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目睽睽中,温悦将手臂挽上厉南谨的,和他一起进入会场。
温悦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世家宴会,说不紧张是假的。
更因为厉南谨的存在,投向温悦身上的目光不计其数,温悦听到那群人压低的议论声。
“我先出去一趟,你在这儿等我。”厉南谨冷不丁冒出一句。
温悦还没回答,男人已经离开了。
站在原地似是被抛弃的温悦说不失落是假的。
此时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温悦从中拿了杯果汁,一个人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这时,一道靓丽的身影从门口走来,身穿梵蒂斯最新款的鱼尾裙,凹凸有致的身材被勾勒得淋漓尽致,而更绝的,是那张脸。
温悦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单就那双琥珀色的瞳仁,就已经勾魂摄魄。
女人步态轻盈地走进,没等温悦反应,那人已经走到了温悦面前。
视线越过女人左肩,温悦注意到了肩膀上的图案。
好漂亮的蔷薇印记。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些熟悉的感觉
女人摇曳身姿来到温悦身旁,脚踩恨天高,却不小心崴了下脚,整个人下意识朝温悦这边倾斜。
温悦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
“啊、啊,谢谢你。”女人先是惊恐,随即目光多了几分感激。
温悦这才看清来人的脸。
女人妖孽精致的脸庞,瞬间引起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更因为和温悦站在一起,一道光打下来,将温悦的茫然和女人的泰然自若表现得清楚无比。
“这位小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多谢你刚才帮我。”女人主动和温悦打招呼,语气热络,却偏让温悦一时间喜欢不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女人给自己的感觉虽然美丽动人,却不乏张扬,那种骨子里透出的自信是温悦从没经历过的。
“温悦。”
“温悦?”女人反复在嘴里咀嚼这两个字,流转的琥珀瞳底掠过一抹深意,可很快就不见,“是个好名字,我叫慕时笛,初次见面,还望温小姐多多关照。”
慕时笛。
温悦很少接触上流社会,不太清楚那些世家千金的名字,不过看眼前这位,好似就是世家千金的典范。
果然是大家闺秀,一颦一笑都宜喜宜嗔。
就在温悦和慕时笛交谈时,厉南谨从外走进。
看到温悦身旁站着的女人,厉南谨的脸色瞬息万变,垂落腿旁的手下意识收紧。
慕时笛也注意到厉南谨,目不斜视地朝男人看去,眼底流转的光中透出激灵,她小幅度地朝厉南谨点头。
温悦也注意到厉南谨。
只是她没想到,厉南谨回来看向的第一人,竟然是自己身边的这位慕小姐
温悦下意识将两人放在同一审视目光中。
随着男人靠近,慕时笛唇角的笑容不着边际地扬起。
“我不是让你站着别动,什么时候多认识了一个人?”厉南谨清了清嗓音,语气听不出喜怒。
温悦这才反应过来厉南谨是和自己说话。
男人这语气,是在责怪自己吗?
可她分明就站着没动,是这位慕小姐主动招惹的
慕时笛在看到厉南谨过来,眸光百转千回,却无一不透露着一个信息,那就是她和厉南谨是认识的。
“刚才慕小姐差点摔倒,我扶了一把,这才认识的。”温悦简明扼要地说着。
可厉南谨似乎并没有听进自己的话。
他的双眸都驻足在慕时笛身上。
温悦这会注意到女人左肩的印记。
蔷薇花。
那朵蔷薇花是一盯就会让人沦陷的,像是个黑色漩涡,慢慢地,止不住地沦陷下去。
“厉总带了女伴?那么这位就是厉太太了?”慕时笛顺势推测。
哪怕她一早就知道温悦的存在,还是故作震惊。
不都说厉南谨不喜欢温悦,两人感情不好吗?这样的世家宴会,厉南谨竟然会携带温悦出席。
慕时笛此话一出,厉南谨的面色稍稍沉了下去。
“慕小姐,我们还有事,就先失陪了。”厉南谨说完,眼神示意温悦跟上。
温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听厉南谨的语气,像是生气了,也只好立刻跟上。
会场议论声此起彼伏,很快刚才的一个小插曲就被众人遗忘。
宴会厅外的长廊,两面都是出自名家之手的壁画,黄晕的灯光斜斜罩下,莫名给长廊笼聚了一种神秘古老的气氛。
温悦一直跟在厉南谨身后。
男人在前面大步走着,周身散出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认识厉南谨那么久,温悦还是第一次看到厉南谨那么生气。
可自己,好像没做什么让厉南谨动怒的事吧?
温悦越想越眉头紧锁。
就在此时,前面走着的厉南谨突然停下脚步,温悦好巧不巧地撞了上去。
鼻梁生疼的同时,一道冷漠的嗓音抢先响起。
“等会我会让司机送你和爷爷回去,你只要跟在爷爷身边,别给我惹麻烦就行。”
温悦从厉南谨的语气中听出了不耐烦,还有嫌弃自己似乎是包袱一样的暗讽。
惹麻烦?
她才刚来会场,哪里会惹麻烦,为什么厉南谨句句带刺,那么直戳要害
难道,是因为刚才那个女人?
“我没有。”温悦默默地低下头,垂着的眼收敛了不少情绪。
被莫名其妙地训斥一顿,心情当然不会好。
厉南谨冷睨了女人一眼,“最好没有。温悦,以后的世家宴会你都不需要参加了,我会和爷爷说明白。对了,等会我还有事,你有什么吩咐尽管和文森说。”
被下达一个又一个命令的温悦这会全懵了。
厉南谨怎么会突然那么嫌弃自己?
恨不得让她立刻消失在男人视线中一样!
长廊寂静,温悦看着厉南谨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心底空落落的。
而此时文森刚好出现。
“太太,老爷在前面不远处的会客室,我带你过去吧。”
温悦还没从和厉南谨的对话中走出,看到文森板正的面孔,抿唇点了下头。
一隅。
天台的晚风吹过慕时笛披散肩头的卷发,波浪卷被吹拂得起了波澜。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
慕时笛侧过身,倚靠在栏杆上,不偏不倚。
“你来了。”女人空灵般的嗓音响彻在夜空,忽略不远处喧闹的人们,此时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来人正是厉南谨。
刚应付完温悦,他就立刻赶过来。
慕时笛的出现是他没想到的。
“不是说好在家等我吗?”厉南谨边说边朝女人靠近。
慕时笛顺势将自己投入男人的怀抱,像只慵懒的波斯猫一样在厉南谨怀中蹭了蹭。
“我想你了,南谨,我想见你。”
直白的告白宣言。
哪怕是厉南谨,一时半会也招架不住。
男人的大掌顺着慕时笛的后背轻轻抚摸,“这里很危险,我不想你抛头露面。”
“可我想你了怎么办?南谨,我们好不容易重逢,我不想和你分开。”慕时笛撒娇般的语调,换做任何人来都承受不住。
两天前。
一直调查那晚女人下落的下属递上了最新消息,很快,厉南谨顺势找到了女人。
她叫慕时笛,慕氏集团的私生女,那晚会出现在游轮宴会,纯粹是因为年过五旬的慕总想将女儿献给别的世家的公子,谁料慕时笛逃了出来,这才阴差阳错地和自己遇上。
那晚的所有细节,女人都能够清楚说明。
更重要的是,慕时笛左肩那个蔷薇印记,和自己那晚看到的一模一样。
虽然时间过去了一个月,可厉南谨每天都在回忆那朵蔷薇花。
没有人会比他印象更清楚。
就这样,他找到了慕时笛。
只是厉南谨还没有告诉慕时笛温悦的事。
才重逢第二天,他还没想好怎么和温悦提离婚,迎娶慕时笛进门的安排。
“南谨,你怎么不说话?”女人在厉南谨怀中抬眼,水波纹的眼眶周围流转的全是委屈和黯然,“是不是我私自来参加宴会让你生气了?我只是想尽快见到你,还有你太太,我不是故意出现在她面前,这只是一个巧合——”
慕时笛三言两语将话扯到了温悦身上。
提起温悦,厉南谨的眸光冷不丁沉了下来。
想起自己刚才对温悦说的话,厉南谨心底也没什么把握。
现在老爷子那么喜欢温悦,要是立刻提出和温悦离婚肯定不现实,只能够委屈慕时笛在外面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自己再和老爷子提。
“不关你的事,我知道,等会我亲自送你回去。”厉南谨大掌抚摸着女人的长发,一遍一遍,像是抚摸乖顺的波斯猫一样。
两人在夜风中相拥,而这一幕,刚好被不远处的温暖收入眼底!
温悦起初还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厉南谨,可当光照去,刚好照过厉南谨侧庞的时候,温暖心底一咯噔!
男人怀中的人,温暖笃定绝对不是温悦!
那么会是谁,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没想到温悦也有今天啊!还以为温悦嫁进豪门,过上了富太太的生活,没想到还不是被抛弃了!
自己的丈夫那么快就有了新欢,看来温悦很快就要退位让贤了啊
温暖想到这儿,心底滑过一抹快意,很快将这一幕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