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苏又是被消毒水的味道活活熏醒,她脚踝上的伤口活活被包成了一个木乃伊。
她偏了视线,正好就对上了朗阙的睡颜,男人哪怕睡着,也始终都紧蹙着眉峰,也不知究竟是打哪来的这么多烦心事。
全身上下透着一股虚弱,就连抬抬手指都费去了瞿苏极大的气力。
才刚刚一动,甚至还没有碰到朗阙的面颊,男人就掀开了那双凤眸,眸中装着的不是平日冷然,而是急切的关心:“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帮你去叫医生。”
看着她这副模样,瞿苏心头分外知足,笑起来时还透着一抹虚弱:“我没事。”
“看来之前还真没有说错,咱家真的可以提前在医院办张会员卡。”瞿苏之前二十多年住进医院的频率也不比这段时间多。
闻语,朗阙眸光黯淡了下来:“对不起。”
瞿苏几乎有些不可相信自己的耳朵,究竟是什么竟能让不可一世的朗少低下头颅道歉?!
对上瞿苏惊愕的目光,男人紧抿住了唇角:“是我没有照顾好你,竟又眼睁睁地看着你出事。”
关于那个没能降生到人世间的宝宝,永远是他们二人心中的痛,谁都不会主动提及。
而此刻,如同那次一般强烈的自责心席卷上了朗阙的心头。
闻语,瞿苏立刻就攥住了男人的掌心,他的手凉得近乎吓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不是你当机立断吸出毒血,我现在哪能撑得上这个时候?”
“谁知道意外什么时候会到来?”
她大剌剌地笑意在朗阙接下来的话语中被打断:“恐怕并不是意外。”
“可是谁能算计得这么准?”瞿苏登时就怔在了原地,感觉背后升起了一股凉意。
不等男人开口,门突然就被敲响了。
蒲雅昕再进来时才取下墨镜,不复那日在朗逸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
看到她时,朗阙立刻下意识地挡在了瞿苏身前。
瞿苏也跟着问道:“你来干什么?”
她与蒲雅昕的关系,似乎还不至于熟络到需要专门过来探望的地步吧?
“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蒲雅昕甩了甩手里的墨镜,下巴微抬时的弧度,与瞿苏真有几分相似。
她眸中划过了一抹可悲,有的时候模仿一个人久了,就连自己都会分不清!
想到那日瞿苏替她解围不要再喝酒时的模样,蒲雅昕的眼中有一抹读不懂的晦暗:“这是我特意替你选的香水,就当是感谢礼物吧。”
“这里头加了雄黄,以后再走山路不用害怕再有蛇鼠了。”蒲雅昕加重音调,玻璃瓶装着的香水一看就价值不菲。
可瞿苏却觉得越看越眼熟。
同品牌的香水她也有一瓶,甚至那天去半山餐厅时喷得就是那一瓶!
“其实被蛇咬了不用那么紧张的,”蒲雅昕挤出了一抹笑容,近乎是在明示:“朗逸的性子独,在国外时就喜欢饲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也曾被咬过几次……但只要好好养着,不会对身体留下后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