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翊狠起来可真吓人。”刘子辉拉了个小群,“说话好狠,刑岱这种混混感觉都被他说红了眼。”
张江说:“可是听着好痛快,叫他再狗皮膏药一样不要脸地往上贴!”
张小雷:“可是我有点替曜哥担心。”
安辰:“刑岱怎么跟曜哥比啊!”
张小雷:“随翊应该没对曜哥说过这种话吧?”
刘子辉:“应该没有吧,你看他对随翊那个温情小意的劲儿。”
张江他们朝旁边的姜乘曜看一眼。
张江:“我发现刘子辉追女孩不行,每次谈感情倒是都一针见血,温情小意,好会用词!”
刘子辉:“……”
可不是温情小意嘛。
情是温温的,意是小小的,随翊在那吃东西,他就在旁边坐着玩手机。虽然眼睛一直盯着游戏,可是却还知道伸手摸一下随翊的茶杯,看看温度。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本来挺痞也挺有冲击性的一个人,被刑岱对比的,跟个二十四孝好男朋友一样!
外头很冷,随翊拍了一下午,也很累,很饿,甜汤入肚,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刑岱他们在隔壁喝酒,刘子辉总是不放心,隔差五就要出去看看。
刑岱这人,疯起来可不得了。
他今天应该算是被随翊这个冷美人给接连暴击锤吐血了。
“吃完了么?我们要不要换个地儿?”刘子辉说,“我想唱k了。”
“换什么地儿,今天太累了,都早点回去休息吧。”顾清扬说。
随翊今天肯定特别累,拍照不比打比赛轻松。
姜乘曜也这么想。
他们一行人从包间出来,隔壁闹哄哄的,在喝酒划拳。
约的车已经在门口了,姜乘曜让随翊先走,顾清扬见姜乘曜没有跟进去的意思,愣了一下,他本来都打开车门了,对安辰说,“你先走吧。”
刘子辉见姜乘曜没去送随翊,也有点意外。
姜乘曜让他们先上车。
“你不走?”顾清扬问。
“我等会走。”姜乘曜说。
“你不要胡来,他们那么多人。”顾清扬说。
姜乘曜不屑地笑,随翊这一走,他锋锐之气全露出来了,身上哪儿还有一点温情小意的劲儿,倒是像他以前老样子,气定神闲的不屑:“你放心,刑岱可不蠢。”
初中就出来混的老江湖,他知道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精得很。
刘子辉拉上外套拉链:“我跟曜哥去吧。你们先走,人多了反而像挑衅的。”
张江他们哪里肯走:“我们在外头等着吧,正好抽根烟。”
张江说着就分了几根烟给其他人。
虽然知道顾清扬不抽烟,他也还是让了一下。
“扬哥?”
顾清扬摇摇头。
他在外人跟前依旧是不抽烟的学生会主席形象。
姜乘曜和刘子辉去了刑岱他们包间,一进去就是一片烟雾缭绕,姜乘曜最近极少抽烟,竟然有点不太习惯这么浓烈的烟味了,倒是刘子辉没什么反应,笑着说:“哥几个喝着呢。”
春原那帮人看到姜乘曜和刘子辉,吓得全都站起来了。
还有人本能地拿了酒瓶子在手里。
姜乘曜蹙了下眉头,看一圈:“你们老大呢?”
身后包间的门又开了,张江一米九多的大个头,透过门缝朝里窥探。
他实在不放心,偷偷跟过来看。
众小弟:“……”
人猿泰山,恐怖如斯!
趁着他们老大不在来找场子的么?卧槽除了刑岱,他们谁敢冲着姜乘曜下手啊。
不坐牢也得被打残废吧?
别看姜乘曜看起来懒懒的淡淡的,可春原离青礼那么近,他们都知道他这小子多能打。
能打,下手又狠,后台又硬!
那些不认识他的就算了,知道他底细的谁敢动他。
“岱哥一早就走了。”有人说,“饭都没……没怎么吃。”
刘子辉看了一圈,刑岱确实不在。
他也不是会做缩头乌龟的性格。
刘子辉就掏出手机来,给刑岱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通了,却被刑岱给挂断了。
“不接。”刘子辉说。
顾清扬在门口等着,就看见姜乘曜揣着兜,慢悠悠地从里头出来,刘子辉和张江一个胖一个壮,跟俩凶神恶煞的大护法似的。
熟悉的青礼一哥姜乘曜又回来了。
真他妈能装逼。
“聊这么快?”顾清扬问。
“人不在。”刘子辉说,“不知道跑哪儿哭去了。”
顾清扬松口气,不在最好,他们后天还有决赛呢,这时候能不跟春原起冲突就不要起,受点伤就很麻烦。
“走吧。我重新叫个车。”
这次叫了辆车,姜乘曜跟刘子辉还有张江坐的同一辆。
外头雨已经停了,但是整个城市都笼罩着凄冷的湿气,雾蒙蒙的。北方的街道到了秋冬特别萧瑟,阴雨天,路上车都很少。
随翊先让司机送的安辰。
他今天很累,吃饱了饭就犯困,加上安辰和他都是话很少的人,坐上车没一会就眯上了眼,等到安辰叫醒他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下来了。
“我走了,随哥。”安辰说。
随翊“嗯”了一声,坐起来。
安辰下了车,却没立即就往小区走,而是站在路边,朝随翊挥挥手,然后看着车子离去。
然后他就看见了后面一辆停着的车子跟了上去。
那车子他有点眼熟,是辆黑色的玛莎拉蒂,这样的豪车很难低调,他想起来了,当初他报警说刑岱酒驾,看到的好像就是黑色的玛莎拉蒂。
但又不确定,想了一下,他还是给随翊打了个电话。
“随哥,你注意点看看后面是不是有车子跟着你啊,一辆玛莎拉蒂。”
随翊坐在后排扭过头去,看了一会,果然看到一辆玛莎拉蒂。
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刑岱手一直不停地敲着方向盘。
路灯的光从玻璃窗透下来,照着他的眉眼,他抿着薄唇,本就犀利的眉眼如今看上去更阴翳暴躁。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就是憋着一口气咽不下去。
随翊对师傅说:“师傅,麻烦您往青礼那边拐一下。”
司机师傅说:“你不是去东山么?那得绕路了。”
“我去学校有点事。”随翊说。师傅就笑着问说:“你是青礼的学生?”
随翊“嗯”了一声。
车子在前头路口转了个弯,随翊回头看,那辆玛莎拉蒂也转了个弯。
随翊就笑了,舌尖顶了下腮,人也不困了。
艹。
对有些人,光语言暴力不行啊。
司机师傅载着他往青礼去,安辰又给他发了个信息:“随哥,你看到了么?”
随翊回说:“看到了。”
安辰立马说:“好像是刑岱的车!”
随翊说:“知道了。”
他察觉安辰有点急,安慰说:“没事,不要担心,我能处理。”
结果不到两分钟,他就接到了姜乘曜的电话。
“你让司机绕回来。”姜乘曜说。
“我去学校。”随翊说。
姜乘曜说:“那你让司机绕一圈,我去学校门口等你。”
随翊觉得自己现在还挺了解姜乘曜的。
不管他怎么跟姜乘曜说不用来,姜乘曜肯定都会来。
他将车窗打开一条缝,有点冷的夜风涌进来,吹乱他的头发。
司机将他送到青礼大门口,因为是节假日,大门口一个人都没有,雨后的地面比往常还要黑,只有保安亭里亮着一点微光。
随翊下了车,仰起头,吁了口气,看着刑岱的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
刑岱却没立即下车,而是在车里坐了好一会。
随翊主动朝刑岱走去。
刑岱在方向盘上趴了一会,还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呢,忽然被人踹了一下车子。
他抬头一看,就看见大灯照着随翊的身体,他整个人都融在耀目的光里。
随翊两只手揣在毛呢外套的兜里,微微歪头。
慵懒又漂亮。
刑岱就熄了火,然后打开车门下来。
然后他听见随翊说:“这样吧,咱们打一架,你赢了就是我男朋友,输了就滚蛋,不要再出现在我跟前,怎么样?”
他好想打架。
他最近挺心烦的。
刑岱愣了一下。
“我说真的。”随翊说。
自己跑来追求他,他却让他和他打一架,他可真可恨。
刑岱说:“我下手可没轻重。”
“巧了,我也没有。”随翊说。
一辆车停在大门口,车子还没停稳,就有个男生从车里蹿出来。刘子辉怒吼:“刑岱你他妈的干什么?!放开我随哥!有本事……”
话还没说完,刘子辉就看到刑岱快一米九的大身板直接被踹出两米远。
张江和刘子辉直接僵在原地。
姜乘曜看着随翊慢悠悠地说:“菜鸡。”
他想,他的担心真的是多余的。
随翊还有一面,他还没看到。
那就是清远的同学曾经在后援群里说,“随神很能打,一手拎一个”。
扣碎篮板的少年,哪里会受欺负啊。
帅炸了。
刑岱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随翊朝姜乘曜走过来。
刘子辉走过去,在刑岱身边蹲下。
“还好随哥没伤着,不然你可怎么办啊。他爷爷姓江,爸爸叫江明,你下次尾随之前,能不能打听一下,别只看到脸就往上冲啊。”刘子辉说。
随翊裤腿有点泥,在牛仔裤上很明显。姜乘曜蹲下来给他擦了一下,说:“小孩挺能打。”
说着站起来,搓了搓手指上的泥水。
“没打过瘾,你要不要接他的班。”随翊问。
张江琢磨着这气氛怎么那么微妙,他没刘子辉会来事,但本能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离远点,就赶紧跑刘子辉那边去了。
姜乘曜说:“咱们俩,我肯定只有挨揍的份儿。”
他要笑不笑的,眼眸在夜色里像漆黑发亮的黑曜石。
“我真想揍你一顿。”随翊说。
像对刑岱说的那样,打一架,赢了就做他男朋友,输了就再不要出现在他跟前。
其实姜乘曜比刑岱更烦人。他本来在学校风光无限,自由自在,是姜乘曜叫自己陷入一个很麻烦的境地里。
对,他就是比刑岱这种炮灰还要可恶。他应该拿出比对刑岱更冷漠的态度来对他。
他上了姜乘曜他们的车,姜乘曜对刘子辉他们说:“你们等会再叫个车。”
刘子辉比了个ok的手势。
张江看着刑岱:“要不要去个医院?”
刑岱:“……你他妈的有完没完!”
姜乘曜也坐到了后头,报了江家的地址。
车子缓缓启动,司机师傅说:“你们青礼的学生脾气也这么爆啊?”
他在心里,青礼可都是江海最好的学生!
姜乘曜说:“我们春原的。”
司机师傅:“啊?春原的?”
姜乘曜说:“我们春原的约架都是跑青礼大门口,坚决不给母校抹黑!”
随翊忍不住轻笑出声。
姜乘曜就也笑了。
司机师傅:“……”
还可以这样啊!
原来都说青礼春原势不两立,居然对立到这个程度!
这一笑,随翊情绪就松散掉了。姜乘曜问:“师傅,您有纸么?”
司机师傅拿了半包纸巾递过来。
姜乘曜接过来,抽了一张,又给随翊擦了擦裤腿上的泥巴。
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一眼,心想这长得痞痞的男生倒是温情小意的,倒是旁边那个顶清纯漂亮的男孩子,看起来特别不好惹。
能住东山百花路,是个爷。
春原和青礼有钱人就是多啊。
司机师傅忍不住又说:“你们春原和青礼是不是在打比赛啊,我好像在抖音上刷到过,好像还有个男孩把篮球板扣碎了,是你们春原的还是青礼的?”
“他叫随翊,青礼新出来的球神,小孩超厉害,长得还特别帅!”姜乘曜说,“就是脾气大了点。”
随翊把手往兜里一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