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落第二天醒的特别早,难得她看到了晨光微亮,听到了香山的鸡叫,她没有听到谢书聿起床出门的声音,她这一晚难得睡得不安好。
她脑子里反复出现昨晚消沉失意的谢书聿,回房后她搜索了最近匠心同心的的新闻,满眼都是好消息,那他为什么如此这么痛苦?
她起来煮了粥,等到九点他都么动静,难道他走了?
沈星落走到鞋柜,鞋子还在,可谢书聿从不睡懒觉。
她上楼打开房门,谢书聿还在沉睡。
她疑惑地上前,阳光洒在他脸上晒出了异样的潮红,她伸手摸了摸额头。
好烫。
沈星落皱着眉拍了拍谢书聿的胸.口,他艰难地半睁开眼,嘶哑的声音从喉头深处挤出:“怎么?”
“你发烧了。”
“难怪,有点不舒服。”他半爬起身,想下床找药。
沈星落拦住他,让他躺回去,她端了小桌子先让他在床上喝了点粥,再让他吃退烧药。
谢书聿哑着声音弯唇打趣:“辛苦养大的女儿终于管上用场了。”
沈星落看着他给秦秘书打电话交代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感慨原来他要忙这么多事情。
沈星落看他表情痛苦发声艰难,用表情示意他不要继续电话了,他轻笑了声挂了电话,任沈星落扶他躺下给他掖了被子,两人温柔地对视,刹那情.欲交织,但没有说话。
谢书聿虽然很积劳但毕竟年轻,恢复很快,出了身汗便精神大好。他起来的时候沈星落还在补觉,他站在她房门口失笑,这个睡神。
沈星落醒来下意识地去二楼找谢书聿,却发现他已经走了,只留下凌乱的床铺证明早上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她回房的时候才看到房门口贴了一张粉红便利贴,苍劲的笔力力透纸背,她摩挲着凹凸的纸面:Thank u and Goodbye!
沈星落没有叫秦姐来,自己去超市买了食材,用谢书聿办公的打印机把菜谱打印出来,她想学做饭了,今天早上煮粥的时候做的决定。
她做了番茄炒蛋和青椒土豆,就这号称最简单的两道菜她竟然做了两个小时,从洗切再洗再炒,吃上的时候已经凉了一道了。
六月初沈星落翘了两门考试,在罗岩的陪同下飞去旧金山参加开机发布会,一个很小很低调的发布会,工作人员是媒体和粉丝的两倍,团队都是新人,只有导演前几年拍过一部主人公为击鼓乐手的电影,获得不错的口碑,但主题小众,反响不大。
沈星落发布会后没几天就跟着团队去得克萨斯州开始拍摄,沈星落的英语一般行,并无天赋,也属于考试型哑巴英语,同意巫漾的计划后便开始钻英语,电影学院的学习压力小,再配合电影,英语口语也算进步不少。
许开乐六月中旬大学毕业,沈星落问她愿意来做她的助理吗,她满口答应。
沈星落到得克萨斯州的时候,摄制组前期准备工作已完毕,她拍戏的第一天就办了件大事,艺术指导认为女主角更适合短发,于是沈星落咔嚓把留了多年的长发剪了。
算齐肩,勉强扎,但碎发仍会不停从发圈中拨落松脱。
男主角艾伦是个四十岁的英国籍男演员,演过几部英剧的次要配角,虽不出名但是经验丰富。他身材高大,体格强壮,沈星落站在他旁边竟有一种娇小感,她自认长这么大还不曾对自己有过这种错觉,一问才知他竟是195cm!
艾伦有一头亚麻色卷发,长度差不多是均匀的两厘米,他拥有欧美人典型的宽大款双眼皮,上眼皮凹陷进去,一睁大开,内眼角就现出红色的泪阜,这是沈星落和他拍吻戏的时近距离观察到的。
他的睫毛密长得像扇子,他一眨眼会碰到沈星落的睫毛,当然除了正面接吻时,因为他鼻梁特别挺。他的眼睛是碧波蓝,瞳孔周围圆形的虹膜部分颜色各异,看的时间久了会误以为闯入了外星球。
艾伦这些都好美,只除了他的胡茬。
Mist iris是一部大叔萝莉公路电影,自然需要感情线和风景线推动故事。
吻戏即便被删除部分,该演的场次还是不少。一场吻戏有时候需要拍十几遍,某一条过了还要换个角度再来几条,胡茬刚开始感觉摩擦是舒适迷乱的,后来便是刺痛红肿。
化妆师看到下巴红了更是使劲扑粉,掩盖痕迹,沈星落叫苦不迭。
艾伦每次吻完都会道歉,笑中国人的皮肤可真嫩,他的老婆可爱死他的胡子了呢,沈星落无奈笑笑。
得克萨斯州是剧情开始的地方,由于德州风土人情的简单粗暴,萝莉差点被□□误杀,在大叔路见不平的庇佑下萝莉得已保命,两人因为激情新鲜吸引,饮食男女了一番。
德州站完的时候有两天歇息时间,柏豪来找她来玩,柏豪安排得满满档档的计划,最终泡汤,结局竟是陪沈星落在酒店睡了一天半,只给他匀了两顿晚饭的时间。
“落落,拍戏有这么累吗?”
“还好,只是挨到床就起不来,可能这几年睡得太多了,现在每天缩成十个小时有点不够,挨到床就失去知觉了。”沈星落正拿着手机玩国产版□□。
柏豪凑着脑袋正想指挥一番,手机便响了,他看着来电显示抬眼看了沈星落下,下一瞬接起,嗯嗯啊啊了一通挂了。
他挂了电话看沈星落还在玩,心里松了口气。
次日沈星落和剧组的人坐飞机转站到犹他州,这一站剧情,是大叔萝莉因为文化差异和年龄差距分开一个月后,大叔在一家破败艺术馆看到一幅萝莉的裸画,想到她又回去找她。
这一站沈星落戏份极少,只需得几个背影,但她抱着学习心态还是全程跟着剧组。
德克萨斯去往犹他州盐湖城国际机场的飞机起飞的时候,谢书聿手机震了,他看了一眼短信,勾起嘴角。
沈星落,就算我们没有联系,我知道你在哪里就好。
谢书聿之前抱着掌权的心态管理公司,可国内很多公司都经不起细查,外表华丽内里已被腐蚀得破败不堪,如蛀虫般一踹一个空洞。尤其是匠心这种已经是第三代人管理的娱乐公司,前任留下的坑已够后人摔进牢狱了,他要立志要革新,把空洞补上,乌糟剔除,为此他可以放弃目前华丽外表。
他请了行业分析师团队,把精力都放在工作这块,忙到他每天可以忘了沈星落十几个小时。
落地犹他当天下午就发生了一件麻烦事,电影里萝莉那幅裸画不见了。由于飞机运输的原因,竟飞没了,导演詹姆斯还自嘲若捡到的是男人,肯定会爱上沈星落,然后他再循着画上的公司地址找来和她相认,一段唯美故事又可以拍一部电影了。
外国人真的不急不火的,明明还有两天就要拍这场戏了。
公司紧急联系了艺术公司,找了位画师说第二天就来,是一位以画女性裸.体为个人风格的美女艺术家。
由于某投资方要求保护沈星落小姐胸线以下臀线以上的隐私,所以沈星落只需要露脸,其他根据自己想象或者找裸.替就行。
沈星落第二天没见到的画师的时候只听大家说她英文名是Murphy,心道这名字源自墨菲定律吗?
见到黎梦梵的脸才知道这真是墨菲定律了。
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黎梦梵对美女总是印象比较深刻,她记得她们在C家奢侈品店有过一面之缘,她端起笑容伸出右手,用中文打招呼:“你好,我们见过的。”
沈星落心一虚,在哪里见过?
她只是机械地伸出手,握住松开。
黎梦梵把她带到临时腾出来的一间房,拿起油画画板固定好,让她背光坐在窗边摆好姿势,拿起笔开始打轮廓,描绘出雏形,两人嘴上闲聊着电影。
黎梦梵发现沈星落的聊天欲望并不高,顿起猎奇,故意看不出她不想聊天的样子,继续抛话题。
沈星落勉强应付着,回复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
当黎梦梵问到她是否有男朋友时,她怔住。
黎梦梵也感觉她对这个问题的态度和之前略有不同,只见沈星落摇摇头,便垂下眼。
黎梦梵提醒她抬眼。
沈星落深呼吸了一下,流波杏眼抬了起来。
四目对视,黎梦梵停下了画笔,看着她露出一副意味深长地笑容。
沈星落不知道她这么笑什么意思,是知道什么看出什么还是没有任何含义,只是自己想多了。
她呼吸有些凌乱,禁不住对视又垂下眼,下一瞬又鼓起勇气,告诉自己要专业,抬起眼和她直视。
这一眼有些视死如归,沈星落后背微汗,膝盖需要用力才能并拢不然就直接抖开了。
和谢书聿的太太在同一间单独共处,实在太需要良好心态了,她实在没经验应付这种情况。
这举动落在黎梦梵眼里,活生生便是害羞。
女人对女人有什么好害羞的,还不是对眼了呗。
她心里暗笑,早年在美国读书,遇到女同志都不多,最近怎么这么好运,不混圈都能偶遇,还这么极品,比席一君眼睛媚多了,她就喜欢眼睛好看的姑娘,形状越特别越好,内容越复杂越好。
看到她已经开始上色了,沈星落想缓一会,她说自己要去厕所,黎梦梵说好。
她飞快拿起手机去厕所,用冷水扑面,她坐在洗手台上松弛腿部,肌肉都僵了。
她大概天生没有做“三”的良好心理。
可谁又有呢。
她吁了口气,慢慢走出洗手间,一开门,门口赫然站着黎梦梵,沈星落吓了一跳。
都来不及镇定就被黎梦梵搂住下腰,她听到黎梦梵说:“詹姆斯说你有隐私部位保护协议,所以我要手测一下,不然看着别的模特,尺寸和你的风格不符怎么办,你说是吧。”
沈星落觉得黎梦梵此刻看她的眼神别有用意,她扶着门木木然地点了下头,她还在揣测黎梦梵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到底在想什么,她都想要开口解释谢书聿婚后和她没发生过什么了,突感胸被手掌轻覆上。
她抖了一下,告诉自己镇定,就感觉黎梦梵在一只手试探后,两只手扶上她的曲线上升,最终双手大拇指停下。
黎梦梵用气音问:“是这里吗?”
“嗯?”沈星落脑子一团浆糊,她觉得这一刻气氛有些怪。
“X点,”黎梦梵浅笑,“我要画的。”她说完拇指沿着T恤摩挲了那附近,又按了按。
沈星落觉得怪怪地便扭了扭身子,她们站在洗手间门缝两侧,光线没有全部穿透进来,半明半暗,暧昧不明,两人离得近,气息交织,她秉着气,怕惊扰了黎梦梵手测尺寸。
黎梦梵头忽凑到她耳边说:“别动。”说罢,微不可察地留了一阵潮热的鼻息在她耳周。
实在诡异,沈星落觉得要是黎梦梵是个男的,她肯定觉得黎梦梵是在非.礼她。
男的?非礼?
席一君……
这个念头让沈星落难以平静,并且越发放大,她胸口涨满了涌动的怀疑情绪,不停地游移,催促她证实。
她捏了捏拳头又张开手掌,把汗湿的手心散一点湿气到空气中,深呼吸了一口气,毕竟只是怀疑,但黎梦梵的手正在向下游移至她的臀。
如果只是测尺寸,动作是不是太慢,挑逗意味是不是太明显,她心一横,轻抖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黎梦梵比她高,此刻垂眼看到沈星落微颤着身子闭上眼,唇角弯起,对自己的魅力越发得意。
她一手扣住沈星落的后脑勺吻就落下了,两具唯美的身体抱在了一起,她感受到沈星落“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穿过脂肪组织有力地传了过来。
她舌尖微挑开沈星落的齿想进一步侵城攻地,转瞬被推开。
沈星落舔了舔唇后捂着嘴大口地喘气,太荒谬了,太戏剧了。
黎梦梵拍拍她的肩,似笑非笑地问:“第一次?”
沈星落不知道她是在问第一次接吻还是第一次和女人接吻,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问:“你呢?”
黎梦梵扶住她的肩,带着她走到房间,回到画前,看她挑逗地说:“我只和女人接吻。”
沈星落大拇指掐向掌心,谢书聿,你到底在忍什么?你的信仰呢?难怪你之前不再坚持,几欲背叛曾经对婚姻的忠心,你为什么不说?
沈星落忍到了上色结束,冲回了房间,黎梦梵中间邀请她共进晚餐,她拒绝了。
沈星落关上房门,背贴在门板上身体慢慢向下滑落蹲下,两道泪痕嵌在粉底中平添凄楚。
现在是国内凌晨四点,她想谢书聿了。
谢书聿是被惊醒的,手机除了沈星落和母亲没有人能在这个时候打进来,他吓醒以为母亲出什么事了,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是沈星落。
他边揉脸边接起,气音沙哑道:“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