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医生气质和外观不像那种社会女,那种女的我接触的多,在怎么掩盖都挡不住其骨子里的风尘气,但刚才宋医生当着我面吃包子的表情怎么说呢,又感觉她像变了一个人。
我自诩情感大师,能透女人心底深处想法,但实际上我都是偏纸上谈兵,这点我清楚。
所以,现在我不透宋医生两口子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反正我秉承的应对原则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酒过三巡,大概一个人半斤白酒,我啥事儿没有,宋医生老公却显得有七分醉意了,我观察到他用打火机点烟要点好几次才能点着。
金汤老鳖底下有个小煤气炉,此时炖的咕嘟嘟响个不停。
“项项兄弟,不瞒你说,你别老孔是个大公司的经理,但那点工资属实不够用啊。”
我面无表情,夹了筷子菜。
他耷拉着脸道:“我一月两千块钱,够干个什么,你别我们淳安这小县城不大点儿,实际上生活各方面消费都不低,房价也高,就工资低,要不是我老婆开了个诊所补贴家用,我们结婚这几年连房子都买不起。”
我心想你要钱就快点说,磨磨唧唧,我可不想听你唠家长里短的。
他道:“兄弟你叫我一声大哥,今天这顿饭也不能白吃你的,你把你想要的装备列个清单给我吧,回头我就给你把事儿办了。”
我忙问服务员要来纸和,想了想,迅速列好了需要的各种专业潜水设备,主要有配重,咬嘴,湿衣,面罩,最重要的是那几十个气瓶,还附带两瓶泰国鼻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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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了眼单子,立马问:“你一个人要用这么多氧气瓶?”
我忙解释:“是这样的孔哥,我是跟朋一道来旅游的,我们五个人都想潜水玩儿。”
“就算五个人,短时间内也用不了这么多氧气瓶儿吧?”
这个确实说不通,我硬着头皮解释:“我就想着有孔哥你这层关系在嘛,就一次性多买几个,省得到时不够用。”
他突然放下了筷子,扭头跟宋医生说:“萍萍,你去我车上帮我把外套拿进来。”
宋医生走后,他突然压低声音道:“配重和泰国鼻通,那都是深潜三十五米以下才用的装备,你别以为我喝多了就好糊弄。”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人心思挺细的。
隔着酒桌,他指着我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有个五到人的团队,旅游是假,你是想偷偷在我们千岛湖干什么违法的事儿吧?”
我砰的放下筷子:
“孔哥,你喝多了!我就是来千岛湖玩儿的,绝不会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儿!”
“呵呵”
“你小子,还藏着掖着?大哥我送你个字!”
他盯着我,一字一句道:“采珠,勿惊龙。”
我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我呆住了,他神情怡然自得的抿了口酒。
我是来掏水洞子的,他误会我了!他可能以为我是潜水偷采珍珠的!
千岛湖水域分布着上千座小岛,其中有个地方叫珍珠岛,上世纪70年代个一个诸暨女人在岛周围圈了一大片区域搞珍珠蚌养殖,为了适应千岛湖深水环境,听说当时特意引进了一批鬼子国的池蝶蚌,这种蚌外号也叫手术蚌,后来结果是养殖失败,大量死亡,因为湖底水温太低,搞养殖的那个诸暨女人也因为背负上了巨额债务,跳湖自杀了。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十多年后,月光岛水域突然出现了一种通体洁白的河蚌。
这种白蚌能开出来一种黑珍珠,而这种黑珍珠在月光下又呈现出水银色的视觉效果,就是它会变色,一时间,变色珍珠引起了市场巨大的轰动。
有人就说,这是70年代诸暨女人放的那批池蝶蚌在深水低温的环境下,变异出来的品种。
民间还有种说法就玄乎了,说那个诸暨女人因为心有不甘,投湖后化身成了“蚌母”,所有的月光珍珠都是蚌母嘴里吐出来的,谁找到了谁就能发大财。
在那个电视还没有,消息闭塞的年代,此事真相众说纷纭,唯一得到官方确认的就两点,一,月光岛确实有价值千金的黑珍珠蚌,但产量十分稀少,只零零散的散分布在深水区,二,当年那个养蚌的诸暨女人确实跳湖自杀了,尸体一直没找到。
月光岛产的黑珍珠据说极品的一颗能轻松卖二三十万,虽然政府严厉禁止非法打捞,但在巨大利益面前仍有许多人选择铤而走险,每年都会抓十几个人进去。
我当下心想,既然他认为我是偷采珍珠蚌的,那我为什么不将错就错拉他下水?
于是,我深呼吸道:“孔哥,你火眼金睛,兄弟也就不瞒你了,只要你能帮到兄弟,那好处肯定有你的一份。”
他皱眉问:“给我多少?”
我比了两根手指,说两成利,意思就是挣十万分他两万。
他想了想,摇头:“我最少要三成,另外你得先给我万块钱好处费。”
我不说话了,他立即手指蘸了点酒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圆圈。
“你,这好比月光岛,水利局我有人,巡逻队他们每天什么时候到那里我能提前给你们通风报信,这样难道还不值一成利?”
我印象中这个月光岛离安江水电站只有十多里远,而我们住的那个无名小岛离水电站也不远,如果能掌握到巡逻队动向,确实很有用。
我立即答应了,三成就三成,反正最终给多少也是我说了算。
他顿时大喜过望,一连跟我喝了好几杯,吃完饭他说开他的车送我回旅馆,我答应了。
车子开了十分钟,了眼窗外,感觉不是去旅馆的路,我马上紧张问:“孔哥,不是说送我回旅馆吗?你这是要去哪里。”
他又改口了,笑道:“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怎么能让你住旅馆那种地方呢?今晚就去家里住,家里的床比旅馆的舒服。”
“去家里,这不太方便吧?”我了眼后排坐着的宋医生。
宋医生笑了笑,她声音温柔道:“不碍事小项,家里有地方,你就听你孔哥的吧。”
我一连推脱了几次,对方坚持让我去家里,我怕在僵持下去把场面闹僵,于是我给芽仔发了条短信说明早回去,让他在旅馆好回声鸭。
到了宋医生家,一切都显的很正常,我洗了把脸就去隔壁房休息了。
因为在人家里,我盖着被子根本不敢睡太死,稍有点动静我就醒了。
也不知道是几点钟,黑灯瞎火的,突然,卧室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