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043

18层总裁秘书办，路助理看着秦秘书边翻阅着手上的计划书，边对着电话温和地说：“落落，吸过毒就是污点艺人，就算她现在没人关注没有掀起风浪，但一旦有一两部作品，还是在匠心旗下，那被扒出来匠心是要连坐的，转幕后吧，演戏是不行的，现在吸毒零容忍。”

虽然语气柔和，但这是路助理第一次听到秦秘书拒绝了这位“落落”的要求。

赵苒刚吃完饭，支了支路助理的手，凑到他耳边：“你刚来要注意，不要过度关注上头的隐私，知道了也要拉上嘴。”

小路赶紧谦恭地点头。

他刚就职一周，还没有见过谢总一面，他很想看看那位年轻的王老五到底是不是如同新闻报纸宣传的那般，帅气多金、霸气外露、杀伐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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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容纳百人的万豪酒店流云会客厅，正举办旧故里发布会后的酒会，众主创在台前参加完媒体发布会后约在这里聚会。

流云会客厅内，红白流云的雕花壁纸在金色水晶吊灯下，熠熠生辉，中国味十足。

沽酒客来风亦醉，欢宴人去路还香。

沈星落半举着高脚杯与旧故里工作人员碰杯，许开乐事先说了沈星落酒精过敏，也无人劝酒，任她端着一杯橙汁四处晃。

徐然平和李少白喝得红光满面，一看便知酒精代谢不佳，仍是一杯接一杯，杯觥交错。

导演们也吆喝得卖力，既然女主角不能喝那就男主角和女配角担这热酒场的任务。

女配角叫田蜜，长得很美，一种介于青春与艳丽之间的韵味，沈星落和她没有对手戏，只在开机发布会和今日的见过。

其实沈星落内心觉得妆后的她们其实是类似一种风格，为什么徐然平会把两款相似的女演员放在一部电影里，直到同样不能喝酒的剧照师拉着她看剧照，她才发现，田蜜在戏里是短发，干练的女强人型。

所以张铮才会在为理想奔波不求回报的裴雪，和深谙社会法则并且稳步向前的现女友之间纠结，不仅是为过去，为爱人，还要为将来的生活方式抉择。

两个长得差不多风格女孩，选择了不同的生活，也呈现了两种气质，一种温柔如春风，一种飒爽如秋风。

旧故里真有意思。

沈星落把近千张剧照大概看了一遍，挑了两张拍下来存在自己的手机上。

手机屏幕刚半暗，薛璐的信息就进来了，沈星落方才把秦秘书的话编辑后发给了薛璐，希望薛璐转达。

林逸琪不知沈星落同匠心关系，以为她只是认识秦秘书，求她帮忙。

薛璐却是知道的，但她也没说，求沈星落确实强人所难。

吸毒这种禁忌，圈内人根本沾不得。

李少白举着一盅白酒走了过来，他扶住桌子，倾斜着坐了下来，略有瘫软，但眼神还算清明。

他温柔地笑着：“星落，敬你一杯，刚刚说感谢你和我配合的这么好，现在我来感谢你，没有勾引我，”他说出口就觉得过了，忙摇头，努力扩了扩眼，“错了错了，是和我保持距离。”

他迷醉地抱歉着，沈星落假装没在意：“不客气，橙汁代酒。”她端起杯子往他跟前一松，今晚她已经这么做了大概20回了，去了三趟厕所。

酒精值是零，但是糖分肯定超标。

高脚杯与小酒盅一碰，两张漂亮的面庞仰头饮尽，剧照师咔嚓一张，欣赏起来，真是悦目得很。

“我在拍，唔……”李少白思考了一秒，哦，对，“秦时明月的时候，和你的同学席一君搭戏，前几天宣传发布会她跟我说你……”

沈星落没接话，等他继续。

“她说，你是双性恋，你跟谢总和他太太都有一腿。”李少白说完感觉眼睛有些花，凑近想探究沈星落的眼神，却看到她笑了。

那种笑不是嘲笑，不是苦笑，是一种听了一个笑话后，礼貌的笑。

“你信了？”

“我不信，但是我知道她是。”李少白知道席一君喜欢他，也知道在秦时明月剧组酒店，她与黎梦梵住一间。

“那你告诉我是因为？”

因为我想跟你说话，李少白没敢说，就算黎梦梵跟她没一腿，谢书聿他是看到过的，那条大腿可比他粗壮多了。

“没什么，就瞎聊聊……”除了聊天，他们还能干嘛？老板的女人，碰不得追不得，难道天都聊不得？

沈星落侧目看向他，亮堂的水晶灯下，他两颊的红晕蔓延了整张脸，现在像个俊俏的关公，“那你现在是张铮还是李少白？”

“？”她这是问的什么意思？李少白微眯双眼，歪头露出迷茫的表情。

“你出戏了吗？”沈星落觉得他看她的眼神仍在戏里。

李少白刚想说话，徐然平和田蜜就端着酒杯来了，田蜜不知道被灌酒了没，踩着小高跟仍是走得稳稳的，端庄得体，沈星落站起来倒橙汁，刚刚那杯已经喝完了。

田蜜甜笑着说：“你好星落，都没机会认识，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沈星落同她碰杯，她不知道的是裴雪这个角色本是田蜜的，若是她知道只能佩服田蜜，拥有宰相撑船的心态与高超自然的演技。

徐然平走过来一把揽住沈星落的肩，叫人给他们拍照，沈星落被搂得不自在。看到田蜜也被他揽住，深吸了口气，调整面目表情对着镜头微笑。

十几个人举着手机对着主演与导演，喊123！

李少白站在她左侧，在3被喊出来前，在快门按下前，他脑袋松弛，轻轻同沈星落的额角挨在了一起。

一笑倾人，二笑倾城，加上田蜜的三笑，倾国。

拍完后肩上的手一松，沈星落松了口气。

李少白再次被拉去灌酒了，他似是立志把自己灌醉，来者不拒，眼睛时不时飘向沈星落。

可一会，沈星落已经被秦秘书派来的小路助理接走了，谢书聿已经不想隐瞒他同沈星落的关系了，尤其在“剧组夫妻”话题后，已经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但凡有应酬，都会让人卡点来接走，罗岩上个月看中一部瞿老怪导演的武侠电影，一看投资人有匠心，便联系了谢书聿，果然很快接到通知七月下旬直接进组，沈星落都不用试镜。

这位路助理便是分担秦秘书的工作。

小路给沈星落和许开乐开了后车门，坐上驾驶座回头问：“落落小姐，你没喝酒吧，谢总说接到您后，让您打个电话给他。”

沈星落翻了个白眼，她就是个装作大人的小孩，假装用果汁应酬一番后还要被家长检查，有没有偷偷喝酒。

已经一周了，不知谢书聿在美国处理什么公事。

沈星落当晚回到家，就接到李少白的电话。

电话里他醉得舌头都没捋直，吞吞吐吐来来回回兜兜绕绕那个意思，沈星落侧耳细辩算听明白了，他在说，我不是张铮，我喜欢裴雪，也喜欢你沈星落。

他电话好像失手掉到了地上，一阵人声喧闹和动作后，一个年轻男声，好像是助理对沈星落抱歉地说李少白喝多了。

沈星落心里叹了口气，去卸妆洗漱了。

戏结束，她便从裴雪走出来，看清李少白和张铮不同，若是李少白也走了出来，喜欢的不是裴雪而是沈星落，那她更无能为力。

这份感情，是有意培养，却要艰难甩脱，算是演员的无奈吗？除了要好的演技，还要对自己的感情踩下急刹车。

可是与艾伦这么没有这种戏外牵连？因为艾伦是已婚或是国际文化差异？

沈星落躺进浴缸，在热气蒸腾里思考这种电影外的伦理问题。

也许不是人的问题，是角色是剧本问题，MIST IRIS的感情很外放，互相爱慕，热吻后便天雷地火男欢女爱，有了隔阂就是剑拔弩张地吵架，互相吐不满，和解又是一番干柴烈火。

那是一种能用性解决的爱。

而旧故里整部电影都充满压抑，死亡的压抑，情感的压抑，选择的压抑，台词到风景都是淡淡的阴郁感，两幕在昌平区路牌下的戏都在天青色下衬出灰围墙。

那是一种困顿无解的现实，爱的本质都很模糊，满目皆是残酷。

沈星落希望李少白能快点走出那堵灰围墙。

他只是没有走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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