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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保证产妇的休养,特需病房设有独立的婴儿房、接待厅、家属陪护房,配套十分完善。
当然收费亦相当昂贵,绝非一般家庭可承受。
此时,病房内医生来来往往,观测毛心悠的出血量等术后事宜。
宫缩药物的作用,每隔一小段时间医生便会按压腹部帮助排除恶露,她迎来了剖宫产后的痛苦时刻,
方文被洛启衡与大齐二人挡在门外,毛心悠不时痛苦的低吟与婴儿的啼哭,让他焦心焦肺。
「我是她丈夫,孩子的爹,凭什么?」他咬牙怒斥。「洛启衡,其他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必须陪着他们!」
「不是我想拦你!」洛启衡摇摇头。「心悠让我转告你,毛家的宅子你要拆便拆,她与张运平的官司会继续。你是孩子的父亲,她不会把他藏起来,更不会阻止你们相见,但现在不是时候,见到你只会让她想起不开心的事!」
「我不听你们任何人转告,要听她亲口说!」
他准备硬闯,洛启衡铁了心阻挡,不过语气转为劝导。
「方文!麻药散了,她现在很痛,等她恢复了也不迟啊!」
洛启衡的话更刺激到了他。「孩子、宅子我随你们,我只要陪着她,再拦对你不客气!」
「她不想见你,你还要增加她的负担吗?你们的事我都知道,毕竟毛小宝死了,谁都一时无法释怀。女人月子做不好,以后体质会下降!她说了,所有的事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这是你现在能为她做的!明白吗?!」
方文泄了气,此刻她要他做的,竟是离开!
「你告诉她,毛家花园我安排好了,她随时都可以搬进去。就她和儿子住在那,除了看孩子,她不愿意我不会强迫、纠缠她!」
他说完落寞转身,洛启衡喊住他。
「方文!名字只是代号,心悠她虽然姓毛仍是我们洛家的人,是爸爸的心头肉!我爸这么考虑是怕孩子长大后,跟人发生矛盾被人揭短,会对他造成伤害!相信我,那是什么感觉我深有体会!」
「不用说了,我知道毛心悠怎么想的!」
他迈步向前,在走廊的拐角,倚靠在墙上迷茫又伤感。
被他们母子抛弃,家里的老父亲他亦无法面对。
缘何会允许自己的人生走到如此地步?
「靠!」他握拳砸向墙壁。「毛心悠,你狠毒!」
而被他骂为狠毒的女人此刻正紧蹙眉心,额头、鼻尖布满细密的汗珠。
「心悠,很痛吗?」
葛萌萌看两名医生又进房来,吓地慌忙掩面躲避。
「帮你排下污血,毛小姐,忍一下啊!」
医生使上力气,在她腹部进行新一轮的按压。
她紧咬嘴唇,疼到泪水直流,她嘶哑着嗓音急吼:「他走了吗?萌萌。」
「啊?好像...走了!」葛萌萌不敢转身,嘟囔:「我以后生孩子...打死也不剖!刚开完刀,还要拼命按。」
医生们完成工作,听见这话笑笑离去。
葛萌萌长舒口气,这才回过头帮她擦拭汗珠。
看她稍静下来,便问:「我知道你这个时候最希望他陪你,他也一样,方总一直担心你会痛!他应该没走远,要不我把他找回来?」
「不!」她笃定回答。「我爸呢?」
「在婴儿房,我去叫!」
没外人,洛敏之也抛却了轮椅,很快就来到她面前。
「丫头是不是疼的厉害?朱院长说会有些,忍忍啊!」
「爸...」她顿了顿。「方文是自己来的?你跟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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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他哀叹一声,坐在椅上。
「你公公也来了!我知道咱父女的想法应该一致,所以爸爸就做了这个得理不饶人的人!你公公给孩子取名景辰,我叫他毛景辰!」
她微微啜泣起来,哭地无奈至极。
「没用的,爸,方文...知道是我。从一开始,我对他的心就分两半,我努力让它们合一,如今又再此撕裂。我对不起他们...可是毛小宝没了,外公死的惨烈我忘不掉。他们一家遇见我就是灾难,连孩子都要被我霸占!」
「不能怪你,都怪爸爸!你公公的心情我最能理解,但我...」他亦深感歉疚。「如果这件事能这样定下来,你们将来能走到一起最好,你还年轻,为方家多生几个。若不能,爸爸也会想办法弥补对方家的亏欠!」
她陷在深深的自责中。
「我无颜面对他,更无法面对他爸爸!不如让他彻底恨我、认清我,他才能重新开始。」
他看女儿心力交瘁,不安地扭动身子,起身弯腰安抚。
「丫头,先别胡思乱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养好身体带好毛景辰要紧!」
毛心悠打心里尊敬公公,拿他当作父亲看待。
方文尚且好说,让一个心心念念期盼孙儿的传统老人,接受孙儿不能冠于他姓,是多么残忍的事。
她拿方文的爱与婆婆的错充当武器,对方家强抢豪夺。
「我是自私、贪婪又卑劣的女人,方文...老爸,对不起,对不起...!
「不说了啊听爸爸的话,一切都会过去!」
她久久无法平息,良心的折磨直盖过了身体的疼。
...
家中添丁,本该是多高兴的事。
但方家却又陷入沉寂,方文在楼上房间窝着,方庆林在楼下房间窝着。
不明状况的郭美玉不敢多问多言,但知道情况不妙。
她来到客厅,坐在沙发默默发呆。
良久后,抬手给了自己一嘴巴。
独坐到午夜,她轻手轻脚地出门去了...
凌晨,方庆林发现妻子不在,在家四处没找到人便慌起来,跑到楼上叫醒儿子。
「方文,方文,你妈不见了,我怕她想不开干傻事!」
好不容易才浅眠的方文猛地睁开眼,跳下床便与父亲出门找人。
郭美玉未带手机,父子俩认为夜半三更更不可能去往谁家,以她的心量,很有可能想不开寻短见。
他们那是一个着急,分头前往附近有河有桥的地方寻找。
顶着第一缕晨曦,父子在里四大桥相遇。
方庆林绝望地扶着桥墩垂首而泣。
「我不该啊,美玉,不该冷淡你!回来吧,老伴啊!」
方文挫败到了极点,对着里四河一阵歇斯底里的发泄。「啊~」
「方文...你妈性格直,但她善良单纯,从认识她到现在没变过。因为没心机容易相信人,这辈子没少吃亏,吃亏了还照样上当!要不是听了别人的话,她绝不会对心悠这样!她勤俭持家,从嫁给我一穷二白到供你出国留学,咱家能有今天都是她的功劳。跟你奶奶吵闹一辈子,但你奶奶瘫痪在,连我这个做儿子的都嫌弃,她擦屎端尿照顾地无微不至,老人家走的清清爽爽,身上没生一点褥疮...」
方文拐掉泪水,转身又走,恨恨地说:「要找到她,没有老婆孩子也得要我妈!」
「文啊!」方庆林喊住他。「老爸想通了,答应你岳父吧!想想毛家的一尊尊墓碑,小宝的事我实在难安!歉意不能光靠嘴,这样既能了我一桩心愿给毛家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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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也算给心悠一个交代。不管方景辰还是毛景辰,都是我方庆林的孙子,我高兴!」
父亲的话多少透着些无奈,方文没说话迈开脚步。
这时,方庆林的手机响了。
「喂?他小姨..」
「郭美玉,你跑哪去了?让我们担心死了知不知道?!大半夜乱跑啥?」方庆林吼完朝已走远的方文喊:「文啊你妈在你小姨那,没事了!「
方文停步转身望向桥上的身影,父亲虽不停数量着母亲,脸上却挂着释然的笑意。那银银白发,在初升的阳光下泛光。
他长吁口气,抄起手顺路前行...
...
几日后,洛家为青平举行大丧。
洛启宇体谅父亲身体虚弱,不忍他过度悲伤,并未从医院接他回去。
洛启衡看在兄弟之面,又免他起疑,便违心地助弟弟操持丧礼事宜。
所以,洛敏之便可悠哉地在医院陪伴女儿,有了外孙,他更是天天乐地合不拢嘴。
毛心悠已能下地,只是新愈合的伤口紧绷扯痛,行走时不由地腰身微躬。
但她脸上有了血色,亦有了欢笑。
她伏在婴儿床边,凝望着睡熟的小娃。
才几日,他的样貌完全变了,不再似皱巴巴的小老头模样,而是粉雕玉琢般白嫩,胖嘟嘟地惹人喜爱。
「毛景辰,对不起,妈妈真没用!」她低头望眼自己与从前变化不大的胸。「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管多专业的人用多专业的手法,再搭配多有用的食疗,那乳汁就像将要枯竭的泉眼,少地可怜。
孩子尝过母乳便不肯喝奶粉,饿地直哭,无奈之下只好全人工喂养。
王阿姨端着小盆进来,刚巧听见她的自语,抱怨道:「谁叫你那几天老哭!产妇最怕吓、怕气,搞不好就给吓回去了!」
「哎!我这不天天笑呢吗?还是没有!」
「都回去了还能有?怎么劝你都不听,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还是别再折腾了,白受罪,想有等下次吧!」
王阿姨像母亲般唠叨,她便自知理亏,揉着儿子的小手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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