼说瞎话。文化人不可怕，就怕文化人嘴乱叭！

聂耳创作的《义勇军进行曲》其实早已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随着社会主义建设的不断胜利，修改国歌也是正常的事，集体作词体现了时代的需要，体现了共产党的誓言、宗旨和远大目标，是一首集体智慧共同谱写的完美的共产主义的进行曲，却偏偏被御用文人给糟蹋了。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没有共产主义，还要共产党干什么？还有共产党的明天么?

作为一名老共产党员，朱先进怎么想，他都说服不了自己。但有一点他知道开放的结果，如果不再提共产主义理想，共产主义事业。就是一种忘记初心和开始，抛弃使命的开始。

想是这样想，作为一名普通党员，他又能怎样，想想自己可是唱着“万众一心奔向共产主义明天”走向军营，走向工厂，走向社会。如今的国歌又换了，至少说明对共产主义目标上有分歧。他毕竟见过世面，有一定的政治觉悟。

当然，凭他的水平，是无法理解的。在他心里新中国成立后，国家百废待兴，通过大炼钢铁、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的一系列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拼搏，中国人民高喊着“排除万难，去争取更大的胜利“的口号，虽然吃了不少的苦，流了不少的血，牺牲了不少的人，但也取得载入史册的成就，这是世界有目共睹的事情。

期间，保家卫国的抗美援朝战争、捍卫领土尊严的珍宝岛战争，震惊了世界的目光。

中国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首次以世界五大国的身份参加日内瓦会议、参加万隆会议,提出“求同存异”的方针、获得亚非拉朋友的支持。

首颗核爆炸成功、人工合成胰岛素在中国首次实现、中国第一枚人造卫星发射成功。

中国在第二十六届联合国大会上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的一切合法权利、中美“乒乓外交”、尼克松助理基辛格秘密访华、尼克松总统访问中国、中日建交，都是新中国获得世界人民认可的开始。

我们都取得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胜利，是世界上著名的社会主义国家阵营的排头兵。

现在自私啦?现在不提了，真不是世界格局变了吗？不是的，世界怎么变，举起的右手不会变，为人民服务不会变，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的理想和信念不会变。

他心里越想，也就越弄不准，但有一点他心里是明亮的，他坚信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只有共产主义才是共产党人的终极目标，那是千真万确的，经历了火红年代的洗礼，新中国社会主义道路依然照亮了全球的眼睛，令美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夜夜难寐。

如今，不提共产主义，有什么道理不提，那就是变革的前夜，那一定有重大的变革，至于是不是背叛，甚至是颠覆性的改革，他心里也是一片空白，他只想抓住改革的机遇，一展自已的身手，为党和国家有一分力，发一分光，光明用在事业上。

他没有能力说服或解释自己心中的问号？他只能自已迷茫着自已。

他想不通为什么不提“共产主义明天”？他喜欢这种目标明确，旗帜鲜明的歌曲，也喜欢万众一心，摧枯拉朽的宏伟气势。因此，他每做出一点小小的成绩，每次想不通时，他就会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国歌，只要他哼起集体真词的车歌，他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激情：

万众一心奔向共产主义明天，

建设祖，国保卫祖国英勇的斗争。

前进！前进！前进！

他哼着唱着，就有无比的自豪。现在国歌改了，他心里反问自己，没有共产主义目标，没有无产阶级专政，没有阶级斗争，迟早不是穷人又要吃苦了？他心里的一茬双一茬的困惑，让他更加善于学习，善于思考，也让他善于自我下台阶。

他心中有许多问题，有这么多问号，有许多不理解，有许多的困惑，他自己也说不清，也无法回避。因此心里多了些担心，多了些纠结，但他有一点可以肯定的，他自己总是怀着“活着干，死了算“的精神，因此，他总是要求自己：心里不亮，事业照干。即使中枪，死而无憾。

他有时只能自已对自已笑笑，想不通的就别想，也许是自已的思想水平差得太远。

说实在的，朱先进这个同志还是很能正确认识自已，也能正确调整自已的心态，不管怎么想，做事，是他走出困惑的唯一出路。

转眼足球场那好了，李长生建议球场投用时举办一场足赛，朱先进和党委成员都非常赞成，可谓是一拍即合。

这事，朱先进首先告诉了张为民，希望他有空也来能加比赛，张为民是一口答应，二话都没说，说他参加开幕仪式和颁奖仪式，只希望提前几天告诉他具体的赛事时间就行。

朱先进就感觉到这小子，已经混出个人样来了，至少他是可以自已作主的。

朱先进叫李长生安排具体的赛事时间、规则、奖项等实施细节，没想到李长生却随口道来，他就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就是冬至，就冬至开赛，具体的讲，每个单位都要有队参赛，厂部后勤一个队，其它按车间组队参赛，每个球队可以男女混合参赛，

朱先进说：“对一个企业来说，比赛只是个形式，凝聚队伍，加强部门沟通交流，鼓舞斗志才是目的。这样安排很好！”

李长生想了一下说：“至于奖励，参赛队员，每人必一套球衣，冠军队奖一千元，亚军队奖八百元，季军队奖五百元，你看是否可以?”

朱先进就没问题，衣服就厂里统一安排。

李长生笑了:“还是朱厂长大方，我还以为这球衣要各部门处理呐！”

朱先进笑了笑说：“钱从员工来，钱从员工去吗！”

李长生说：“那他就出个方案，明天你批了就执行！”

朱先进点了点：“到时记得通知那些在外面的员工，能回来更好！”

李长生也点了点头，算是记得了。

李长生临走，朱先进又叫住了他：“比赛仪式感要强，要有开幕式和闭幕式，学着弄，气氛才能出来！”

李长生点了点头：“那是！”其实这一点李长生还是没想到，他想不就是一个厂里的比赛，自已玩玩而已！但朱先进的提醒，让他看到朱先进对此事的重视非同一般。

当然，他也知道，这种重视真的有他的特殊效果，重震员工士气，目前可能是关键，毕竟人走多了，人心是浮的，这人心一浮，啥事都没什么诱惑力了，也就是说凝聚力没了，那就是危险的事儿！

朱先进的用心，还是良苦的。

回到总总调度室，他很快就写好了方案，他再想了几个来回，看年看没有别的问题，他就放下了笔。

这消息下发，全厂还真的火了一回，那足球场每天晚上都是灯火通明的。

不会打的会，不会组织的请人教，反正在车间下了班，总有人在球场上，不是打球就是学习，这氛围很好，朱先进也经常有意从那球场经过，感受一一下气氛。

那天卖鱼老和张为国杠上了，就为一只点球该不该发，那是争得面红耳赤的。

卖鱼佬不仅是做生意精，他对足球还是挺研究的。他做裁判那也不是闹着玩的。

争下好，争多了，大家都懂了，都会了，这足球规则很快就让足球队员有了全面的了解，基本上参加比赛不成问题了。

这卖鱼佬就开始组织预赛，先是淘汰赛，再半决赛，他想摸摸底，看看这实力队在哪里？

同时也是一场场现在教练大家，为正式比赛做好全面的准备工作。

人心齐，万事利。朱先进听到这些球场风波，他心里也很激动，一只小小的足球，能让大家动起来，那才是真正的好事！

比不比赛，可以说这场厂足球赛事的举办，都是成功！参与就是力量，行动就是力量。

他又看到自已的工厂生机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