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天高云淡,九九重阳,菊花绽放。金光闪闪的金菊花开得最鲜艳。但时光不久,很快就会凋谢的。花无百日红,人无久年青。一九九六年,赵金菊已经四十九岁,年过半百的她就象十月底的菊花开始衰败了。胡思死后,她也心灰了,见物思情,鲜艳的花会凋谢。人老了,要想退路了。回乐平家盖房子只是一种打算,身靠何处难道不值得深思吗?
一九九六年十一月十日,是外孙项帅周岁。赵金菊没有回上海,给胡冬梅打了一个电话,说是盖房子的事忙,没能回来给项帅做周岁请谅解,她祝项帅身体健康、茁壮成长!实际上她没有什么事,盖房子的事全权委托给郝仁了,他今天跟江夏雨要去张家看看。
十号是星期天,张平安再忙也得休息,接到赵金菊的电话,他就在家候着呢。电话中约好对江夏雨仍然是不能告诉张家的。她跟江夏雨也交待了,只是到张家看看。按辈份江夏雨可以喊爷爷奶奶,但不能说明白。
约上午十一点,赵金菊与江夏雨才来,张平安很是兴奋,又见到老情人小妹了。赵金菊喊过张伯伯,大娘后,就把江夏雨推上前让他喊人,按娘教好的喊爷爷、奶奶。两位老人很是激动,张妈说:“这孩子真高大!像谁啊!”
“大娘!他爸是江中流,同你们一样是张家桥镇的。”赵金菊抢着回答了。
“唉,这孩子命强呀!还没有出生,他爸就死了!”
张平安心里说:“娘!他爸还没有死,就是我——你儿子,还好好活着呢!”他能说出来吗?不能,规定了不能说。但他说了:“娘,不要见面就说伤心事,说点愉快的事情吧!”
赵金菊马上接上口说:“是啊,今天,我们是来告诉你们好消息的,我们已经动手在家盖新房子了!”
“是嘛,真是恭喜你呀!”张平安也跟着把话喳开了。
赵金菊问:“大哥,听说你的学校办得不错,我也表示祝贺呀!”
张平安说:“唉!苦差事,劳碌命,没有什么可喜的!”
赵金菊说:“大哥,辛苦就别干了,退了就好好休息嘛!”
张平安说:“是呀,我也有这个打算呢,等三贵(他儿子)硕士毕业了,我就把担子卸给他。”
赵金菊问:“三贵什么时候毕业?”
张平安说:“啊!研究生读三年,应该是后年七月毕业!”
赵金菊说:“三贵既然在上海,你叫他到我们家里去玩,你告诉我的地址,我好去看他!”
“阿菊,你客气了,怎么好意思让你去看他呢!”张妈听说要去看孙子忙委婉地谢绝!“大娘,对我客气什么呀!乡里乡亲的,你见外了!”本想说是“一家人嘛,客气什么”的,可马上意识到不对!改为“乡里乡亲”了。
张大娘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可一看时间,快十二点了,得赶快做饭哪,忙说:“阿菊,你们聊,我要去做饭了!”
张平安忙对娘说:“娘,今天不在家吃,我们到馆子里去吃!”张妈年纪大了,既然来了客,就得招待。可动手做菜是辛苦的,张平安考虑的是娘的身体。赵金菊是不会下厨的,就是她要去,主人家也不让啊!
“好吧,到馆子去吃,让夏雨请客!”赵金菊说的是对的,初次见爷爷奶奶,请他们吃餐饭是应该的,这也顺便请了爸爸妈妈,那多好哇!不过钱还是赵金菊掏。
这本是可成为一家人的一伙人,是有人明白,有人不明白的。但不管明白还是不明白,江夏雨还是尽了儿子、孙子的职责,喊了爷爷、奶奶。妈妈是早就喊过了,就差喊平安叔为爸爸了。我们相信这一天是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