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韩子文,恭迎王爷大驾!”府衙内堂,萧绰屏退众人。巡抚韩子文垂首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韩子文,我只问你,你当日既知案情有疑点,所以才将李成业提往省府,结果你是怎么审理的?说!”萧绰怒喝。
“姐夫!”韩子文抬起头,看着暴怒的萧绰,心中惊惧不已。
“不要叫我姐夫!是韩姜交待你的?是也不是!”萧绰拎起他的官服领子,狠狠一个耳光,韩子文被打得趴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又被一脚踹翻,被重重踏在胸口。
“说!”萧绰狼一般的目光狠狠盯着他。
“王爷,这事跟我姐姐毫无关系,李成业通匪罪证确凿,下官只是按律办案。您从刑场劫走死囚,这是违反大夏朝的律法的!”韩子文不慌不忙地说道。
“好一张利嘴!”萧绰恨毒了他!脚下用力,韩子文嘴角溢出鲜血。
“萧绰,你放开子文!”随着喊声,一个中年女子从后堂急步走了出来。
这女子身着青色上衣,青色石榴长裙,外罩深蓝色披风,全身上下无一点装饰,脸色极白,五官虽美,却显得有些凌厉,正是南庆王妃韩姜。
“果然是你,你们姐弟好狠毒的心肠!”萧绰只觉得心里堵得要窒息。
“姐姐!你出来干什么?!”韩子文着急地喊道。
韩姜站定,脸上挂着一丝冷笑。
“萧绰,你猜得没错,都是我做的,芸娘那小贱人是我毒死的,只是我也没想到那个太医胆子居然这么大,居然敢把小孽种带走。那又怎样,还不是落在我手里,上了断头台!”
“毒妇!”萧绰目瞠欲裂,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
韩姜擦去嘴角的血迹,目光恶毒。“我是毒妇,可是谁把我变成这样的?不正是你萧绰吗?当年,我父亲身为内阁首辅,拼尽全力提携你一个不受宠的小王爷,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把我当摆设,反把一个犯官的女儿宠上了天,我恨!我天天都盼着那小贱人快点死,老天爷听到了,所以她生产的时候你正好出了远门,我就她给她送上了一包毒药。哈哈哈!”
韩姜哈哈大笑,笑得泪水迸流。
韩子文急得上前捂她的嘴。“姐姐,别说了。”
“说,我为什么不说,这些年我都快憋疯了!对,都是我干的!怎么样呢?子文看到了他,就觉得跟你长得太像了!便给我写了信,我看了他生辰八字,再看他的家人,我就知道了当年这小孽种居然没死!那好吧,既然老天安排他又落在我手里,我就好好送他一程!你想要儿子,到阴间去找吧!哈哈哈。”
韩姜笑声尖利,状如疯魔。“没想到居然跳出来个江心月这个贱人!能把你找出来!我不甘心,不甘心!”
“韩姜,你我成婚多年,我自问待你不薄,想不到你竟如此丧心病狂!”萧绰闭了闭眼睛,内心一片冰凉。
“哈哈,待我不薄?一年之中,你到我房里几次?我彻夜不眠,你却与小贱人夜夜春宵,我恨不得撕碎你们两个!她怀孕了,等小孽种生下来,你们一家共享天伦之乐,我就该在这冰冷的宫墙里孤独终老!”韩姜流着泪,嘶吼着。
“我不甘心!凭什么?我堂堂首辅千金,凭什么要被你这样冷落,你们不给我活路,我就拖着你们一起死!贱人死了,你还是不看我一眼,王府里的女人真多啊,你找了一个又一个,个个身上都有那个贱人的影子!我恨!所以,我一定要让小孽种去死,而你永远也不知道你有儿子!说不定,哪天我高兴了,就告诉你真相,那个时候,你一定开心得要飞起来吧。哈哈哈哈哈哈”
“姐姐,别说了,快别说了。”韩子文流着泪,捂住她的嘴。
“你让她说,让她把这些年的怨恨一并发泄出来。”萧绰沉声道。
“当年我是为前程娶的你,可我也想好好跟你白头到老的。可是你呢,嫉妒刻薄,心胸狭隘,手段残忍,成亲不足一年,王府里抬出去多少具尸首?你一次次地让我失望,直到我遇到芸娘,”萧绰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娇美纤弱,柔情似水的女子,眼眶湿了。
“无论你有多少怨恨,都不是你杀人的理由。更遑论如今你的胆大妄为,以一己之私,视人命如草芥。为保我王府颜面,你可不上公堂,接受内狱的审判吧!还有你,韩子文,身为朝廷命官,罔顾国法,草菅人命。我这就上奏朝廷,你且等着罢!”萧绰冷冷地看着这对姐弟,拂袖而去。
“萧绰!你给我站住!这件事我一人担着,和子文没有关系!”韩姜尖厉的声音快把他的耳膜刺破了,他一刻都不想多待,推开门就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