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飞宇身体彻底石化了,他身后的那位,难道就是御家那位?
“您,您说笑了,御老爷子光临寒舍,让您见笑了。”他好不容易捋直了舌头说完囫囵的话,身上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前几天我瞧见了小桑这孩子,很特别,所以就不请自来想来看看,她现在在哪儿呢?飞宇老弟。”御建勋拄着拐杖,一副找人的样子。
淳于刚想让老头子离开这个地方,御寻就接了话,“竹桑在这里,爷爷。”
老头往御寻的方向一看,正巧看见昏迷的少女侧向这边,露出饱满的额头,破碎的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他拿拐杖敲了三下地板,怒发冲冠,声音里是十足的震怒:“谁干的?!!”
御寻还想说什么,淳于飞宇已经开了口,“这,这我们也不清楚,原来您和竹桑也认识啊,我现在就去调查清楚,看看到底是谁伤害了她。”
离离脸上出现了几道痕迹,它露出锐利的狗牙,不善的盯着淳于飞宇。
“这屋里有监控吧,调监控上来!”老人大手一挥,丝毫不给淳于飞宇一点反应的时间,“等等等等,我想起来了,是,是内人,她这几天似乎精神不太正常,所以不小心打了几下竹桑,我已经叫心理医生过来了。”
那边正在周旋,这一边子车春华正在缝合伤口,莲娜第一下砸的地方正好是锋利的桌角,一下子让她的脑袋破了个窟窿,他小心翼翼的缝合好那些恐怖的伤口。
辛有志颤抖着告诉他,“竹桑……竹桑……的心跳……停了……”
一切的声音全部消失了,所有人都恍惚了一瞬。
包括正在解释的淳于飞宇,他好像被人按了静音键,发不出一点声音,如果亓官竹桑死了,那么,谁来承担亓官连英的怒火。他想起那个女人的脸,一下子就被吓昏了。
辛有志原本还想阻拦子车春华,却逐渐发现男人的手法和专业的外科医生没什么两样,甚至更专业,索性就打起下手,辛有志看他缝合好亓官竹桑脑袋上的伤口后,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抓住了少女的手,想要多一些心理安慰,却忽然发现,他已经感应不到少女手腕上的脉搏了。
辛有志的手再次搭在少女颈上的脉搏,依旧摸不到起伏。他脑袋一空,楞楞的看着男人,下意识的向他寻求一个答案。
子车春华平稳的如同稳定器一样的手抖了一瞬,被主人强行平稳下来,他默不作声地继续处理其他的伤口。他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看花眼。
御寻难以置信,大步走了过来触碰她的动脉。
很久很久,知道他手心出了一手的冷汗,才感应到少女皮肤下微弱的起伏。
“qnmd,你给老子闭嘴,说谁死了呢!!”御寻呼出一口气,脚步发软地揍向辛有志,发小没有避开这一拳,他不死心的再次摁住亓官竹桑脖颈的肌肤,疯狂的想要寻找到那一点起伏的希望。
“再用力一点她就真的死了。”
子车春华脱下手套,打掉辛有志的手,辛有志整个胳膊都麻了,手上已经出现了一片青紫,他震惊地看着冷漠高大的男人。
子车春华把自己的小团月抱了起来,裹进他穿的大衣里面。冷得近乎雪花一样柔软轻飘飘的身体贴着他,男人脸上的冷峻才消散了几分。
他的手放在少女的丹田处,热意从他的手心蔓延,在从丹田处渐渐迸发温暖的细流,流经亓官竹桑身体各处。
原本薄弱的脉搏逐渐有力,脆弱的心脏也因为药力得到了极大的安抚和修复,她的胸膛开始出现一点肉眼可见的起伏。
男人静静看着她的睡颜,良久不语。
子车春华托起少女,准备带人回家。
御寻和辛有志挡在他面前,辛有志开口:“你不能走,现在不能这么移动伤患,她还需要拍片子看看有没有脑震荡。”
离离站在子车春华面前,面对二人,它的尾巴竖了起来,发出一声声威胁的低吼。
“你们这是在干嘛?”淳于澈站在门口,他才刚睡醒,睁开看去身边没有一个人,旁边有人正在说话,他走过去,眼见一堆人和另一堆人对峙,他的父亲昏迷了过去,黑衣服的保镖正在试图叫醒淳于飞宇,不认识的老爷爷拄着拐杖审视着他。不远处是有几道裂缝的玻璃茶几,那上面还有滴答掉落的鲜血。
在远一点的角落,他讨厌的那个男人穿着一身大衣,抱着他的保镖。他的朋友们正站在他的面前拦着他,他另一个好朋友,亓官竹桑的大狗和那个男人站在了一起,露出尖利的牙齿。
听见了他的声音,离离才安静了下来,恢复平时的温顺呆萌。
子车春华一眼就看出来了少年脸上异于常人的生机,他的脸色更加冰冷。
“辛有志,作为最知情的一个人,我希望你给我们几个人一个解释。”男人托着沉睡的少女,冰冷的声音提及了旁边的男生。
辛有志低头擦了擦眼镜,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他身上,他面对大家的眼睛,略微苦笑道:“换个地方吧,这里不是说好的地方。”
就这样,三个男生走在一起,前面的是御老爷子的保镖,后面默默跟着的是高大的男人。
老人侧目看了眼长发的男人,沉默的男人有一种熟悉感。“这位小友,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子车春华暗红的眸子转向他,如同恶魔一般的眼睛令老人一下子想起了十年前的某个地方,某个糟糕的地方。
“您还记得伊甸乐园,记性真好。”子车春华见他的样子,勾唇浅笑,吐出来一个让老人十年来每天彻夜难眠的地名。
老头不再理会他的话,拄着拐杖加快速度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他的背后生出一丝冷意。
男人见他这样,淡漠地收起了笑容,将怀里的少女抱的更紧了。
太小了,像抱了一只体型稍大的猫咪……
太轻了,像抱了一朵快要消散的云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