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已经成功过一次了吗?”她话音刚落的瞬间,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就仿佛像是抓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而正当我迫不及待想要将心里的一个个疑团解开时,那边却忽然挂断了电话—
“等等!?”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我再次慌了神,可无论怎么喊,对方都没有回应。紧接着在我打算离开电话亭,放下听筒的刹那,一阵笛声再次毫不犹豫地闯入耳中
紧接着,萝拉就被送到了医院,大概是路人帮忙的吧?老实说,那个时候我的大脑已经不太正常了—甚至连一路上到底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觉得心正被人毫不留情地揪着
哪里亮,几乎使我没办法顺畅呼吸,就像是一条缺水的鱼一样。明知于事无补,可还是不断地渴望着空气。在楼廊尽头的房间,医生劝我留在外面,“我明白你的心情,可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医生说完,当着我的面,关上了手术室的门。
而我只能像是一滩烂泥似的瘫坐在走廊上,许久许久都在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当初我阻止她去卡拉OK,直接回家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是不是当时只要及时把她拉回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那时候的我到底在想什么,事到如今就算是绞尽脑汁也不可能得到答案然后,我听见了脚步声—回头的瞬间,和泉正居高临下的盯着瘫坐在地上的我,目光里全是毫不遮掩的愤怒。
“为什么?解释一下啊!为什么萝拉死了!?”
她一把把我拉起来,不顾一切地摇着我的肩膀问,“为什么你不就她?当时你就在她身边吧!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说句话啊!求求你了!”
刹那间,她几乎歇斯底里地将剩下的话一股脑儿向我狠狠地扔了过来!声音都变得嘶哑了。泪水像是滂沱大雨那样,不断地划过脸颊!“对不起—”
而我此时此刻却只能说出这看起来既苍白又无力的三个字。甚至都不敢和此时此刻的和泉对上目光。我害怕看见她现在的表情。而她只是在哭,好像已经完全忘了我的存在一样。“千寻,你—”
这时,紫苑的声音越过和泉的肩头在我面前响起,紧接着当我抬头的瞬间,顿时感觉到右半边脸火辣辣地疼!“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她的声音很平稳,甚至让人感觉不到在生气,然而说这句话时,紫苑就连肩膀都在颤抖,脸色也很苍白身体也有些摇晃,可她却满不在乎。只是用不带任何情感的眼神,看着坐在椅子上,就好像一具空壳的我。
“如果,再让我见到你的话—”
“放心,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我用自己的声音盖过了她的声音,“我会消失的—”说完这些,我重新支撑着自己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医院门口走去。
很快,就消失在了她们俩的视野里。
我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那个地方—干脆,“去一个任何人都不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生活吧?”回到家,走进房间倒在枕头上的瞬间,我不由得这么想。可同时,另一个想法也不禁渐渐占据了我的脑海—“要是有谁,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里,让我解脱就好了”
可这,是不可能的吧?
就这样,一边听着从窗户缝隙里溜进来落在书桌上的雨滴所发出的“啪嗒”声,我的眼皮也越来越重然后,在那之后的一周,我连毕业典礼都没去。老师虽然打过电话到家里来,可我连接的心情都没有。
饿了,就去楼下,或者稍远些的超市买些杯面来吃。
就这样过了大概一个月,我接到了萝拉即将举办葬礼的电话,“至少,也该去告个别吧?”于是我花了些时间,挑了件西装,领带也没有忘,结果,当站在镜子前时才察觉到自己好像不适合这身打扮。
然而,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正当我准备出门时,和泉寄来的那封放在书桌一角的信又一次闯入了视线,—我几乎没有看过信的内容,它一直被放在那里。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害怕打开它吧?
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去打开它。
可想了想我还是决定把它揣进裤袋了,也许这样做的话,当周围人问起:“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能有个借口吧?想到这里我忽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紧接着出门向车站的方向走去。
途中,似乎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下午,我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然而,和泉却并没有在那里等我,只是发来了短信告诉我具体在哪。而这个时候我的肚子早就饿得发出了很响的声音。
所以,我找了家面馆,打算先填饱肚子。
“信,你收到了啊—”然后,在傍晚,我总算是见到了和泉—到她家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你一直没有回信,我还以为是寄丢了什么的。”她一边背对着我收拾碗筷;一边说。
“只是,我没看。”
顿时,她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没看?”这时,我只能苦笑着点点头。紧接着怕尴尬又马上换了话题,“紫苑呢?”和泉重新转过来,把手擦干面对我。
瞬间,被她盯得有些紧张的我挪开了视线,“她还在生你的气呢—”说完,和泉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虽然我也是。”说完她又重新转过身去,把洗好的碗放进上边的柜子里。
“可是,萝拉肯定希望你能来吧?所以我才寄出了那封信。”
她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解释着,然后坐在了我对面。
“这样啊—”
她的话,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说了个“谢谢”。然后第二天,我们一起去了萝拉的葬礼来参加的人很少,几乎没几个认识的人。紫苑虽然也在人群中,可连看都没看我。
她把我理所当然的当成了空气—连和泉都没有和她说上话。之后,让人觉得沉闷的空气很快就消失了。可走出礼堂大厅的瞬间,萝拉却一直出现在脑海里,就好像在不停地呼唤我一样。
“千寻,怎么了?你好像心不在焉啊?”和泉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从旁边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什么—”我用力摇了摇头。接着,在我们经过一家电话亭时,我又接到了那个电话—
“还没决定吗?你,就算直到现在也一样很后悔吧?”—电话里的那个声音,瞬间就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难道你不想救她吗?”这些话,就算在我离开那里之后,也一直萦绕在脑海里。
就仿佛一直在催促我下定决心似的。
“刚才的电话是?”途中,和泉问。“可能是打错的吧?”说实话,我顿时有些心虚。可她虽然有些疑惑,却没有再往下问。这让我不由得松了口气。
回到家,和泉和我面对面坐着一块儿吃饭,这时候她问:“准备待多久?”
“大概一周吧?”
和泉听后一边捧起碗;一边打量着我并轻轻点了点头。“就算久一点也没关系的—”然后,补了句。“我知道,不过我可不想麻烦你。”
我一边嚼着排骨;一边说。
“我们不是朋友吗?”
“你对我说过,‘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忘了吗?”顿时,仿佛被戳中痛处的和泉轻轻哼了一声。紧接着,在那天晚上,我又一次送出了“能将人生重置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