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澈的心跳也在逐渐恢复生机,御寻看着旁边物品栏的三包血袋,脑袋空空。他想说些什么,却根本插不进去这一副和和美美的画面。
他的手机震了一下,是辛有志发来的消息:216
御寻瞥了一眼,默默退出了房间。
淳于飞宇的眼睛眯起了一瞬,莲娜的表情也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只有被蒙在鼓里的医生仿佛轻飘飘的。
外面有黑衣人守着这个房间,见御寻出来了,看他一眼,没有理他。
他脚步飞快地下了楼,在二楼216号病房看到了脸色苍白的亓官竹桑和正在忙活的辛有志。
御寻走过去,看到了亓官竹桑裸漏在外边的胳膊上,青紫一片。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亓官竹桑见他这样,笑了起来,那笑容很短暂,像雪花一样飞快消散了。
“辛有志,幸亏你有这么一个发小。”她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温顺的接过御寻递过来的面包吃了起来。
背对着他们的辛有志身影僵了一下,默不作声。
一个小时足以发生很多事情了。
“怎么了?难道有志做坏事了?”他故作轻松地开玩笑道,但两人都没有笑,亓官竹桑面上看不出什么,辛有志一直戴着银丝眼镜,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
“小澈怎么样了?”亓官竹桑问起了楼上沉睡的白雪公子。
“医生说脱离危险了,目前还在观察中。”御寻又给她拿过来一杯牛奶,一直在他怀里放着,一个多小时过去,摸上去还是温热的。
“好,替我对御爷爷和林叔叔说声谢谢,谢谢他们送我过来。”她默默打开牛奶瓶,喝完了牛奶。暖意渐渐涌上这一具冰冷的身躯。
牛奶,好像也不是多难喝。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为什么不让那个医生给你看一下?”男生碰了碰她的手,触感冰冷。
好像这两天,眼前的少女好像真的变成了一捧白雪,原先他每次碰过来,少女的手都是温热干燥的。
“没事,只是有点头晕恶心,他们不想让小澈知道用的是我的血,让我先下来了。”亓官竹桑躺了下去,默不作声地遮住了臂弯处青紫的痕迹。
“为什么?你阴阴救了他。”御寻给她找来了薄被子盖在她身上。
“因为他依赖我多过于他的母亲,夫人不喜欢我。”亓官竹桑把自己的脸埋进柔软冰凉的被子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
淳于澈对她的依赖所有人有目共睹,这一次莲娜的回国,正碰上自己的儿子危在旦夕,又无法做到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甚至做不到给她的儿子献血,淳于澈要素知道亓官竹桑为了他抽了这么多血的话,一定满心扑到她身边去照顾她,陪伴她,这让莲娜很嫉妒。
“那她可真坏啊。”御寻安静了几秒,笑着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少女说道。“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们的小竹桑呢。”
亓官竹桑没理他,好像是睡着了。
辛有志烧了壶水,倒了两杯热水给他们。他指了指门外,御寻看懂了他的意思,默默走了出去
“我不在的时候他们都做了什么?”御寻点了根烟,辛有志罕见地也抽了一根含在嘴里,没点燃。
“没做什么,抽了点血,然后就抢救小澈了,我给竹桑打的葡萄糖。”辛有志把眼镜拿下来,露出一双疲倦的眼镜。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昨晚我来看小澈,那时候他的状态就不是很好,他失眠了三天,才打电话叫我过来。结果今天早上就出事了,他开始不断地呕出鲜血,头疼欲裂。有几秒,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辛有志拿掉那根没点燃的烟,指尖的烟头抖得厉害。
阴阴已经快好了的人,怎么就突然就病倒了。
“”御寻沉默了半响,只好拍拍发小的肩膀。“没事了,他已经脱离了危险。”
他吸了口烟,总觉得事情不对,御寻吐出一口烟团,询问他:“那竹桑呢?你们做过检查没有,一个未成年人突然被采这么多血真的没关系吗?”
只比他低一点的发小身体僵了三秒,辛有志把烟重新放到嘴里,尝到烟草苦涩的味道后才开口说:“是有些不良反应,不过没什么大碍,你知道的,她的身体很逆天,我已经给她输了两瓶葡萄糖,她休息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先让她睡一会吧。”御寻心头总有一些顾虑,但发小很快和他说,“你来看着她,我上去看一看小澈的情况。”
御寻吸完手里的烟,对他点点头,目送发小走向了光线渐弱的楼梯口。
辛有志纤长瘦削的身影几乎要融入黑暗之前,他转身看向自己多年的发小,御寻手里的烟头还亮着一点火星,见他回头看自己,勾唇对他笑了下,“去吧。”
“御寻,你还记得当年的那个模型吗?”辛有志突然问起他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
御寻收了烟,笑得意味不阴。“当然记得,昨天晚上我还跟竹桑讲了一遍我们小时候的那件事。”
辛有志侧脸的线条收紧了,他点点头,上了楼。
御寻敛下笑意,目光浮动,有志有事瞒着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他对辛有志的表情再熟悉不过了。
他说谎的时候,手会不自觉地抖。
男生狠狠地抓了一把头皮,他不想去怀疑自己的兄弟
亓官竹桑昏睡了很久,她是被一阵疼痛唤醒的。
少女静静地看着在给她另一条胳膊消毒的医生,又看向在旁边放其他用品的辛有志。两人的动作都有些急躁,
“小澈又出事了吗?”她的声音低哑的不像话,两人差点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那医生和她不认识,并不关心她的问题,只是飞快地找来了另一个血袋包,开始抽另一条胳膊的血……
辛有志拿了两包暖宝宝塞到她的手里,回答了她:“是,早上起来本来好好的,刚才又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