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五味楼异常火爆,来此吃年夜饭的食客络绎不绝,年夜饭只有预订才能吃到,而且必须在限定时间内吃完,要不然下一桌已经到了,就会被驱赶,即使是这样,还是不断有客人在门外等待,冬天寒冷的风丝毫无法吹灭食客的热情。
五味楼是一座二层古朴小楼,一楼包括柜台、后厨和大厅,平常百姓吃饭多在一楼。二楼装潢更加讲究,由一个个素雅包间组成,专门接待一些达官贵人或者武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五味居生意之所以如此火爆,最大的仪仗还是饭菜美味,在诺大的永安城内,可谓妇孺皆知,老百姓吃了五味楼的饭菜,可以回味半个月!即使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官老爷或是富商们,请客做东也是选择五味楼为最佳,如果碰到一个贪嘴的客人,请客未到五味楼,那可少不了一顿埋怨,没准要成的事就吹喽!
五味楼之五味自是酸、甜、苦、辣、咸,据说酒楼老板的理念是以最简单的调味做出最美味的菜肴,可能因为很少放些乱七八糟的调味品,在大厨的精心烹饪下,五味楼的菜肴鲜、香之味更加突出。
据传说五味楼的老板是当今晋安王宫首厨的大弟子,甚至一身手艺已经超越了师父,只是不愿抢了师父首厨的位置,便只是在永安城内开了一家酒楼,平时也不露面,酒楼后厨多由徒弟们打理,倒落了个逍遥自在。
在柜台管理酒楼事物、收钱记账的是老板的女儿,也许是老板饭菜烧的实在太过美味,他的闺女生的膀大腰圆,身材魁梧,走起路来肥肉一颤一颤的,说起话来声音瓮声瓮气,虽是女儿身,却带有一身匪气,好一个豪迈的壮女子!如果不是五味居饭菜烧的让人垂涎欲滴,光是这位姐姐的样子就能吓跑一片食客。
此刻的五味楼已经恢复了平静,最后一桌食客也已经起身离开,因为是除夕,老板也在酒楼内,老板是个看似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材壮硕挺拔,神采奕奕,头上隐约可见的银丝似乎在告诉别人其实他的真实年龄已经四十有余,要不然也生不出这样大的女儿。
本来酒店柜台是由老板和老板娘共同打理,不过前些年老板娘生病去世了,老板娘的死让老板对管理酒楼失去了兴趣,也让原本就有些泼辣的女儿更加剽悍。
今日五味楼外街道格外吵闹,一会儿有官兵过道,一会儿又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呼喊声或是嘈杂声。老板静静的看着窗外,若有所思。他的几位徒弟忙了一天,正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一个体型健硕的胖子手拿两个鸡腿在拼命的啃,满嘴冒油;一个长相普通,可能扔进人堆也找不见的青年在用干净抹布一遍又一遍的擦拭刀具;一个身材瘦弱的长相有些滑稽的小个子在磨着刀;一位长相颇为秀美的妇人正在清点酒坛子;一个身材魁梧,表情有些木讷的男子在默默的擦拭桌椅…屋内共有老板的九位徒弟,他的女儿却不见踪迹。奇怪的是,众人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有些诡异。
“陆叔,别来无恙啊。”从二楼走下来一名男子打破了这份安静,闻声,老板的徒弟们气势陡然一变,似随时可能出手,老板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徒弟们莫要惊慌。
来人正是已将所救之人安顿好的楚伯平,老板名叫陆正良,正如传言所说,为晋安王宫首厨弟子,但并不是因为不想夺了师父的位置而不在王宫就职,而是另有其他身份。
陆正良烹饪只是半路出家,他最早是晋安王宫的锦衣甲士,因忠诚和武学造诣奇佳很快升任参将。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与首厨相识,并对烹饪技巧产生了兴趣,便拜入首厨门前利用空闲时间钻研厨艺,可怕的是他的武学境界竟和厨艺相辅相成,齐头并进。当他厨艺大成的时候武学竟也踏入宗师之境。
晋安王得知此事后也惊奇不已,这样的他已经不适合在当一个普通的锦衣甲士。晋安王考虑再三,决定让他不在留在王宫,而是到城中开一家酒楼,既可以让老百姓也能吃到如此美味佳肴,又可以在暗中教导徒弟,训练出一批高手,还可以成为晋安一颗暗子,如晋安有变,可伺机而动。
“臣陆正良拜见世子殿下。”陆正良显然与楚伯平熟识,即使面容有损,一眼便认了出来,其准备下跪施礼。“陆叔,不必多礼。”楚伯平赶忙阻止。“陆叔,今日我晋安王宫大变,我父王已经凶多吉少,首厨先生应该也被杀害了。”
“果然如此,今日街上情形异常,臣便有所怀疑。”陆正良竟没有多么震惊,轻叹一口气,目光缓缓看向王宫方向,旋即转身看向世子。“臣身为晋安暗子,既然事已至此,陆正良愿为世子马首是瞻,弟子九人、小女一人共计十人随时听从世子调遣。”
“谁敢不听,老娘跟谁拼命。”还未等世子表态,一道如洪钟声响从后厨传来,身材魁梧的大小姐快步进门来。“世子殿下,许久不见,有没有想思蓉啊。”陆思蓉转而面向世子,装作温柔的语气,竟做娇羞状。众人苦笑不得,纷纷施礼,表示愿意为世子赴死。
“诸位今日愿冒死追随,我以晋安世子之荣誉起誓,将来定不负恩情,若有一朝能东山再起,官职、爵位、金银论功行赏,绝不会亏待诸位!”楚伯平神情郑重,抱拳拱手,许以重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