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丫鬟带着浓浓的疑惑,打开了门,震惊地看着到来穿着白色衣袍谪仙气质的两个人,她微微一震,随后脸上的神情迅速转变成冰冷。
“不知道两位道长出现在我府门口到底有何用意,但是我们并不欢迎你们,我们这里也细细查过,没有什么妖物。”
她脸上写着拒绝,恨不得下一刻关上门,把两个人拒之门外。
霖黎拦住了她,“你或许真的果真认为不需要我们?”
丫鬟的脸色微微泛白,抿抿唇,眼中多了几分慌乱之色。
这府上今日的男丁还在减少着,就算没有什么妖物,也是说不通的。
“就算你们来有什么用?前几天几个道士过来做了一场法事,但毫无用处。”
霖黎摆着一副大大的笑容,“我们不是摆法事的,是来捉妖的,不相信,你也得相信我师父吧。”
她昂着头,对自己的师父很是自豪,不就是一个小小妖物,在她师父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丫鬟这才看向霖黎身后高大的人,微微愣神。
冷淡如冰的脸颊,英气的长眉,一双如湖水般的瞳眸,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清冷而又脱俗,美得不像是个凡人,倒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君。
丫鬟细细斟酌了很久,提防地又看了几眼,说道,“你们且在外面等等,我进去通报我家老爷一声。”
霖黎点点头,乖乖巧巧地侯在外面。
她回头看看自己师父几眼,说道:“师父一路上没说话,就笃定妖物会在这里?”
他凝眉,“你想的是对的,这张府确实萦绕着妖气,妖物确实在这里。”
霖黎神色微敛,“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修仙人一般都十分敏锐。”
“不过是离得近了,感受更确切了几分。”他说道。
霖黎默了声,等了一会儿,丫鬟重新打开门,走了出来,带着几分殷勤之意。
“我家老爷有请。”
她和落禾走进了张员外的府邸,就看见不远处的一个丫鬟抱着一个小厮的尸体啜泣。
小厮的身体干枯,面色如灰,僵直地任由她抱着。
霖黎微微皱了皱眉,就听丫鬟催促着他们继续往前走,“前面就到厅堂了,莫要让老爷和夫人等急了。”
她轻轻点点头,跟了上去。
才刚刚到正午,张员外的厅堂似乎透不进来光似的,丫鬟贴心的点了几根蜡烛。
把两位送到之后,丫鬟就欠身退去。
张员外一脸富态,听着圆圆的大肚子,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若是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他眼底的青紫之意。
“两位道长远道而来,是我张府有所怠慢,两位莫怪,请坐请坐,来人看茶。”张员外一嘟噜说了不少的话。
而一旁穿着绣有大红牡丹端庄大气的紫色衣袍,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嘴角噙着几分笑意。
看着两位落座,张员外才坐回自己的位置,逐渐出现几分愁容,叹了口气。
“两位道长已经清楚我这府上的情况了吧,之前那些道长什么的,都拿这没办法,后来干脆闭了门,只能任命了。”
落禾缓缓开口说道:“我感知张老爷府上的有妖气,才来到这里,张老爷勿怪。”
张员外听到这话,脸上多了几分惊喜,感慨道:“果然两位道长不一样,以前的那些道长都是些什么招摇撞骗的,与或许打不过,直接在我府上丧了命。”
霖黎微微愣了愣。
张员外十分激动,说道:“道长可要救救我们,万一哪天我死了,这偌大的家业,可是何去何从?”
他叹了口气,捻了捻手中的晶莹剔透的绿色扳指,“我原本是有三个儿子的,这妖物作祟,直接……”
他十分惋惜,伸出自己的手,擦去沧桑眼角的泪。
“虽说我不是什么大善之辈,但张某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怎么就遭了此劫难。”
霖黎抽抽嘴角,她一路上可听说了,这张员外可是娶了不止十八房姨太太,有时候遇上喜欢的,直接当街强抢,这算没做过坏事?
是觉得她认为外面的那些都是流言吗?
他这么花心,他的三个儿子估计和他一个德行吧,要不然怎么会被那妖物迷惑,丧了命呢?
“张老爷放心,我们就是为了这妖物才过来的,”她抿抿唇,略作思考,“不知张老爷府上还有什么奇怪之处?”
张员外微愣,思考了很久,惋惜地摇了摇头。
反而方便的张夫人开了口,声音如铃声叮当作响,面上带着几分愁容,如此美人,定是有些心机的,才能坐稳这夫人的位置,还有说出的话带着浓浓地蛊惑,论是哪个男人都把持不住。
她眼中含光,看向旁边端坐着的落禾,拿着手绢轻轻掩去眼角的泪水。
“既然道长神通,自然也能辨别出那妖物的,何故去问我们这些蒙在鼓里的人。”
她这梨花带雨的,让张员外尤为心疼,他轻轻拍拍那素白的小手。
“两位道长,一定会给夫人一个公道的。”
张员外再次叹了口气,说道:“我夫人前几日刚失去了儿子,什么也不知道,更是病了两三天,这才好起来。”
霖黎狐疑地看着张员外和张夫人之间互相安慰,可越看越是不对劲,总感觉有种不像夫妻的样子。
又或者是她的错觉。
她继续开口,询问道:“我听说前几日纳的小妾莫名地死了,可有此事?”
张员外张了张口,皱了皱眉,极其不乐意,说道:“我当时纳了她的时候,她还十分乐意,一直往我身上贴,可是自从我大儿子,也就是我夫人的儿子没了,就一直闹腾着要寻死。”
张员外嗤之以鼻,“就跟中了邪似的,随后我夫人生了病……她死了之后,道士才做了法事,之后第二日我夫人就好了。”
霖黎眯起眼睛,看向那娇俏的人。
张夫人点了点头:“神奇的是,道士做了法事之后,我也想开了,与其悲痛,不若开心些,或许还能给老爷再填上个一儿半女。”
张员外含情脉脉地看向张夫人,又拍了拍张夫人的手,“夫人可真是通情达理,以后我会常去你房中的。”
霖黎挑了挑眉,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她摸摸下巴。
“我还听说,夫人一直和府上小妾不和睦,偶尔还会因为争风吃醋,对小妾更是动辄打骂……而且还听说两位很是不睦。”
她试探地看向张夫人。
张夫人动作微顿,抬头说:“以前确实这样,都怪我太在乎老爷了,才会如此执迷不悟。”
张员外对张夫人多了几分欣赏,“夫人想开了就好。”
张员外看着眼前的张夫人,有了几分痴迷之色。
霖黎说来奇怪,之前张员外爱答不理张夫人的,而现在……两人相处竟然如此和睦了?
张员外本来就是食色之性,怎么会突然对张夫人态度转变如此的大。
而且那小妾意外之死,团团迷雾中,霖黎有些些许大胆的猜想。
猜想这眼前的女人就是那食人精气的妖物。
但这还不能完全断定,又该如何套这“妖物”的话呢。
“刚刚张夫人还因为丧子而痛彻心扉,而后又说自己想开了,刚刚那样子,确定是想开了的模样?”
张夫人脸上微不可查的一白,她又停顿了一下,委屈巴巴地看向张员外。
张员外甚是心疼,转头怒视着霖黎,“这位道长到底是何用意,我夫人没了儿子,是不该难过吗?”
霖黎眯起眼睛,想要听张夫人的解释。
“张夫人既然出了丧子之痛,又对张老爷改变了以往的态度,又变得如此温柔,不再与小妾们争风吃醋,张夫人这变化可真大啊。”霖黎讽刺道。
张夫人蹙了眉头,一脸地不悦,一个眼刀想要把这多事的人杀了。
张员外似乎也发现了端儿,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确实啊,之前夫人因为我纳妾的缘故,对我都是爱答不理的,经过这几天就开始体谅我了?还是说我的夫人被换了芯子?”
张员外并不了解自己的夫人,说实在的,只不过这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平时也相敬如宾的。
霖黎和落禾当然也听到了张员外的话,看向张夫人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
霖黎恍然大悟,点点头,“张夫人变化这么大,不会是那才死了的小妾变得吧。”她神色一凛,“镇子里所说的妖物,也是你吧。”
落禾最终轻轻启口,说道:“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到处都是破绽,还试图掩盖住事实,而刚开始张员外那段狸猫换太子的话就已经明确了张夫人的身份。
张夫人也不装了,站了起来,撤下自己头上繁重的首饰,随后那华重的紫色衣袍也变换,变成一袭妖艳无比的红衣。
张员外看着这一幕,长大口,半天说不出话来,他颤抖着指着张夫人,下一刻就想往外跑。
“你们倒是有几分本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现我了。”
她红唇微动,随后面貌也转变,那让人怜惜的模样,顺便变成了微挑的长眉,一双嗜血的红眸,挺翘的鼻梁,鲜艳欲滴的红唇,巴掌大白皙的小脸,眼角出还带着一颗妖治的黑色小痣,更是平添了几分妩媚之色。
她看着瑟瑟发抖,要逃跑的张员外,掌心一动,张员外的脖子就被她狠狠地掐住。
“这等连自己夫人都不认识又贪婪的废物留着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她唇角微勾,黑色的气息环绕张员外,直接要了张员外的命。
直到张员外两眼翻白,模样如同院子里被丫鬟抱着的小厮似的面色如灰之后,她毫不客气地将张员外扔在地上。
她露出一抹嗜血的微笑,擦了擦自己的唇角。
她身姿摇曳地往落禾这边过来,尽是欣赏之意,她娇笑着,“早就听闻落禾尊上气质不俗,长相俊美,如今一看,比传闻中还要更好看些。”
落禾眉头微蹙,直接抽出了自己的长剑,退后两步,脸上写满了嫌弃之意。
他可是最爱干净了,怎么会允许别人靠近自己呢?
“只可惜,这么快就成为了我的池中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