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想到清鸿宗主如今已经半截入土的年纪,竟然打一个豆蔻年华少女的主意!”
如此不知廉耻,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目及之处,冰冷万分。
清鸿冷哼一声:“你以为本座会害怕你们?”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似的,仿佛下一刻霖黎就将会落到自己手里。
“霖黎啊,你是个修仙天才,本座本来是衷情于你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落禾。”
霖黎脸上露出了几分嫌恶,如此恶劣的行径,当真当得起这缥缈宗宗主的位置?
果然还是让落禾占了这个位置为好。
“如此你就对笑笑出手?”
清鸿摸摸自己的胡子,一脸闲散,丝毫没把这几个闹事的放在眼里。
“本座为了她的往后的修为着想,就算她不拜在本座的门下,照样如此活着。”
霖黎心中气急,而清鸿的目光落在唐笑笑身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果然,缥缈宗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而她就是要拔草除根,覆灭了缥缈宗还是轻的。
她要的是,所有如同清鸿一样的人,全都受尽十八层地狱酷刑之苦。
她攥紧了拳头。
清鸿轻叱一声,“霖黎啊,你以为落禾能护得住你?如此小辈,敢在本座面前叫嚣?”
沉默已久的落禾说道:“若是我连徒弟都护不住,是不是有些妄为人师了?”
清冷的声音让霖黎稍稍有了些安稳。
她知道落禾会站在她这边的。
清鸿轻眯起眼睛,眼中带着狠戾之色。
“落禾,你也要跟本座对着干?”
落禾没有说话,但态度坚定。
清鸿狂笑几声,“哈哈哈,把一个炉鼎护得如此紧,倒真是缥缈宗的奇闻。”
他轻瞟了一眼落禾,带着浓浓的戏谑。
随即,落禾周身散发出寒意,清鸿竟然这么诋毁自己的徒弟!
他的长剑出鞘,欲要一剑砍下去把清鸿分成两半。
却被霖黎握住了那个拔剑的手,他微微一愣,就见她开口。
“不是所有人和宗主这般思想龌龊。但我们确实想和宗主对着干,那又如何?”
清鸿脸上的轻蔑又多了几分。
“本座刚刚放走了人,让他去搬救兵,如此可见,这根本威胁不了本座。”
他微微耸肩,一脸无奈,“我缥缈宗毕竟修仙千百年,也不是历朝历代皇帝能够轻易撼动的存在。”
皇帝脸色微白,把自己的女儿紧紧护着,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我缥缈宗以礼相待,因为这一小件事,反目成仇,陛下,不划算吧。”
他唇角勾起,说着丝毫没当回事的话。
皇帝记得牙痒痒,恨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随后清鸿又看向落禾,“师侄,你以为这百年来,对于一个强者,我缥缈宗没有任何防备?”
落禾握剑的手又紧了几分。
清鸿摊开手,“所以啊,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费如此心思,不值当的。”
霖黎怒视着清鸿,不值当?那对于清鸿来说什么才是值当的。
“这件事就此罢休吧,否则本座就不客气了!”
他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颇有几分恼怒之色。
霖黎放在落禾手上的手也不自觉攥紧。
但她清楚的是,她就算是救了唐笑笑,又该如何改变如今缥缈宗的处境呢。
“就此罢休?宗主倒是说得轻巧。”
清鸿神色一冷,“怎么,你对这个结果不满?还是说你想要帮助笑笑脱离本座?”
他叹了口气,“倒也是可以,不若……”
他眯起眼睛,贪婪之色尽显,“不若你就代替她,本座既往不咎。”
霖黎咬咬牙,这清鸿当真是难缠。
“你若是敢打我徒儿的主意,我就算是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也不可能放过宗主的。”
落禾上前一步,两人眼睛对上,颇有电光火石,一触即发的气势。
“天灵根,如此天赋,收入你这不染纤尘、冰清玉洁的尊上门下,真是可惜啊。”
清鸿一脸惋惜着,一边打趣着霖黎如此好的天赋。
真是不当个炉鼎简直可惜了。
缥缈宗以女子为炉鼎修炼,即是与女子阴阳相合,盗取女子的灵力,从而增大自己的能力。
这是个绝佳的修炼之法,别的宗门或许一身正气,把此方法列为禁忌,可缥缈宗在无人知道处,肆意滥用。
清鸿起初是不知道唐笑笑的身份的,但就算是知道,又能如何?
弄得如此局面,又能伤他分毫?
“哎,师侄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如今竟然为了如此小事,与本座为敌?”
清鸿的目光落在了霖黎和落禾交叠的手上,轻轻眯起眼睛。
正在僵持之下,一个弟子闯入了房间,说道:“宗主,如今已经到了笑笑师姐比试,却迟迟不见人来……”
随后,他抬头看了看局势,沉默了下来。
宗主露出了笑意,“笑笑啊。”
这一声让眼圈发红的唐笑笑浑身一怔。
“去吧。”
唐笑笑往后缩了缩,看看霖黎,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看自己的父皇,这才走了出去。
宗主不慌不忙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淡淡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几口,心情平复了下来。
“陛下来缥缈宗时间够久可,今日就离开吧。”
皇帝瞪大眼睛,“朕的女儿还在这里,朕怎可弃之不顾?!”
“缥缈宗弟子个个不凡,倒是可以与尔等抗衡抗衡!”
清鸿宗主这句话把皇帝堵得死死的。
他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了,若是单单为了一个唐笑笑,让万民承受苦楚,这笔买卖实在是不划算。
皇帝咬牙切齿,当初,他就规劝到位些,让唐笑笑放弃进入缥缈宗的机会,也不会发生如此的事。
可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
他忍着自己欲要爆发的怒气,甩甩袖子,离开了大厅。
霖黎握紧了拳头,怒视着恬不知耻的清鸿,之后转身,潇洒离去。
落禾微愣,正要离开,就听见背后传来轻松的声音。
“师侄啊,可要好好护着你的乖徒儿啊。”
这句话,活生生在落禾的心口填了一块巨石,“劳烦宗主挂念。”
落禾轻描淡写,离去。
如今肖想他徒儿的人又多了一个,真是可恶啊!还是个快要入土花白头发的老头!
他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但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谷晓锡带着兵到了仙门门口,就远远看见了皇帝。
皇帝一脸菜色,矗立在那里,有些拘谨,又有些不知所措。
他赶快上前,“陛下,公主呢?”
皇帝抿抿唇,眉头紧皱。
“那清鸿老儿威胁朕!如今怕是带不出笑笑了。”
唐笑笑是皇帝唯一的女儿,更是喜爱万分,说是修炼,才送到仙门当中,哪里知道这里不算什么仙门,而是人间炼狱。
谷晓锡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罢了,先回去吧,这事得从长计议才是。”
皇帝明黄色衣袖下的手握得死紧,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下走着。
谷晓锡应了一声“是”,带着众兵从缥缈宗离开。
当霖黎赶到擂台,就看见刀光火石之间,唐笑笑被刺穿了胸口。
顿时她神色慌乱,立马冲上前,用剑挑开了那个在擂台上的弟子的剑。
唐笑笑嘴角带血,往后倒去,霖黎手疾眼快,把她扶住。
她怒瞪着那个还要往前冲的弟子,“你竟然要治她于死地!”
她眼尾因为怒火染上几分微红。
那个男弟子微微愣神,把剑收了回去,一脸鄙夷之色。
“这事可不能冤枉了我,是她自己往我剑上闯的。”
霖黎瞳孔微缩,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唐笑笑,心中发苦。
男弟子仍旧不知悔改,大言不惭,“不就是一个炉鼎,死了就死了,擂台上下手孰轻孰重并不在掌握之中。”
落禾飞身上前,直接用剑砍伤了男弟子的胳膊。
男弟子痛呼一声,半跪在地。
在场的弟子更是呼吸一紧,万万没想到,连同落禾都出了手。
落禾一脚把男弟子踹倒,五体投地。
他的脚压在他的背上,桎梏着他,不让他起来。
霖黎看着唐笑笑的胸口停止了起伏,身体也逐渐冷了一下来,她眼中带上了狠戾的光。
是缥缈宗把唐笑笑活生生逼死的,是这里所有人!
她心口剧痛,把唐笑笑放好,手紧握着鲜红血色的短剑,慢慢地朝男弟子走过来。
她轻笑一声,眼尾的那抹红色,给她增加了几分妖媚感,擂台下的弟子更是露出了艳羡的目光。
“是啊,擂台上,孰轻孰重,不在掌握之中。”
男弟子扭曲着自己的身子,脸上带着些慌乱之色。
奈何落禾桎梏着他,丝毫不容许他的逃脱。
他尖叫大喊,“你究竟要做什么?!都说不是故意害死她的,是她自己,是她自己要寻死的!”
霖黎的短剑下一刻穿透了男弟子的手。
惨叫声让擂台下的弟子们无不唏嘘和害怕。
“啊!!”
“炉鼎?不若我让你下去好好和她解释解释,解释你是怎么诋毁她的?”
“你个疯子!!”
他张口骂道,而霖黎下一刻弯腰把那短剑抽了出来,接着又是一声惨叫。
而惨叫过后就没了声音……
短剑从背后穿透他的心脏,他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霖黎把短剑简单地擦了擦,看向一旁的唐笑笑,抿抿唇。
过往慢慢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一个欢快雀跃的女孩子,却被清鸿宗主折了翅膀,扔进看不清手脚又冷寂的黑暗当中。
……
因为霖黎和落禾在斗灵大会上闹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缥缈宗。
清鸿正是生气,因为斗灵大会,损失了一个天赋极佳的徒弟。
之后的缥缈宗更是魔气肆意,缥缈宗的女弟子更是所剩无几,可谓是屈指可数了。
而落禾的思绪也越来越乱,当初霖黎在看到谷晓锡的时候,十分镇定,连看都没有看上几眼,难道是不认识他?
又或者是另有其人?
可怎么说,他似乎都不太愿意把霖黎让给别人。
如今的处境,也只有他能护住霖黎了吧。
而那个谷晓锡怎么可能会是清鸿的对手呢?
心中烦躁的他只能早起去祸害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