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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往楼梯处瞄了眼,放低了音量。
「首先,撇开你们矛盾的焦点,忽略那些让她不满的问题,抓住她的小辫就是引线,引线可以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反正你随意,但一定是围绕她在意的点,来个矛盾转移,抢占话语权!打开你的想象组织好语言,揪住她的小辫,毫不留情地猛烈攻击。比如我,是围绕母乳问题展开,她心里再有气有没有一句反犟?」
王明治点点头如捣蒜。「确实没有!」
「当然没有,她比我更觉得对不住孩子!」
「可老板娘不打人,萌萌她就不一样啊!」王明治下意识地摸摸脸颊。「我要抓她小辫,她反手就得给我来个左右开弓,牙都能给干没了!」
方文看好兄弟那副怂样,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瞧你那点出息,坐你旁边都觉得臊地慌!看在你给我贡献那套拔河理论的份上,我就拯救一下你堕落的灵魂,必须给你医医!把你的苟且思维抛掉,跟着我的思路走。我问你,一对一,你打地过她吗?」
「那还用说,真动手,两个我也能给她撂倒啊!」王明治好不容易挺直的腰杆又瘫软下来。「关键我舍不得,也怕她跟我分手。」
「问题就出在这!把腰,像我一样,挺起来!」
「哦!」
方文亲自示范霸气轩昂的姿态,王明治有样学样。
「分不分手那是你俩感情深浅的问题,与你怎么求、赔礼道歉无关!她不鸟你,别说跪,在她面前你剁腿都没有!除非你犯了原则性错误,跟小娘们勾勾搭搭,被她捉了女干了,那就另当别论!」
「我怎么会干那事?要干也是你干!」
「有病啊?」方文眼一瞪。「自打跟我老婆相识,你见我跟谁勾搭了?」
「说错了,你是浪子回头,可歌可泣!」王明治思索着。「按你的意思,萌萌不跟我分手,不是因为我态度良好,而是她已经被我的魅力彻底征服了!」
他翻个白眼。「她被征服原因,我们可以归结于她眼瞎,比较客观!」
王明治听到这话不服了,腾地站起。
「我有那么衰吗?我为人正直,足智多谋,事业有成,这当然是因为跟了神武的老板。虽然年薪才区区...当然我已经很满足了...」
「哟,我还怕你不满足!」他掐断王明治的话外之音。「既然你有年薪就满足了,明天开始,就把你的分红,分给那些不知足的人吧!」
「别别呀!玩笑玩笑,我主英明!」王明治安抚完,又摆高姿态。「继续说啊,我王明治温文尔雅,多才多艺,除了是二婚,哪配不上她个男人婆?除了是个未婚的姑娘,她有什么呀?凭一股子蛮力她牛气什么呀?未经十月怀胎还白得个儿子,她有什么不知足的?」
方文双手一拍,给与肯定。
「虽然说的没皮没脸、没羞没臊,但要的就是这个心态!葛萌萌再凶残还是个女人,胆儿小,不经吓。在敌我对峙之时,拿出你毕生的阳气从气势上压倒她,在你即将对她下手之时极力收住!要让她知道,你不是因为打不过她,是因为你不舍得动手!」
「啊?还要对她...做出动手的姿势?」
「必须得做!这样她再大耳刮子伺候你时就会有所顾忌,所以是你摆脱家暴,撕掉懦夫标签的关键!」
王明治怂劲又上来了,心里敲锣打鼓的。
「这...保险吗?老方!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可别坑我?!对萌萌来说,这如同谋逆啊把家她都能给我抄喽!」
方文摇摇头,喝起茶来。
「能怂继续怂,最多受点唾弃,没风险!一辈子转眼就过去了,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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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被你的怂耳濡目染,将来娶个媳妇儿,传承你那些衣钵,子承父业挺好!」
王明治左思右量,下定决心!
「你说的一点都不假,为了儿子,我得放手一搏啊!大丈夫怎能在一女子手下忍辱偷生?!老方,你给我讲讲这这一套的要领,还有注意事项,我有点乱没怎么看明白!」
「有求生欲就还有的救!」他放下茶杯继续教授。「点燃引线,基本上就打开了沟通的桥梁。而后,把敌方逼近进退无路的死胡同,你就列数她的罪状、数落她的缺点,凶、吼、抨击,摧残她的自信,不听也得听,反应再大也不要停,直到火候到了为止!但切记,万不可再在小辫上做文章,否则你就成了嘴欠,咬你、挠你,跟你同归于尽都有可能!还必须避开你们争论的焦点!」
王明治脑子成了一团浆糊。「这太深奥了!那我该说什么呀?」
「对你来说深奥吗?」他摊摊手。「想想你的脸,你的咒语,你的膝盖,你的每滴血泪,冤不冤?甘不甘?是不是该替他们向施暴者讨回公道?现在的、从前的,甚至八百年前她对你的暴行都给她翻出来!」
「被你一说我热血澎湃!」王明治愤恨不平地提起袖口。「她的暴行罄竹难书,三天三夜我都说不完!不行,老方,我跃跃欲试,等不及了!」
方文朝他肩膀一拍,激励道:「上道了老王!你的目标,要老婆不要老虎!要思维逆转,既然你离不开她,那就努力把她往你满意的方向引导,成就自己的同时,是不是将她也从暴虐中拯救?帮她从男人婆蜕变为柔情似水的真女人?」
「领导的思维跟我们就是不一样,这叫格局!」王明治夸完,继续追问。「老方,咱继续往下,要抨击到什么程度才算火候到了?」
「到你觉得她软下来了时,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泪,你就可以停了!因为这个时候她的心理开始崩塌,你的态度让她觉得特委屈,就算她嘴上说要跟你断,其实心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错?或者是你再不爱她了!愧疚自责、反省、伤感,都来了!这个时候,你的态度也要软下来,以讲道理的方式就事论事,解决你们的矛盾点!」
「这就完了?」
「当然不是!解决矛盾不要过多纠结谁对谁错,要以表演的方式与她畅想你们的未来,俗称画大饼,用憧憬的美好来冲淡此刻的矛盾!」
「怎么表演啊?」
「一边讲道理,一边施展你的柔情爱意。声音要低沉、眼神要真诚,赐予她信任与谅解,给予她甜言与蜜语,什么山盟海誓海枯石烂随便造,让她相信,现在的波折只是插曲,美好的未来是才是目的地!经你连番打击,她必定很脆弱。这个时候你给颗枣她都能吃出蜜来,在她感动加感激时,你再一搂一抱,齐活了!」
「哦...」王明治抚着胡须,频频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老方,你的理论太有道理了!」
「什么叫理论啊?这是我从多年的管理经验与研究心理学中摄取的精华,再经揣摩改良,经实践论证后所得的一套真理!我扛上去门一关,人往那一堵,想跑?哼!不聆听完我无情的批判与思想教育,她哪都去不了!咱说的条条在理,说地她鼻子一把泪一把,无言以对,立马就作了更深刻的反思!方式粗暴霸气,这叫爷们儿!再一番蜜糖滋养,效果立竿见影!」
真真假假的,方文对他诌出的这套战术颇为中意,那神情俨然已自封为情感大师!
「容我好好琢磨琢磨!」王明治反复捋了几遍,又想起另一个惑。「还有一点,老板娘我不知道啊咱就说萌萌,每次就算她原谅我,最后总是还有和好条件。这该怎么破?做完前头那些,她还提条件要不要答应?」
「什么和好条件啊?」他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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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问。
「比如说让我睡三天沙发保持特定距离不许靠近她,三天不许那什么...」王明治没好意思直说。「老方你懂的!」
方文似乎受到暴击,忽地收了得意。
他手里的杯子就要被捏碎,恨恨自语:「那么凶残的人才不过三天,你就是嗜血狂魔!」
「嗯?」王明治探头问:「老方你说什么?」
他兴致勃勃地为旁人指点迷津,结果发现完败的竟是自己。
简直恼死个人!
他怨恨地瞅眼王明治,把茶杯一放,火上来了。
「这还用我教?什么都要我教,日子要不要我替你过?孩子要不要我帮你生?」
王明治被怼地莫名其妙。「不教不教呗!说急就急,暴躁!」
他收回弯眼,意难平,便换话题。
「浪费时间,谈正事!从张氏拉到仓库的产线调试好了没有?」
王明治收了琢磨,迅速从情感切换到工作。
「都好了,就等方总一句话!」
「不急,等合同最后一天再说!你马上成立专项小组,利用这段时间,对我们所有在奇创的订单模板进行反复确认,不能留有漏洞给齐斌钻,避免撤单时出现当初张氏的状况!」
「吃一堑长一智,当时从张氏撤单吃的亏,咱们都做过调整留了一手,除非齐斌能把密令一字不差的全数破解!」王明治不解。「新零售对咱们来讲体量大,对工厂来说本身就不存在多少业务关联,奇创不会在意吧?」
「齐斌看中的是启明星的其他业务,新零售只是桥梁,就像当初张氏配合东天一个道理。那时我老婆还没认亲,不知道跟启明星有这层关系,我启用东越的原因是想撇开奇创,为我们自筹工厂打基础。现在齐斌知道东越也是我的,我们与张氏那点事他肯定打听的门儿清,合作伙伴转眼要成为竞争对手,一定慌地很!」
「各做各的,他慌什么?」
「他了解全越本身的业务需求,加上我老婆的关系,我说不做启明星的业务他都不信!他担心我们会破了他行业第一的地位,有可能会使拌先消耗些我们的优势!」
「好明白!」王明治又问。「咱为什么不做启明星业务啊?怕别人说闲话?其实没必要,他们给别人也是给,不如自家人做!」
方文摆摆手。「我老婆认亲后,连新零售的项目我都不想拿!她跟我想法差不多,牵扯太多利益,亲就变味了!」他顿了顿。「齐斌夫妇要比张运平难对付!你要重视起来,慎之又慎!」
「有数!」王明治又报告:「对了,近期同张氏技术经理霍亮接触下来看,张氏在东天撤单之前收集的筹码已经不在他手上,应该是交给了张如清,他没有备份!」
听到东天,方文的脸便沉下来。
「姓秦的王八蛋唆使张如清对我爸下手,既对付我又搞倒她,防止东天的筹码落到我手上,有能从张氏顺利撤单!」
「老方,就算我们能从张如清手上拿到筹码也不一定有用,姓秦的肯定再次加密!」
他轻扬嘴角,问道:「东天的技术总监记得吗?」
「记得记得!劳浩嘉嘛,一副皮肉不和的鬼样!」
「他主动找上我,想跳槽!」
「想跳到全越?」
「这事你怎么看?」方文反问。
「我不便发表意见!」王明治笑笑。「丁权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经历练进步很大,关键是人踏实,不女干不滑不假是吧?跟我一样实在!我虽然全越、东越两头跑也累,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独当一面!」
他点点头。「很委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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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我主英明!」
「但你错了!」
「我哪错了?」
「价值!」他点燃根烟,顿了顿。「培养丁权我也费了力,但比起劳浩嘉,他的价值却差距很远!」
王明治提醒道:「方总,我绝不是为自己人说话,劳浩嘉这个时候跳槽,会不会是秦时力做的局?关键是他那人可不可靠!」
「他开口问我要的年薪是你两倍之多,是他在东天的四倍,因为他觉得我一定会买单!张如清手上的筹码哪一版不是经他的手?若有他,秦时力加密就形同虚设!东天内部股东频繁换,业务上没有新鲜血液进来,老本总有吃完的一天。我全力紧追东天的a类客户,与东天的竞争已成白热化,他知道我不会放过秦时力,想另谋出路当然要选在他最有价值的时候。」
「可丁权...我担心他年轻气盛的...」王明治搔搔头皮。「受不了挫折!」
「抛下你们的师徒之情,正因为丁权年轻才要多泼冷水,上上下下、三起三落是必要的,太顺不是好事,是助他成长!多番考验才能知道他究竟实不实在,若过不了关说明不堪大用,这也为公司长远考虑!」
「我懂方总的意思!」
「先把位置腾空,给劳浩嘉做个样子,再透出点消息给秦时力敲敲钟,看看各方反应!」
「方总不怕打草惊蛇?」
「要的就是慌不择路!」他熄灭烟蒂起身。「回去安排吧!」
「交给我了!」
方文向楼梯走去,王明治心有不甘,又调回求教模式,截住他追问:「老方老方,老板娘真是无条件投降?没让你付出点代价提出什么和好条件?」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方文没好气地堵回:「有完没完?滚!」
「那你帮我想个招呗!前面说那么多腰挺起来了,咱不能卡在这关,再签丧权辱国条约对不对?三天...你知道有多难熬!」
王明治的诉苦,在方文听来是妥妥的讽刺与炫耀。
他嘴角一扯,严肃的脸一秒变地和蔼。
「女人都会那套,但对我无效!我的应对方法很简单,她不让我靠近,我就把她推出房间,让她卷铺盖离我远一点!随后我把房门一关,假装给异性打电话,什么暧昧说什么,还必须让她听见!女人小心眼、爱吃醋,危机感来了就知道怕,一激动门都能给你撞开查你手机,她查不到什么还不放心,得时时刻刻盯紧你,打都打不走!」
「有那么点道理!」王明治不确定。「万一她当真了怎么办?」
「舍得一身剐,后一句是什么?」
「敢把皇帝拉下马!」
「诶!」他朝王明治竖起拇指。「有进步!行!」
「不会坑我吧?」
「爱信不信,走!」
王明治揣着新学的技能,念念叨叨地走了。
方文回头甩去个弯眼,自语着上楼去了。
「坑地就是你,嘴欠!」
已睡醒的宝宝刚喝完奶,毛心悠在窗前抱着他拍嗝。
王阿姨收收叠叠干着琐碎的活,看方文进来微微一笑,抱着孩子换下的衣物退出房间。
背着身的女人有节奏的轻拍,西落的阳光照在她身上,黑白细格的连衣裙散着柔和的光晕。
裙长及膝,款式修身颜色清爽,特别是那双纤秀的美腿在高跟鞋的映衬下更有韵味。
他缓缓走近,表情迷恋地像似在欣赏一副画。
「儿子醒了?」他脸颊贴在她脸侧。「妈妈给景辰按摩呢?!」
「爸爸什么都不懂!我们是吃饱打隔隔,才不会吐奶,对吗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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